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帝在刺客聯盟里的賞金總共是一億晶幣,你拿著他的人頭去,可以得到其中的七成。剩下的三成,我會拿著他的身體去換取。”韓索道說話間已將許菁云的尸體丟入魔方空間手表中,轉過頭看著石無悔,笑道,“殺黑帝你出力最多,這是你應得的。當然,如果你不缺錢,我也不介意收下他的人頭。”
嗖。韓索道這話剛說完,那黑帝的人頭就從石無悔的手里不見了。石無悔拍掉手上沾著的灰,說道,“我缺錢。謝謝。”
殺手憑本事賺錢,石無悔千年前就是靠這個賺錢的,千年后,自然不會對此抵觸。
石無悔的確有原則,不殺好人。可黑帝和好人的差距,那簡直比地球和太陽的距離還遠。
韓索道再次嘎嘎怪笑起來,然后,說出了一句石無悔無論怎樣也沒想到的話,“你那個指頭好像很厲害,來,打我一下試試。”
不用說,韓索道指的,自然是石無悔的圣光指。
“你確定?”冷靜如石無悔都覺得韓索道是不是瘋了。
可韓索道是瘋狂,不是瘋了。
“放心好了,憑你現在的實力,我就是站著不動給你打,打上三年,你也殺不了我的。”韓索道像是在安慰石無悔,但,話很傷人。
石無悔盡管也知道與韓索道間絕對有不小的差距,可這樣被鄙視,還是令他憤怒。何況,圣光指是一切黑暗力量的克星!石無悔還真不信,這連黑帝許菁云都挨不住的圣光血氣,會傷不到韓索道。
不再廢話,石無悔半點不留手,一支圣光指便打向韓索道。
韓索道顯然是放開了肉身上的一切防御,石無悔的指頭不費吹灰之力就扎進了他的血肉中,圣光血氣隨后竄出,流進他的血肉經脈之內。
然后,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舒服。”韓索道竟是在圣光血氣的侵入下,發出了一聲舒服的贊嘆。
石無悔收回手,震驚且無奈的看著他,石無悔怎么也沒想到,韓索道這樣殺人如狂的人,竟然修煉的不是黑暗元素,而且非但不黑暗,還反而很接近光明!看他享受的樣子,自己的圣光血氣非但不能傷害他,反而給他大戰后的身體注入疲憊一新的活力。
韓索道的戰技焚山乃是純陽至極的赤焰,這種火焰,自然和黑暗是半點也扯不上關系的。
石無悔雖然震驚,但也只是極短時間便想通了。必定,要說扯淡,他才是最扯淡的那一個!他可也是個殺手,卻鬼使神差的,練出了圣光血氣。這種代表了至仁至善的光,實在是不像會發生在他身上的品質。
但不像不代表不是。
或許,韓索道的身上,也藏了某種不為人知的善。
“這樣神奇的血氣,你真是讓我驚訝。我在更高處等著你,會再見的。”韓索道笑聲里留下一句話,整個人閃現消失在拍賣場中。
一秒,兩秒,三秒……直到確定了韓索道終于走了,徹底的消失。余下拍賣場中的所有人,這慘不忍睹的百余人,終于發出了悲傷莫名的歡呼!
是啊!他們活下來了!他們終于活下來了!所以他們要歡呼!
可,更多的人死了!那些同袍、那些同學、那些朋友,都死了!活下來的人,又怎么有辦法不哀傷?
不是喜極而泣,不是假笑真哭,不是哭笑不得。是真的在哭著,也是真的在笑著。為了活著,為了活著的太不容易了。
四大天王在這沉重的歡呼聲里紅了眼眶,但他們必定是掌權人,不能和其他人一樣放肆情緒。他們的心志,也遠比那些人堅韌許多。
四個人來到了石無悔面前,極真誠的對石無悔鞠躬,說道,“謝謝,我們代表黑市活下來的所有人,感謝你的恩情!”
這個時候,沒有人會再否認,石無悔,就是他們盼望里的那道光,那道拯救他們逃脫黑暗的光耀。
只是,石無悔卻還不習慣這樣的被人感謝。
“不需要道謝。好了,我還要趕著修煉,再見。”石無悔在情感表達上還太過木訥和羞澀了,所以這種熱烈真誠的表達,讓他很尷尬,很不知所措,所以,他幾乎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里。
然而正當石無悔想閃現離去時,一個聲音卻急急喊住了他。
“等一下!你似乎很缺錢……要做個買賣嗎?”第一天王秦紅盈,在這個時刻,竟然說出了一句和楊念牙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
要做個買賣嗎?
這句話讓石無悔想到了楊念牙,也讓他的心,為此柔軟。
他看著秦紅盈,這是一個實力和受傷時楊念牙差不多的女孩,在這個三年級的世界里,如果不是生化藥師的身份,她一樣難以生存下去。
可是,這里必定也只是一個為了修煉而短暫生活的地方,誰會愿意在這種地方活上一輩子呢?
“什么買賣?”石無悔沒問錢,盡管他的確缺錢,但這一刻,他其實是想到了楊念牙,想到了朋友的那份珍貴情誼。也因為秦紅盈說了一句類似楊念牙的話,所以讓他動了惻隱之心,想要幫幫她。
秦紅盈是個冷靜的人,冷靜的人都不會缺乏敏銳的感知力,她感受到了石無悔這句平淡的話當中,有著不平凡的真誠,這讓她的心像是流進一道暖流。
那道光,也像是穿越了時空,在過去照射過來,直接照進了她孤冷的心。
“送我回家。”秦紅盈說。
“就只這個要求?”石無悔沒想到,秦紅盈想要的,竟然只是這樣簡單的一個要求。她,只是想家了。
“不,這不是一個簡單的要求,我的家族是……”秦紅盈鼓起勇氣,開口說出她從來不曾和任何人提起過的家世,那是她小心翼翼保護的秘密,是她的向往,也是她最痛的地方。
可,石無悔卻沒有聽。
“我答應你。送你回家。”石無悔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她的痛苦,那個家是什么樣子的,石無悔并不在乎,既然這樣,何必讓一個女孩為此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