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恩城城墻下，
朝凡一行人圍坐在篝火旁，此刻正大口大口的吃著烤羊腿。
老咖列這人，雖然掉進了錢罐子里。但好歹商品的質量靠譜。
就說這羊腿烤的，外焦里嫩，冒著滋滋的油花，周圍的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著烤肉的香味。
“褪色者，你口中稱贊不絕的盾牌，就是，就是……一個龜類的甲殼？”
梅琳娜意外的看著朝凡背在身后的綠油油的烏龜殼，眼眸中帶著異樣。
“梅琳娜，你可不要小看這面盾牌。它其實非常厲害我跟你說！不過就是……”
朝凡解下背上的烏龜殼，臉上同樣閃過一絲怪異。
“就是它的顏色有些怪異……說實話我做夢都沒想到，它竟然能這么綠！當然，這并不重要……”
說完這句，他抬手輕輕的在龜殼北面的紋路上摩挲。
那副愛不釋手的模樣，讓一旁的梅琳娜忍不住暗暗皺眉。
褪色者這是在暗示我什么嗎？
腌制龜頸肉，還是……
一旁的伊蕾娜則乖巧了許多，她小口小口的啃著一塊烤羊腿肉，還非常小心自己的嘴角有沒有沾染上油漬。
“朝凡大哥，你的烏龜殼盾牌一定很帥吧！伊蕾娜雖然看不到，但能感受到你很喜歡它呢。”
朝凡笑著揉了揉伊蕾娜的額頭，
“當然喜歡，它可很厲害呢！”
瑟濂坐在最靠近城墻的位置，她并不需要進食，也對這種粗陋的烤制物品毫無興趣。
但她幽幽的目光，卻一直未曾離開過這面綠油油的烏龜盾牌。
“以朝凡先生的實力，根本不需要一面盾牌，可他偏偏對這個烏龜殼格外的看重。”
“難道說……這玩意兒其中隱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東西？果然是朝凡先生啊，他已經站在了我無法看懂的境界上……”
一念及此，瑟濂看向朝凡的目光里寫滿了崇敬。
那亮晶晶的眼神兒，幾乎令朝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撓了撓后腦勺，臉上流露出幾分笑容。
“瑟濂，你這么盯著我，是有什么事么？”
“也沒有什么事，不過……”
瑟濂猶豫了一下，目光轉而變得有些哀怨。
“朝凡先生，您什么時候能再指點一下我的魔法……為了魔法，我愿意獻出自己的肉體和靈魂。”
“呃……”
朝凡怔了一下，
[肉體和靈魂，瑟濂老師確定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不過當他看到瑟濂那近乎于狂熱的目光后，立刻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瑟濂也是一個執著的人，有著十分明確的目標，某種程度上講，和梅琳娜極為相似。不過是追求的東西不同罷了。
“瑟濂，魔法的奧秘不急于一時。比起這個，我更希望你能認真的感受交界地的規律。”
朝凡沉默了一會兒，忽而緩緩開口。
他表面上波瀾不驚，實則內心慌得一批。
[完犢子了，魔法什么的，我真不會啊！瑟濂吶瑟濂，你居然請教一個智力只有9點……該死的，現在是8點智力的家伙，你確定不是研究起源研究魔怔了？]
然而，瑟濂聽到朝凡的話，嬌軀卻是猛地一顫。
她呆滯了幾秒鐘，而后眼眸中逐漸流露出思索的光芒。
“感受交界地的規律，感受規律……”
“魔法本身也是利用了規律……”
“我悟了！”
她忽然眼前一亮，繼而看向朝凡的目光里，寫滿了崇拜。
“朝凡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想說，無論是魔法規律，還是其他規律，他們的本源其實都是相同的對嗎？”
朝凡頓時一臉懵逼，
[蛤？瑟濂你在說什么？我怎么完全聽不懂呢！]
但緊接著，他便開口道：
“沒錯，你能有這個認識，我很欣慰。”
老咖列默默地坐在篝火旁，看著滿臉笑容的朝凡一行人，那雙渾濁的眼睛，忽而變得有些悠遠。
已經忘記了是多少個歲月之前，這種歡聲笑語似乎也存在于交界地上。
但自從那些該死的神明們，為了權力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戰爭，讓整個交界地，陷入了長久而絕望的痛苦之中。
戰爭摧毀了一切文明，把智慧物種逼進了滅亡的死胡同里……
“褪色者，你覺得自己能當上艾爾登之王么？”
老咖列忽然開口，目光中迸發出一道精芒！
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年輕的時候，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騰。
這位來自神秘東方的旅人，或許能給交界地帶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呢？
“艾爾登之王？”
朝凡楞了一下，他沒想到問出這個問題的，居然是老咖列這個商人。
短暫的沉默后，他緩緩搖了搖頭。
“老咖列，說實話我對那些神明的家務事并沒有什么興趣。”
“我不知道該如何定義艾爾登之王，我只是……想要回家而已。但現在看來，似乎也沒那么容易。”
朝凡說著，目光瞥了眼身旁神態各異的三女，臉上流露出一絲溫柔。
“回家啊……”
老咖列的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一抹久遠的畫面。
“父親啊，為什么我們不會受到黃金樹的賜福，只能游走于交界地之外呢？他們憑什么享受著美酒佳肴，而我們只能在寒風中啃著凍成石頭的面包……這根本不公平！”
“傻孩子，終有一天你會明白，這世上一切的收獲都是有代價的。身為流浪商人的一員，你應該慶幸自己這副自由的身軀……”
小時候，咖列并不明白父親話中的含義。
可如今，他終于明白了其中的意味。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嘲諷？
“父親啊，這種自由，其實也沒什么值得慶幸的……”
……
火光搖曳，
老咖列從大背包里，掏出了一個棕色的酒瓶。
他貪婪的聞了聞瓶口溢出的酒味，而后臉上流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褪色者，要來一杯嗎？”
“不了。”
朝凡搖了搖頭，目光溫和的看向一旁的三女。
忽然，一陣陰風吹來。
那刺骨的寒意，瞬間讓睡夢中的伊蕾娜打了個寒顫。
“朝凡大哥，是不是……”
“別怕，不會有事。”
朝凡迅速站起身子，獵犬長牙已然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