石無悔從來不會不懂裝懂，對這個完全對不上號的黑市，他確實有太多不懂的地方。所以他點頭，答應了楊念牙的說法，“好。我只跟著你走。不說話。”

“乖。”楊念牙還從來沒見到石無悔吃癟的樣子，這下看到了，還要聽她的話，虛榮感立馬爆棚，驕傲的揚起頭，她帶著石無悔來到一個燒烤攤，對著十幾樣肉指指點點了一圈，對老板說道，“給我每樣來兩串。”

燒烤老板是個壯碩青年，也是三年級學生，看年紀要比石無悔大七八歲的樣子。這很平常，能夠像石無悔修煉進速這么快的，哪里可能多。

答應一聲，燒烤老板麻利的在負離子烤爐上烤起了肉串。這是幾百年前就有的技術，主要就是用來分解煤炭類的燃燒物的有害物質和氣體。這個時代的烤串，已經是絕對健康的了。

石無悔探頭過去看了一眼肉串，心里想著，敢吃這種肉的女孩可不多。楊念牙敢吃，讓他有點意外。

恩，楊念牙自己也意外。

“啊！這什么肉？這么惡心！”串送到二人手里，每人一份，楊念牙先看到石無悔吃了口，看起來很香，于是也咬了一口，隨后嘔一聲就吐了出去。

“老鼠肉啊。隧道里數它的肉最新鮮好吃，怎么？是嫌烤的老了嗎？”燒烤老板見是美女，不好發火，陪著笑臉解釋。

楊念牙聽到他解釋，臉色像是青了，看著那把肉串，問，“這里，還有什么肉？”

“都是老鼠肉。有老鼠腿的，老鼠頭的，老鼠尾巴，老鼠身上的肉……”燒烤老板解釋的很細致。

細致到楊念牙聽吐了。

嘔！她一把丟掉所有肉串，張開嘴嘔出酸水。

石無悔看著不置一詞，因為楊念牙不讓他說話。他就在心里想：這女人真怪，殺人那么血腥的事都沒事。現在吃個老鼠肉給自己惡心那樣。至于么。

石無悔自己吃的倒是挺香的。話說，這一路修煉以來，每天都是用壓縮餅干充饑。雖說可以吃下去，可吃起來是真的和好吃天差地遠。

“你還是不是人？老鼠肉也敢吃？”楊念牙只是感覺上不適，不是真的嘔吐，所以沒一會兒就沒事了。回到看到石無悔吃光了所有肉串，這發現又讓她驚了一跳，隱隱胃腸有些翻滾。

石無悔看是楊念牙跟自己說話，那應該可以說話了。

他聳聳肩，說道，“這有什么，生老鼠我都吃過。”

“生……老鼠？”

“活的。”

“嘔！”楊念牙又蹲了回去……

有動靜！

就在楊念牙剛剛蹲下的時候，石無悔感覺到身后風里傳來異動，一個人的手向他后背拍來。

沒有殺氣。不是敵人。

他輕挪一步讓開。轉過頭，后面出現一個長著三角腦袋，有一雙三角眼，梳著三羊胡子的古怪青年，他看見石無悔反應，笑起來，極猥瑣，悄悄湊近點，從懷里拽出幾本書角，問石無悔，“都是真東西，要嗎？”

石無悔眼睛猛瞪大了下，心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賣黃、書的？

哥就算不是關羽，讀不懂《春秋》，可也不能讀黃、書吧？

“你問錯人了。”石無悔心說，咱可不是那種人。

但三角眼青年卻不這么看，他快速的挑起眉毛，匪夷所思的劃過兩彎波浪，“我這雙眼睛能趕上孫悟空的火眼金睛，絕對不會看錯人的。相信我，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孫悟空好像叫美猴王吧？面前這個賊眉鼠眼的家伙，他這副尊榮……真敢吹啊。

石無悔見對方不肯放過自己，忍不住笑了。想他千年前堂堂地球最強殺手的兇名，可沒遇到過這么不開眼的人過。感覺新鮮，他帶著笑意問道，“從哪看出來的？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這還用說？你看你相貌堂堂，儀表不俗，行走間英姿挺拔，雄武不凡，手臂擺動間孔武有力，步伐沉穩有力，整個人生的一副龍精虎猛氣勢，一雙眼亮若星辰，懾人心魄。孑然一身偏偏美男子，攜手為伴的更是傾國傾城美嬌娘。你這么杰出的人，怎么能缺少我手里的東西呢？你說對吧？”三角眼青年說完又開始抖他的眉毛，氣質真是一時無兩，說不出的淫、蕩。

