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夭輕笑一聲,隨即便抬步跨入了那門檻之中。
凈白這才回了神兒,輕咳一聲,也跟著紫夭的步子走了進去。
四周安靜的很,除了幾人的步子聲,多余的聲響卻也是一點都沒有。
凈白皺眉,伸手拉住走在前頭的紫夭。
走了一會兒,面前出現了一條幽深的木廊,廊上掛著兩排紅燈籠。
引路的魁梧男子扭身朝著廊子上走去,到了廊子邊兒,才開口說道:“貴客,請進。”
凈白著實覺得這里十分的不舒服,但是前頭的紫夭卻是沒有一絲猶豫的意思直直的朝著那廊子上走去。
由著凈白思慮之際,便是晚了紫夭一步,抬眼看去的時候,只見紫夭榻上廊子的時候,身形卻是突然消失了一下。
凈白愣怔,定了定神兒,再抬眼去看,紫夭已經踏進廊子。
怎么回事?
凈白心中一凜,抬步往前走的時候難免多用了心,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這木廊……
凈白跨上去的時候,終于明白為何自己方才看到紫夭身形消失了一下。
這廊子上原來設有結界。
凈白唏噓:竟然設有結界,看來這宅子的主人真是不簡單呢。
想到此,凈白加快了步子,與紫夭并行。
紫夭察覺到他跟上來的步子,心中想著,不用自己說,凈白的本事便是能察覺到這結界,只是為何她總感覺這結界有些不對勁兒呢。
思慮之際,兩人跟著引路的男子步子在廊子一拐,面前的景色卻是突兀的熱鬧了起來。
落眼的是一方華麗的大廳,廳子里頭紅燈高照,絲竹奏樂,美酒飄香,不管是通往二樓的紅木梯子上,還是大廳里頭卻是或坐或躺突兀的多了數不清的醉生夢死的人。
凈白訝然,隨即隔著黑袍壓在紫夭的耳朵上,一本正經的說道:“娘子,你不會有呢個方面需求了吧?”
本還是四周掃視的紫夭袖子里頭的手狠狠的攥緊,深呼吸幾個來回,才松了下來。
凈白感受到她的怒氣,立馬在她身側輕笑一聲:“開玩笑啦,我是瞧你繃得太緊,幫你放松放松。”
說笑之間,便從前頭的人群里頭走過來了一個妙齡少女,紅紗裹身,玉白的肌膚若隱若現,隨著扭動的身姿化出讓人難忍的弧度。
紅紗女子走到兩人身前,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隨手擺手讓那魁梧的男子退下,才緩緩開了口。
嬌媚的聲音落在耳中,兩人皆是本能的皺緊了眉頭。
“喲,奴家怎么瞧著兩位大爺是個生面孔呢?”
那女子自然而然的把黑袍人看做了男子,話落,紫夭只得壓著嗓子說道:“怎么?難道不歡迎嗎?那我們便是走了罷。”
“哎,別啊。”紅紗女子纏在挽上的垂地長紗被她拋起落在了紫夭的黑袍上頭,濃烈的香味撲鼻,紫夭仔細嗅了嗅,卻是發覺沒有什么怪異,只是尋常的脂粉而已。
那女子勾唇媚笑:“既然找到這兒來,那定是有緣人,我們幽夢居哪有不迎客的理兒。”
凈白伸手拉住落在紫夭身上的紅紗攥在手中,本就俊美的臉龐此刻勾著笑意,眸子含情看向那女子,溫聲說道:“那是最好了,只是不知道這幽夢居有什么好貨色。”
那女子被他盯得面色染羞,眸子微垂,語氣柔媚:“只要公子能想到的,幽夢居都有,管飽您幽幽美夢,永世不愿轉醒。”
“哦?是嗎?那我倆可帶好好瞧瞧嘍。”凈白松開手中的紅紗,攬住紫夭勾笑說道:“只是,我家兄弟愛好特殊,可有清秀的小倌挑上幾個來玩玩?”
若不是有正事等著,紫夭絕不會順從的輕咳一聲點了點頭。
凈白心中憋笑,只想著這紫夭平日里頭總是喜歡一個人發呆,如今將她氣成這樣,還真是有成就感呢。
紅紗女子引著兩人推開擁擠的人群朝著紅木樓梯走了過去。
穿行在人群當中,紫夭也不敢隨意散出神識探視,免得前功盡棄。
抬眼掃視周圍的人,男男女女皆是亂作一團,美酒灑滿衣襟,皆是渾然不知,倒像是失了魂一般,只是確實應了幽夢居的名頭。
沿著木梯上了二樓,這二樓倒是清幽的緊,只是每每路過一處房門,里頭傳出的細碎喘息讓紫夭眉頭皺的愈發緊了。
終于走到了地兒,紅紗女子推開房門,紫夭抬眼看去,發現左右里間皆是臥榻,只有進門的中廳擺著一張圓桌,幾個圓椅。
紅衣女子抬手指了一圈,勾笑說道:“這房間轉是為了兩位這樣的一行兩人而來的客人設計的,兩位瞧瞧可還滿意?”
凈白一本正經的走動著四處看了看,這才點頭說道:“好,很好,不過還是快些上菜吧,畢竟正事要緊。”
紅紗女子掩嘴嗤笑一聲,只說了句稍等片刻,便扭身關了門離開了。
紫夭終于覺得空氣清新了些,隨便坐在一張圓椅之上,皺著眉頭看向凈白,不大滿意的說道:“我說,你能不能不表現的那么輕浮?”
凈白挨著她坐下,一臉委屈的說道:“娘子,你這話可是傷我的心了,若不是為了你,我豈會裝成這樣樣子。”
紫夭愣怔,然后一把捏上他的腰,直到痛的他求饒的時候,才松了手。
輕哼一聲,凈白起身四處查看,不再理會紫夭。
正是此時,外間響起了一陣動靜,房門再次被推了開來,紅紗女子領著六人走了進來。
進了屋子,六人依次排開,卻是三男三女,正正好。
凈白探著腰細細的盯著六人的臉看了又看,然后指了一個嬌柔的粉衣女子。
紫夭被逼的沒辦法,便隨便一指,留下了一個瘦小的青衣小倌。
紅紗女子柔媚一笑,拿了凈白仍在桌子上的銀錢,就領了其余的人關門離去了。
凈白看了看紫夭,勾唇輕笑一聲,緩步走到了那青衣小倌的身側,輕聲說道:“我這兄弟可是含蓄的緊,還需你溫柔些。”
那青衣小倌目光閃動,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瞧見紫夭垂在膝上的手緊緊攥起,凈白聳了聳肩頭,打橫抱起了嬌小的粉衣女子就朝著右邊的里間走了進去。
紗帳垂落,遮住了所有的視線,只余粉衣女子不時的嬌笑傳來。
紫夭愣怔,心中只想著這凈白不會來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