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分別在兩家做被褥的經歷,總算熬過來了。
本以為遭受過多年的被輕視,已經很有免疫力了。誰知在我家稍有改善的狀況下,又跳到了被準婆婆挑剔加呵斥的境遇里。
婆婆的強勢在家里已成習慣。對此,大柳和爸爸絲毫不在意,那是真的有抵抗力了。兩個小叔和小姑也是見怪不怪,一般情況下是一躲了之,實在躲不開時嘿嘿一笑完事。
可我很苦悶。
獨處時,我想和大柳傾訴一下。
但大柳的態度很直接:那么多事干嗎?我媽也挺不容易的。
一句話讓我無言以對。
或許大柳真的認為是我多事了,周日返廠都沒來家找我。
周一上班又是我先打招呼,他才像剛看到我一般。
如果以后一起生活,雞毛蒜皮的事不知會有多少,難道每次都要我低頭才能和好嗎?這樣的話,得有多累人哪?
我再次陷入兩難選擇中。
可大柳的性格也挺奇怪的:只要和我說話了,以前的事就如同沒發生過一樣。
下班后,他叫我去他宿舍,看他用舊鋼管、鋼筋和廢木板做好的床。他甚至還拉著我一起躺下試了試。
這讓我很不好意思。大柳也有些不自然,匆匆地說:合適就行,心里踏實了,就可以先拆開留做備用了。
接著,大柳又做了臉盆架、柴油爐架。每做好一件,他都讓我看看成果。
他為未來的小家盡心盡力的,真讓我不忍心再說其它的了。
我順著他的思路想了想:他媽媽也真是夠不容易的,要操持一大家人的瑣碎生活,還有三個男孩兒和一個女孩兒,整天吵吵鬧鬧的,音量小了還真不管用。
未來的小姑也挺懂事的,不僅天天叫“嫂子”,還總愿貼在我身旁,看我做活兒,時不時還能幫把手。
總之,只要找對象,就必須得接受另外一個家庭環境,這是誰都逃避不開的。
只要大柳一心一意的,比什么都強。
那么,為了以后的幸福,我只有接著唯唯諾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