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的時候,小車班是個緊張的集體,每個人、每輛車都在準時而有秩序地工作。閑暇時,司機休息區就是一個新聞發布站,每個人都把道聽途說的消息拿來發布,再廣泛議論一番,經常是連聽帶說熱熱鬧鬧。
雖說其中有一個女同事,但肖諾性格柔和、工作積極,從不擺專車司機架子,所以人緣很好,與大家處得像哥們一樣,說話從來都不避諱。
但今天,肖諾從遠處過來就聽見議論聲,等她走到近前時卻鴉雀無聲了。
進門后看大家的臉色很是奇怪,一個個極不自然。
她輕松笑了一下,假裝無事一般。
待眾人散去,她找班長問一問。
“別太往心里去,他們不是對你。”班長寬厚地解釋一聲。接著,他小心翼翼地點到為止:“你家副廠長和辦公室主任走得近,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他們是技校同學,你們兩家的關系又那么特殊,其實沒啥好議論的。”
肖諾感謝班長的理解,卻有股酸楚涌上心頭。
夜深人靜時,肖諾想與大柳敞開心扉好好談一談。為了防止大柳反感,她先從廠里的任務說起。
“想啥了,你就直接說吧。”對肖諾,大柳一貫直來直去的,此時更是沒了耐性。
“不是我想啥了,是大家都在議論。”肖諾只好直接說了出來。
“都在議論我和小路是吧?那我問你:廠長給你服裝費是怎么回事?你和路哥又是怎么回事?”
“我……”肖諾萬萬沒想到,矛盾中心忽然轉到自己身上:“服裝費你不是早就知道嗎?我和路哥什么事都沒有啊!”
“騙誰呢?為什么別的司機沒有服裝費,只有你自己有?路哥每次見到你都神色不安,和他說話總是閃爍其詞的,你們都在隱瞞什么?”
委屈的淚水流淌下來,肖諾真不知該怎樣才能解釋清楚。
好多男人看不得女人的眼淚,只要別哭,說點兒軟話哄一哄小意思。
大柳也看不得肖諾的眼淚,他厭惡地“哼”了一聲,抱起被褥到炕的另一頭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