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懸念的是,大柳以全廠第一的成績被學校錄取。
與之前不同的是,他報考了很遠的外地學校。
這是第一個來我市招生的外地著名大學,離我們這個不起眼的小縣城很遠,遠到需坐一天火車去京城倒車,再坐一天一夜火車才能到達學校所在地。
那時的綠皮火車慢得很,并且很難買到座位票,也很少時候能占上座位。長途車不光過道里坐滿了人,就連座位下都有人躺,廁所里也有人站。
報學校志愿前,我試探地問大柳:能不能不去外地,就在本地讀電大或者夜大?
大柳反過來問我:你覺得咱們這批人,上正經大學的機會還能再有嗎?
他是有道理的,只是在不考慮我懷孕的前提下。
不過他還是有所顧及的。
臨去學校報到時,他掃了一眼我有些隆起的腹部:“懷孕是做媳婦該干的事,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回家過完暑假后快返校時,我離預產期也不遠了,真希望他能陪著我。
但他還是以學業為重。說他媽媽生了好幾個孩子,只是當天接生婆去家里接生,然后都是她自己就行了。何況我現在還有醫院做保證呢。
聽到這些,我的心里很是酸楚,知道是怎么都留不住他的。
或許他看出了我的失落,溫暖的大手拉了我好一會兒。最后讓肖強多照顧我,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小路幫我擦著再也忍不住的淚水,說別害怕,有她作伴兒呢!
到這時,我才真正覺出有個雙胞胎弟弟的好處,就是帶來一個可以給自己作伴兒的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