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人理智斷線的時候，無不是肆意的發泄自己的情緒，語言毫無邏輯，像個瘋子一樣。
而且這樣一個時間會持續很久。
但羅德不同，他的情緒更加內斂。
在第一時間確定了事情的真假后，陰霾即刻爬上了他的臉頰，隨后兩三分鐘，一直如此，整個事務所都變得低氣壓了。
“嗯.....”
沒有大叫，只是極為微弱的有一聲應和，最后所有的情緒全部消失，面無表情。
“你可以幫我找到布魯斯·班納對嗎？”
羅德的聲音毫無波動，但沙啞艱澀的聲音卻讓菲利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理論上來說，是的。”
菲利不知道自己能夠說什么，只是老實的回答羅德問題：“地球記憶館存在地球上所有的信息，理論上只要我愿意，我能夠讀到這個世界上所有東西的信息。”
“所以，你會幫我找到布魯斯·班納對嗎？”
菲利沉默了。
“塞穆爾·史登，紐約州XX大學博士，研究方向為生物學、物理學，對于名利有著非同一般的渴望。兩個月前，塞穆爾史登在自己的一篇論文當中指出，某種植物當中存在對伽馬射線有影響的物質，接下來的論文就再也沒有涉及這個方向。”
“一個月前，當日雅虎頭條新聞稱，一七十歲老頭在喝了某個品牌的飲料后亢奮數天，跑步超過數位職業跑者，破了當地運動會記錄。同時，經過調查，該可能添加了興奮劑的飲料產自巴西。”
“三天前，有新聞報道，某品牌飲料加工廠失火，大火將整個廠區焚燒殆盡，死傷數十人。有人稱，失火當天槍聲大作，間或伴有怪物的怒吼。”
菲利盯著自己手里的大部頭，一字一句的念道。
羅德笑了。
這笑容又很快的隱去了。
菲利沒有明說會不會幫自己找到，只是從自己所看到的繁雜信息當中提取了三條給予羅德，這三條信息沒有一條在說布魯斯·班納，但是條條都與布魯斯·班納相關。
不直說是不想羅德怒火直沖腦門，說了信息是支持羅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總體來講態度是復雜的。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很沖動的人，你放心，不會像你想的那樣的......”
菲利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你知道嗎，我一直覺的我是在做夢。”
羅德忽然轉換了話題。
“從那天你找到我開始，我的人生從一眼就能望到結局的模樣拐到了另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上。”
“此前，我從來沒有想過我能如此輕易地得到一份力量，能夠與聞名世界的鋼鐵俠打一架，并且打到他爸爸都不認識他的地步。然后，在這一天之內，我又阻止了一場重大的搶劫案將殺死三人的犯罪者緝拿歸案。”
“我其實很害怕，害怕我得到力量是在做夢。害怕我打敗鋼鐵俠是在做夢，害怕我救人是在做夢，害怕我在回到家里睡一覺以后，醒來一切還是跟以前一樣......”
“所以，我再累，我也要直接到你這來，我怕我睡醒之后，這個事務所就不存在了......怕這一切是一個夢......”
“我其實知道布魯斯·班納在哪。我一直都知道，我五年來一直瘋狂的鍛煉就是為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哪呢？但是在我得到這份力量之后，我卻不敢去了，因為我怕這份力量在我遇見那個怪物的時候，就那樣的消失了......”
漸漸的，羅德沒有聲音了，這個一米九的壯漢在像一個嬌柔的女子傾述完之后，就在沙發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菲利心情莫名的低落，也許是感同身受吧。
“你放心，這個力量是不會消失的，只要你相信你可以，只要我還在，這股力量就一直會在......”
他輕聲低語，氣氛一下柔和起來。
而這柔和的氣氛在下一刻立刻被打破了。
羅德，睡覺，打呼！
“呼哈~哼哈~”
那聲音好像震耳欲聾，那動靜比比農村殺豬宴前的準備動作要大得多，直讓路過的行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眼神。
“你還我感動！”
菲利喃喃自語，一時不知道自己應該有什么樣的表情。
索性，他也不管睡的死沉死沉的羅德，從門后衣帽架拿下那頂黑色帽子看了許久，隨即再次把帽子掛在了衣帽架上，夾著自己的大部頭就出了門。
不一會，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走了進來，找了一張紙，寫下好幾句話，壓在了桌子上。
這回，確認再也沒有什么遺漏之后，菲利出了門。
“真是一個好天氣呢！月明星稀，風吹起來也是很舒服呢！”
“下一個目標，曼哈頓區，希望你會是我的左翔太郎吧，名字如此相似的少年......”
似是在確認，菲利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大部頭，這才辨別了一下方向，在這個危險的夜晚向著那傳說中的地獄廚房走去。
“叮鈴鈴！”
鈴聲在安靜的夜晚顯得無比刺耳。
菲利的通訊工具收到一條來信地址為一行有一行亂碼的郵件。
“陳先生，我的名字叫尼克，曾經與你在網上交流過，我想我們應該是存在一定的共識的。”
“我對你的傳奇經歷非常感興趣，也見識到了你所開發的力量的強度，我在XX咖啡館定了一個位置，希望您在明天下午能夠賞臉來喝一杯咖啡。”
“尼克敬上。”
閱讀完，郵件自動銷毀了。
看了一眼四周，菲利沒有立刻回復這一條信息，而是打開了自己的大部頭，站在原地看了許久。
緊接著，他在手機上輸入一個號碼，編輯一條信息，點擊發送。
隨后，也不管黑暗中所存在的虎視眈眈的眼神，繼續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
......
羅德清醒過來以后，只覺得事務所內異常的昏暗，對面的沙發也沒有了那個看書的身影，如果不是這熟悉的而又陌生的布置，他真的以為自己做的一個持續兩天的夢醒了。
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羅德終于發現了那被壓住的紙條。
“對自己的力量有自信，他不會消失，只要你相信你有力量，那它絕對不會消失，它一直存在你的心中。”
“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去放手做吧，它會在你背后支持你的。”
“最后，我還想說，保持初心，砥礪前行！”
有好幾個字母寫了又劃掉，菲利似乎還有其他什么話要說，但是最后沒有說了。
將紙條折疊好，收起：“真是失態啊！”
隨機，趁著夜色，羅德跨上SkullBoilder駛離了紐約市。
“布魯斯·班納，我準備好了，你準備好了嗎？”
聲音與發動機的轟鳴融為一體，不知攪了幾人的清夢。
“回來以后，去買一頂帽子吧，那樣會有紳士風度一些......當然，只是建議，白色非常好看，如果你選擇了白色，我一定會夸贊你品味好的，真的。”
紙條的背面寫著這樣一句話，羅德看到了，也記住了。
“我回來以后，一定會去買帽子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