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懷孕期間,肖諾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連小路那樣的孕吐都沒有過。
這孩子可真照顧媽媽呀!
肖諾已然把自己當作媽媽,經(jīng)常想象未來孩子的模樣,心中充滿柔情。
不過,整個孕期中的幾次孕檢,大柳都沒功夫陪她去醫(yī)院。她只好讓小路去的時候順便帶上自己。
肖強當然是跑前跑后的,對小路體貼周到,也順帶幫助一下姐姐。
他現(xiàn)在是好丈夫,將來也一定是好爸爸。
肖諾欣慰地打量著肖強,同時覺得他也算得上一個好弟弟了。
大柳如愿考上大學,去外地學習了。
原本電大或夜大,都是可以于當?shù)卦诼殞W習的。可是復習期間,招脫產(chǎn)生的院校越來越多,廠里也廣開大門,允許任何符合條件的人報考。
不過到最后,只有大柳一人選擇了去外地正規(guī)大學,其他技校同學還是留在廠里,邊上班邊拿學歷。
大柳選的學校最遠。
他說自己從未出過本市,要借這個機會走遠一點兒,多長長見識。
肖諾雖說有些不舍,卻也無力反駁。因為她設身處地替大柳著想,覺得如果是自己的話可能也會這樣選的。
這個學期開學,眼看就到預產(chǎn)期了。肖諾挺著大肚子送大柳去火車站,不免淚濕眼眶。
大柳也有些不忍心的。
他拉著肖諾的手,讓肖強多照顧姐姐些。
這天,肖諾有種從未有過的不適感,早上便請假去了醫(yī)院。
沒想到,醫(yī)生檢查過后,認為隨時可能生了,便留住了她。
但她沒帶準生證來。
這時,計劃生育是非常嚴格的。每個適齡婦女只能生一個孩子,而且必須得有單位計生部門發(fā)的準生證,否則不許進產(chǎn)房。
肖諾只好給肖強打了電話。
下午,肖強帶著小路來到醫(yī)院,把準生證交給醫(yī)生,肖諾這才進入待產(chǎn)室。
陣痛發(fā)作,肖諾好想大柳能在身旁陪伴。可惜只有一封信裝在口袋里。
小路也感覺到了異常。經(jīng)醫(yī)生檢查,是羊水破了,必須立刻進產(chǎn)房。
肖強緊張地陪小路去了。臨走時,他給小路的哥哥打了電話。
晚上,肖諾總算順利地把女兒生了出來。
兩名護士將她攙出產(chǎn)房,等在外面的路哥急忙過來扶住她,路嫂接過了孩子。
醫(yī)生建議住院觀察兩天,但肖諾拒絕了。一是沒有人能在醫(yī)院陪護她,而她還得照看孩子;二是住院要花錢的。大柳入學后,開支明顯增加,以后孩子也要花費,實在沒有多余的錢了。
“那有什么事你自己負責,簽字吧!”醫(yī)生盡職盡責地為她辦好各種手續(xù)。
將她送到宿舍,路哥、路嫂就回家了。
孤單單的肖諾,想像著小路會受到眾星捧月般地照顧,不禁失落萬分。
女兒的啼哭喚醒了她:我是媽媽。為了孩子,一定要堅強啊!
第三天,柳母聞訊來到宿舍看望肖諾,稍帶來了肖母給肖諾的食物。因為小路生了兒子需要照看,肖母過不來,只能通過親家母來表達了。
“看看人家,那大兒子生的。”柳母一臉嫌棄地冷眼相對:“瞅瞅你,小丫頭片子一個!”
放下物品,柳母連午飯都沒吃,頭也不回地走了。
肖諾咬著外皮變得僵硬的槽子糕,淚水潑灑而下:不知道要是生了兒子會不會好一點兒。可如今生了女兒,只能是我自己的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