石無悔合金刀劍傷不了的皮膚，被他的話生生炸起一大片的雞皮疙瘩。

石無悔是自命不凡，可也沒到自戀的程度。何況自戀到他夸的那份兒上，那還不得泯滅良知啊。

“你確定你嘴里形容的那個人，是我？”石無悔問他。

“當然！這還能假？”三角眼青年語氣篤定。

好吧，石無悔服了。石無悔相信，就是自己師傅再世，也對自己夸不出這么無恥的一番話出來。

可是，“就算我是你形容的那種人，但，這和黃、書有關系嗎？”石無悔已經對三角眼青年的不要臉程度感到吃驚了。

但三角眼青年這會兒突然變得比石無悔還要吃驚數倍。他一驚一乍的叫起來，“大哥！不帶這么侮辱人的！誰說我是賣黃、書的了？我賣的是戰技！”

“哈哈哈哈！”吐完就躲到一邊偷聽的楊念牙這會兒再也忍受不住了，鼓著掌大笑起來。

“石無悔，早跟你說過，別亂說話，真丟人！”楊念牙走過來假撐出一副不滿神色，說了一句，接著又再次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嘟囔，“笑死我了，哈哈哈，太搞笑了。”

石無悔：“……”

三角眼青年聽到楊念牙的話，善于察言觀色的他立馬意識到，這兩個人中，女的是拿主意的呀！

調轉槍頭毫不猶豫，三角眼青年再擺出那一張極猥瑣的笑臉，從懷里取出一本書拿到楊念牙手邊，說道，“這位學妹生得真漂亮，眉目如畫，瓊鼻櫻唇，一顰一笑里都藏著無盡風情，偏又生著一副冰清玉潔的氣質，真是既有傾國傾城姿色，又有神仙姐姐氣質。若非你身旁早站著個高大帥氣的男友，恐怕這時候想要追求你的人能夠擠破咱這三年級的十萬里隧道！兩位郎才女貌，形神俱佳，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喜，可贊，可嘆！也令我跌足捶胸可惜呀！”三角眼青年說完后真的用力的踩了兩腳地，單手在胸口給了自己一下，砰一聲。

石無悔頃刻無語，心說，感情這貨見誰都是往死了夸啊。

但楊念牙可就沒有石無悔這份冷靜了。

扭捏了下。沒錯！就是扭捏！在血殺里安然自若的楊念牙這一刻捻起衣角，扭捏的搖晃著身子，這副純潔純情的模樣，簡直像是十五六歲的花季少女，羞答答的青澀極了。

……恩，實際年紀也的確差不多。豆蔻年華還剩下個尾巴。

“我們才不是情侶……來，給我看看，什么戰技？如果好，我買一本！”楊念牙接過了三角眼青年手里那本戰技。

石無悔看著她：“……”

“必須買！這么好的戰技，我看著都眼紅！若不是不適合我修煉，我真不想賣。悄悄告訴你，這可是一本強化戰技！”三角眼青年再次一驚一乍起來，但這一次或許應該用聲情并茂來形容，盡管他的氣質實在和這詞兒不貼邊。

石無悔看向他：“……”

“什么？是強化戰技？！”楊念牙驚訝了下，翻開戰技，匆匆看兩頁，眼睛猛就瞪大了，驚道，“還真是強化戰技！這戰技多少錢？”

三角眼青年暗暗打量著楊念牙神色，試探說道，“賣別人少了六萬晶幣想都不用想。但既然是美女，好吧，五萬晶幣！我也不賺錢了，只賺看一眼美女，這一萬晶幣，花的值了。”

“哎呀，人家哪里有你說的那么漂亮……嘻嘻。五萬晶幣嗎？還真是一點也不貴呢。謝謝老板。”楊念牙從魔方空間手表里隨便就拿出一張儲值金額在五萬晶幣的晶體卡。

石無悔看著這二人：“……”

晶幣在光腦時代下，是只存在于網絡里的貨幣，并沒有實際樣子。但這種貨幣在當今時代已經徹底替代了實際貨幣應用。儲值晶體卡的出現，是替換支票的一種新的交易形式。

三角眼青年眉毛挑了下，這次是沒控制住。他從楊念牙拿錢的動作判定出，這丫是個有錢人啊。

楊念牙如今的確是挺有錢的，三百多個蝙蝠幫成員的財務都被她坑來了，尤其是其中十大護法和幫主褚段侯的財物，足以用豐盛來形容。

這五萬晶幣對她而言，還真就是個小意思。

三角眼青年眼珠子一轉，沒去收那五萬晶幣，而是轉口用滿是嘆息的語氣說道，“可惜，這本戰技只有半冊，招式不全。”

“哦，原來是本殘冊。”楊念牙聽到這話眼神里的雀躍也暗下來了。

如今時代的戰技的確極難有只此一本的孤本，這種事情。但戰技之多可也是浩如星辰的。其中許多戰技分成上下或上中下好多分冊，并且為了防止科技時代下的被人輕易查知，書寫者每一冊都會用上不同的戰技名稱，除非是被他認可的傳承者，否則不會告訴你這套戰技總共分有幾冊。如果手上修煉這樣一種殘冊戰技，就算威力強大，也遠沒有其他完整的戰技來的實用。可若是想繼續去尋找其他分冊，那恐怕就是窮一生之力，也未必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