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白手墊在頭下頭,翹著二郎腿,躺在靠窗的小榻上盯著紫夭發(fā)呆。
盯了一會兒,凈白出聲:“我說娘子,你這樣子看著別人的靈珠,身為最愛你的夫君,我會不高興的。”
紫夭知道他滿嘴不正經(jīng)的話,沒理會他,只趴在桌子旁捏著掛在頸子上的雪白珠子看得出神兒。
沒得到回應(yīng),凈白自然不爽。
眸光轉(zhuǎn)動,調(diào)動靈力,須臾便閃現(xiàn)在紫夭的身側(cè),探下身子,伸手便是捏住了被紫夭捏在指間的靈珠。
紫夭回神兒,眸中染上怒氣,靈力環(huán)繞,兩人都不退讓,捏著珠子都不肯撒手。
正是僵持之際,紫夭突兀撤了手,忍不住**出口,伸手覆上黑袍掩下的小腹。
“你怎么了?”凈白瞧見她這個樣子,也是一驚,隨即也丟了手中的靈珠,靈珠垂落在紫夭的胸口上。
紫夭皺眉,深吸一口氣,靈力在小腹周圍環(huán)繞,不斷溫養(yǎng),痛意才慢慢的撤了回去。
怎么回事?紫夭心中也是想不明白。
難道,是因為跳下九重臺的原因嗎?
一旁的凈白看她不做聲,但是顯然不好受,不由的有些急切起來:“你到底怎么了啊?”
紫夭這才擺了擺手,想了想還是說道:“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聽得這話,凈白雖說心中疑慮,但是明白紫夭不想說,她不想說,自己也不便多問,只得點了點頭,又重新回到榻上躺了下來。
安靜了一會兒,紫夭才覺得緩了過來。
伸手掀開黑袍,抹了抹額角的冷汗,深深的吁了口氣:這小人兒倒是會折騰人。
凈白早見過她的容貌,但是還是扭頭多看了幾眼,看著她面色緩和下來,挑眉說道:“我說,你到底是誰?”
紫夭抬頭,勾笑道:“你為何跟著我?”
凈白啞然,輕哼一聲‘真是小氣的女人’,然后扭過頭去。
沒安靜一會兒,凈白又忍不住問道:“你身上掛的那珠子和你什么關(guān)系?你為何老是用那種眼神看他?你不會有……”
紫夭這次倒是沒有隱瞞,開口打斷他的胡話:“他是我哥哥,哦,對了,他也叫白曦。”
凈白猛地做起身子:“你騙我?”
“怎么?”紫夭對他過激的反應(yīng)有些訝然。
凈白氣呼呼的說道:“我怎么說也是凈魔珠所化,你當(dāng)我什么都不懂么?我對靈力屬性感知力很強的,剛才緊緊是一碰,我便感受到那珠子是個妖仙,你呢?明明是個是魔?還說他是你哥哥?”
紫夭微嘆:原來在糾結(jié)這啊。
沒隱瞞,紫夭溫笑說道:“我本也是九重天上的妖仙啊,只是后來做錯了事兒,便跳了九重天,入了魔。”
墮仙?凈白不可置信,為何這話從她口中說出,那般的輕描淡寫呢?
忍住疑問,凈白覺得遠(yuǎn)處坐著的女子身上如一片布滿迷霧的深潭,一旦陷入,脫身很難。
本著不愿意招惹麻煩事兒的性子,凈白還是主動的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
紫夭見他不問,自然也不會多說,且就是他問了,好多事連自己都糊里糊涂的,也不知如何答她。
“凈白。”
“恩。”
“有關(guān)俞夏的事兒,咱們還是先不要有所行動了吧。”紫夭思慮再三,摸著小腹還是說出了口。
如今她發(fā)覺,自己一旦長時間動用靈力,小腹就會劇痛無比,讓自己根本就沒法承受,如今俞夏的情況還不是很糟,而且按凈白所說她身后的那惡鬼也不是能隨便打發(fā)的,保險起見,還是先等等再說。
凈白本就不熱衷于這種事兒,如今紫夭這么說了,他自然不會反駁,便點了點頭。
剛點完頭,兩人的神識皆是察覺到那群突兀闖入客棧大堂人來者不善,而且里頭還有個氣息熟悉的人兒。
凈白挑眉,收回神識,幸災(zāi)樂禍的說道:“娘子,你看看,為夫的話準(zhǔn)吧,麻煩這么快就來了呢。”
紫夭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伸手拉起黑袍遮住大半的臉龐,起身便朝著外頭走去。
凈白聳了聳肩,嘟囔了句‘沒情趣’,也緩步跟了上去。
下了木梯,穿過院子,兩人便出現(xiàn)在了大堂之中。
天兒已經(jīng)昏黃了,這時候本是客滿的好時候,此刻大堂的十幾張木桌上頭還余著冒著熱氣的飯菜,還有幾個零落的包裹,可是卻是沒有一個客人。
掌柜的和小二哆哆嗦嗦的躲在柜臺里頭,冒著頭慌張的看著堂內(nèi)站著的一眾人。
堂內(nèi)站著的皆是穿著官服,持著武器的兇悍大兵,紫夭撒眼看去打首的便是個熟臉。
他本是一臉兇相,可是自打看見從后院走進(jìn)來的黑袍女子和白衣男子的時候,卻是生生頓住了步子,眸光里頭閃動著深深的懼意。
往后退了一步,被他魁梧的身影遮住的一個白胡子干瘦老頭便漏了出來。
紫夭挑眉,只想著自己那般嚇?biāo)€敢來找自己,當(dāng)真是膽子大的很啊。
這邊凈白也是沒什么好臉色,拉著聲音說道:“喲,這不是那個守門的嗎?來這兒干嘛?又想看我娘子嗎?”
那大兵被凈白這么一說,惱羞成怒,膽子大了起來,硬著頭皮說道:“哼,本大爺不發(fā)威,你當(dāng)本大爺吃素的嗎?不過,你那娘們長得實在是恐怖極了,本大爺放了你們,只是不想讓她污了本大爺?shù)难邸!?/p>
話落,他身后的士兵們便是附和著一陣大笑。
笑意中的鄙夷和諷刺,惹得紫夭皺緊眉頭。
凈白身后,一把攔住紫夭的肩頭,傲氣十足的說道:“既然你不看,那又追來作甚?”
大兵‘呸‘了一聲,指著紫夭扭頭對身后的干瘦老頭說了句話,那干瘦老頭看向紫夭,隨即點了點頭。
紫夭也是好奇,那干瘦老頭一身青墨色的道服,應(yīng)該是人族的道士吧,說不好還有幾分本事呢。
凈白也是等著看好戲,環(huán)著紫夭勾著笑不做聲。
只見那道士往前跨了一步,從身后抽出一把木劍,然后咬了指尖,一滴鮮血冒了出來,隨即便被那干瘦道士抹了了木劍尖兒上。
紅色的劍尖兒直直的指著紫夭,干瘦的老道士喝聲:“你是何妨妖孽,還不速速現(xiàn)出原形。”
話出口,本來還有所期冀的兩人同時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
紫夭開口:“老道士,你當(dāng)真想看我的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