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疾馳,一路朝著南而去。
因著俞夏身子不好的緣故,到了晚上,必須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住下才是。
可是夜色濃重的時候,前頭探路的人勒馬停到陸翊前頭,拱手搖了搖頭。
陸翊四處看了看,四周都是參天的大樹,沒有一絲有人煙的樣子,嘆了口氣,陸翊擺手讓那人下去了。
扭身挑開簾子,朝著里頭的俞夏說道:“小姐,怕是要露宿在此了。”
俞夏愣了愣,但是看到陸翊面上的無奈之色,便點了點頭。
看著陸翊扭頭的時候,俞夏著急的抬手說道:“須帶先和紫夭姑娘還有白曦公子交代一聲。”
陸翊點了點頭,便跳下了馬車。
馬車停下前,清夢倚在自己肩頭睡得正熟。
凈白惡狠狠的瞪著睡熟的清夢:“這小子,昨晚上不睡覺,感情這會兒補覺補得真舒服呢。”
紫夭也是有些不大自然,清夢雖說是個孩子,但是自己被他依靠著好幾個時辰了,難免胳膊酸痛的很。
從凈白口中知道這孩子昨晚一夜未睡,只得強忍著,讓他睡得安穩(wěn)才是。
馬車猛然停下來的時候,清夢順著馬車停下的動作往前一咧哧,便是蒙著睡眼驚醒了過來。
揉了揉睡眼,清夢顯然不知道自己睡覺的時候做了什么。
只是一抬頭便是看見凈白滿臉不滿的瞪著自己。
不解的輕聲問道:“白公子,怎么了?”
凈白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此刻紫夭只覺得,對面坐著的千年魔珠才是個十多歲的小孩子,微微搖頭,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肩頭,對清夢說道:“無事。清夢可睡好了?”
清夢點了點頭,眸光閃動:“多謝姑姑關心。”
簾子從外頭被挑開,陸翊坐在趕車的位置上扭著身子看了進來,看到清夢的時候微微一愣,才說道:“這便是那孩子?”
紫夭點頭,溫笑道:“給陸大哥添麻煩了。”
話落,清夢朝著陸翊屈膝下去,紫夭沒來及出手攔他,便看到他恭聲說道:“我叫清夢,多謝陸公子收留。”
陸翊爽朗一笑,搖了搖頭,示意不必客氣。
紫夭探手拉起了他,接著朝著陸翊說道:“陸大哥,不知為何馬車停了下來,可是出了什么事?”
陸翊搖頭,解釋道:“我正是要說這事兒,小姐她一道晚上便是虛弱的很,受不得舟車勞頓,可是前頭卻是沒有可以住宿的地方,所以我想干脆在此露宿好了。”
紫夭點了點頭,凈白聳了聳肩頭也說同意。
陸翊退出了身子,清夢先一步下了馬車,紫夭也跟了上去,凈白隨后。
下了馬車,掃視一周,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身處一片密林之中,因著靠近林間車道,所以有一片空地,陸翊所要露宿的地方怕就是說的這地方。
凈白湊到紫夭的身邊,伸手攬住她,附在她的耳側輕聲說道:“后頭那個跟著的家伙不管嗎?”
兩人姿勢親昵,外人看起來就像是夫妻之間的密語,都是微微一笑,便不多看。
倒是清夢盯著相擁的兩人愣愣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紫夭撫上小腹,微微搖了搖頭:“隨他吧。”
凈白吁了口氣,挑眉笑道:“這倒是不符合娘子的性子,娘子不是愛管閑事嗎?”
難受到懷中的女子勾上了怒氣,凈白訕笑著收了手。
紫夭扭頭說道:“要不你去收拾了他。”
凈白聳了聳肩,探手伸到紫夭面前:“好處是什么?”
紫夭吁了口氣:“你想要什么好處?”
凈白湊了上去,伸手挑起紫夭的黑袍,兩人相視,凈白眸光閃爍,一字一字的說道:“我嗅到了哦,娘子,我要你手鏈里頭的東西。”
話落,紫夭眸子瞪大。
凈白收手,黑袍垂下,遮住了紫夭的滿臉訝色。
紫夭抬頭看去,凈白扭身朝著忙碌著的陸翊走了過去,然后幫陸翊一齊收拾了起來。
手鏈里頭的東西?
自己太大意了,凈白本體是凈魔珠所以對靈魂氣息特別的敏感,而自己手鏈里頭的東西,雖說沒有靈魂,但是那東西氣息特別,凈白又常常和自己呆在一起,難免能察覺出來。
自己這幾日被雜事占了心神,便是忽略了這些子事兒。
抬手伸到自己的面前,黑袍滑下,手腕之上,一道淺粉的疤痕清晰的顯露在自己的面前。
疤痕下頭環(huán)著一串手鏈,便是之前黑貓給的那個魚骨鐲子。
后來紫夭才知道這魚骨鐲子上綴著的那顆淡紫色的珠子,是個空間容器,可以承納很多東西。
九重天上的記憶涌上心頭:殺神大陣、喂血、噩耗……
垂下手,袖子也順勢遮掩住了手腕。
清夢走到紫夭的身邊,他察覺到她的有些不一樣,柔聲喚道:“姑姑,你還好吧。”
被清夢這么一喚,紫夭才回了神兒,收斂了情緒,紫夭搖了搖頭:“無事,走,咱們也去幫幫忙吧。”
緩步朝前走去,紫夭被凈白這么一提醒,卻是突然想到自己手鏈里頭的東西也可能對俞夏的身子有用呢。
想到這兒,紫夭頓住了步子,扭身對著清夢說道:“你先過去,姑姑去看看俞夏姑娘就過去。”
清夢點頭,順從的離開了。
紫夭看了凈白一眼,朝著俞夏的馬車走了過去。
由旁邊守著的人扶上馬車,挑開簾子的時候,正遇到丫頭在喂俞夏喝藥。
藥汁濃黑,味道刺鼻,俞夏喝的辛苦,眉頭蹙的很深。
看到紫夭挑簾進來,俞夏勾了笑顏,語氣無奈的說道:“紫夭姑娘等下。”
紫夭點頭,在一旁坐了下來。
一碗藥汁喝的見了底,丫頭才為俞夏試了試嘴角,端著藥碗退了出去。
車廂里頭就余下兩人。
俞夏拿著帕子掩住嘴角咳了兩聲,才說道:“紫夭姑娘,真是抱歉了,今晚上須帶你和白公子露宿在這林子里頭。”
紫夭搖頭:“俞夏姑娘,你太客氣了。”
猶豫了下,紫夭接著試探性的問道:“昨個晚上,不知俞夏姑娘可察覺到有何不適?”
俞夏眸光訝然,隨即沉思了一會兒,才說道:“不適,倒是沒有,不過……”
紫夭微微前傾身子細細的聽她的后話。
俞夏猶豫了下才接著說道:“不過昨晚上又做噩夢了,早上起來難免有些心悸。”
紫夭微愣住: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