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漫知道她心中所顧忌,但是還是接著補充了句:“不僅僅要借人千年靈力,而且那人逆天改命須帶受天罰。”
是啊,這……
眸光一轉,紫夭便是垂眸盯住了自己,若是由自己來呢,雖說自己這具身子才不過一百多年,但是自己的本體是萬年的仙丹,而且所承襲的還有丹宿仙君的純靈力。
想定便是欲開口問出。
但是嘴剛剛張開,話兒還沒有吐出來的時候,便是被樺漫粗暴的打斷了:“不行!堅決不行!”
“為何不行?”
紫夭有些急切,接著說道:“若是由我度他千年靈力,再以心頭血喂養三日,便是定能讓他重生。”
樺漫眸子勾上怒氣,冷哼道:“早就知道你會這般犧牲,我明知勸不了你,卻只想問上一句‘你腹中的孩子還要不要了’?”
雖說被樺漫這么一點,紫夭愣怔了一下,但是卻仍舊是一心念著白曦重生的事兒,完全不能理智思考了。
“這與腹中孩子何關?”
“你……”樺漫氣的話兒都有些吞吐,順了氣兒,接著說道:“想必你早有感受,你腹中孩子的與眾不同之處,便是會吸食你的靈力,用以自養。”
紫夭皺眉。
樺漫語氣溫和了些,接著說道:“若不是你體內靈力濃厚,怕是連這孩子都養不過月余,雖說,靈力外度,還會恢復,但是一下子度出千年靈力,沒有一年三年的哪能立刻恢復,到那時候,你腹中孩子沒有母體靈力滋養,便是哪有活命的機會,這筆賬,你到底算清楚沒有?”
樺漫的一席話,終于是讓紫夭神思清明了起來,她再不管不顧自己,但是哪里舍得自己腹中的孩子啊。
樺漫站在她的身側,便是能看到她垂著眸子,抬了手,素手覆上小腹,緩緩地揉動了幾下,全身都是漏出一股子溫柔的氣息。
嘆了口氣,樺漫接著說道:“雖說你本體仙丹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是如今你已有了孩子,事事還是須帶多想想才是。”
樺漫的話兒落,紫夭也是頓住了滑動的手。
樺漫知道,她舍不得,舍不得腹中的孩子,舍不得清冉的骨肉。
內殿里靜了良久,才聽到紫夭溫和低啞的聲音:“那我該如何才能救他?
聲音微涼,勾著深深的痛意。
樺漫看得出神,隨即便是回神兒說道:“其實我也可度他靈力,但是我體內皆是魔靈力,而白曦則是九尾仙狐,強行度入魔靈力,便只會爆體而亡。”
樺漫的話兒沒說完,便是被紫夭接了過來:“我知道,他須帶借的是仙靈力。可是我該問誰借?如何借?”
樺漫微微攥了攥手,盡量的壓平語氣說道:“其實,你知道的,九重天上,有個人,你可以借他,我想,他也會借你。”
話兒落,紫夭猛然抬起眸子:“你是說……仙君清冉?”
樺漫點頭,紫夭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眸子垂落在小腹之上,輕聲嘆道:“我猜,在得知我跳下九重臺的時候,他便是恨透了我,怎么會借我靈力。而且,如今我這身份便是也進不去守衛森嚴的九重天啊。”
“法子卻是有的,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樺漫這句話,說的輕柔,惹得紫夭抬眸來看。
四目相對,只聽見樺漫微微開口:“我們上不去,便可讓他們下來,如今仙魔兩族算的平安無事,若是本君大婚的喜帖遞到九重天上,我猜清冉仙君定會下界走上一遭。”
大婚的喜帖?
紫夭蹙眉:“你怎知來赴宴的是仙君清冉,九重天上的八位仙君,個個都是能代替九重天來赴宴的。”
樺漫眉頭輕挑,酒紅色的眸子閃動著光芒:“若是那喜帖之上,寫著紫夭的名字,我想,清冉他定然會來上一趟,你說呢?”
“我的名字……”
紫夭心中已然明了,但是,卻是仍舊問出了口。
“你是說讓我嫁給你,以此來誘清冉下界?”
樺漫點頭,卻是沒有接話,他知道此事多言無用,還須帶紫夭自己想清楚才是。
此刻,紫夭心中早就亂作了一團。
嫁給樺漫嗎?
可是自己心中卻只有清冉一人,曾經是,以后也是啊。
可是若不是如此,自己又有什么法子,能見到他?
他若是知道自己大婚,可會難過?
不會吧,自己棄他而去的時候,便是沒再敢奢求他會還愛著自己,原諒自己。
不行,必須要救白曦。
可是即使見到他,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讓他救白曦呢?
想到此,紫夭便是開口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樺漫眸子下移,落在了紫夭的小腹之上,漆黑的指甲點向那里,開口說道:“這孩子只要清冉一探,便是會知道這是他的骨血,所以,這孩子便是籌碼。”
抬手覆上小腹,紫夭的眉頭擰作一團:“你說,讓我以此去求他?”
“不。”樺漫否定,抬頭對上紫夭的眸子:“是他的責任。”
紫夭搖頭,微嘆一聲:“他早就不欠我了。”
不待樺漫多言,紫夭便是先一步開了口:“便是按你所言吧,白曦的事兒拖不得,所以大婚的事兒還是快些準備吧。”
樺漫點頭,卻是抬手壓住紫夭的肩頭。
鎖住了紫夭仰起來的眸光,一字一字的說道:“紫夭,大婚之日,你便是我的妻子,是我魔族的王后,所以請你好好看著我,我是樺漫,以后便是你的夫君。”
紫夭被他捏的肩頭發痛,被迫的與他對視著眸子。
四目相對,最終樺漫還是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的回答。
收回手,樺漫輕笑道:“罷了,總也是狠不下心逼你,但是,紫夭,我有的是耐心,一百年,或者是一千年,總有一日,我樺漫會讓你心中眼中只有我一人。”
說罷,便是身形閃動。
地獄門中傳來一聲沉重的鐘鳴,響徹魔界。
正在各處忙碌的十八殿魔君皆是聽到了魔鐘的轟鳴,都是立刻丟下手中的事物,朝著地獄門的核心飛射而去。
軟榻之中剛剛蘇醒不久的芊禾魔君抬眸盯著垂落的帳幔,心中卻是不解的很。
抬手召喚了一下,獨歿便是從外殿走了進來。
芊禾挑眉,聲音有些沙啞:“獨歿,你可是聽到那鐘聲了?”
獨歿點頭。
芊禾接著說道:“走吧,且隨著本君去看看,樺漫魔君召喚我等有何要事。”
說罷,兩人便是齊齊消失在了大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