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隊長啊……
不知道是否想起了什么，方乙海突然間打了一個冷顫，嘴角忍不住的抽動了一下。
“怎么了？”
這一極為細微的行為，很快就被低頭繼續觀看著那些可怕照片內容的白發男人察覺到了。
然而奇怪的是，他分明連頭都沒有抬起來。
“沒……沒什么。”
我最怕的人就是副隊長了，因為在她面前什么都藏不住。
“那就趕緊去吧，別拖太久久了。”
“好的。”
他緩緩退步，準備離去。
“等等。”
“還有什么事嗎？隊長？”
方乙海回過頭，看著白頭發的男人，男人墨綠色的眼眸在昏黃的環境下異常幽邃。
“老規矩，注意安全。”
“好的，隊長。”
“下次記得，吃完韭菜餃子，把菜葉剃干凈，左邊的領口比右邊的領口高了，手指甲也長了一點，記得剪掉，左邊衣領的扣子也掉了一個，記得補回去，沒事盡量少熬夜，黑眼圈都出來了。”
隊長……你簡直比我媽還要啰嗦。
方乙海嘴角抽了抽，但多少還是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平靜道：“好的。”
“嗯，去吧。”
離開了房間后，方乙海松了一口氣，隨后整理了一下儀容，挺直了腰板，大步走進了相鄰的那個房間。
那是副隊長的所在。
這里的房間和隊長的房間擺設相差無幾，但是燈光卻要昏暗的很多，并且還在墻壁上投影出了星星的形狀。
那是一盞投影燈帶來的效果。
進入房間后，很直接的，他被燈光的效果吸引，等回過神來后，方乙海卻發現，房間里空無一人。
“奇怪，副隊長不在嗎？”
正當他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之時，身側忽然傳來一道沙啞的女聲：
“早上好，小方，要占卜嗎？”
下意識扭頭望去，方乙海看見門口站著位頭戴尖帽、身穿黑色長裙的女人。
她臉上涂抹著紅色與黃色的油彩，眼眸灰藍深邃。
是副隊長！
看到女人的那一刻，方乙海不禁頭皮發麻。
如果隊長是強迫癥加潔癖的話，那副隊長就是重度偷窺愛好者了，最可怕的是，無論你做了什么，都還瞞不過她。
然而任務在身，卻也由不得他拒絕。
“是……是的，隊長讓我來找您占卜一下。”
“那就先坐下吧。”
女人笑了笑，隨后走了進來，黑色長裙如同飄蕩在水上般繞過桌子，坐到對面。
同時打開了抽屜，拿出了兩根蠟燭，將其點燃。
昏黃搖曳，帳篷內似明似暗，瞬間多了幾分神秘的感覺。
方乙海不動聲色坐下，目光掃過桌上的物品。
嗯……有塔羅牌，有水晶，有龜甲，有銅錢，有八卦圖案，甚至還有抽簽用的道具。
真不愧是副隊長啊，將自身的能力發揮到了極致，她不應該坐辦公室，應該要去公園或者廣場擺攤子才對。
方乙海嘴角微動，可下一刻，就聽到了女人沙啞的嗓音。
“心里偷偷說人壞話可不是一件紳士該做的事情喲。”
我沒有，不是我，別瞎說！
方乙海精神一震，連忙收斂起發散的思緒，不敢再胡思亂想。
女人笑了笑，并沒有追究，隨后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白色的水晶球。
水晶球看上去平平無奇，就和平時商店里賣的那些一模一樣，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嗯，今天就用水晶占卜吧！”
說完也不等方乙海回答，直接將桌子上的雜物清掃到了一邊。
很快，隨著女人閉上眼睛，那被擺放在水桌子上的水晶球似乎有了變化。
原本晶瑩剔透的水晶在此刻像是變得混濁了一樣，里面隱約像是有霧氣縈繞盤旋，辦公室里那被點燃的蠟燭忽而搖曳了起來。
明明是密閉的空間，在這一刻卻好像是有風吹拂，令人遍體生好。
注視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方乙海只覺得這一刻腦子里忽得響起了一聲嗡鳴，
他突然感覺四周的空氣似乎停止了流動，變得粘稠而詭異。
緊跟著，耳畔響起了時而細密，時而尖銳，時而虛幻，時而誘人，時而狂躁，時而瘋癲的低語。
明明聽不懂這呢喃聲在說些什么，卻還是會讓人忍不住去傾聽，去分辨。
頃刻間，思緒像是染上了迷幻的色彩，念頭紛紛涌涌，難以平息。
可是突然間，就像來的時候那樣突然，去的時候，也同樣無比的突然。
那無數嗓音嘈雜交疊的呢喃聲退去了，周圍變得非常安靜，氛圍頗為飄忽。
結束了么？
察覺到這一點，方乙海深吸了一口氣。
驀得。
女人抬起頭，眼中明亮的似乎有一道閃電劃過，那是虛室生電。
她打量了方乙海一眼，面帶笑意的說道：“不錯喲，小方，快要打破精神力極限了呢，可喜可賀。”
“還差很遠呢，而且身體要素也還有兩個未曾圓滿。”
方乙海謙虛的說道。
“唉，已經很快啦，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你就已經加入我們快一年了呢，想起那時候剛來的你，還真是可愛呢~”
可愛這個詞一點都不適合放在我身上。
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方乙海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緊接著下一刻他就聽到女人的話語。
“話說回來，今年是你的本命年嗎？怎么天天都是穿紅色的呢？”
紅色的……
紅色的……
方乙海臉上的表情逐漸僵硬，隨后那肉眼可見的尷尬似乎無處躲藏。
副隊長，求求你不要把超能力用到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上面好嘛！！！
眼瞅著方乙海那副要被社死的表情，女人淺淺一笑。
“好了，我已經得到了足夠的啟示，關于這次的事件，得要保持足夠的小心，敵人從黑暗中來，帶著死亡的厄運，混亂的陰影，和恐懼的迷霧，唔……雖然有很大的風險，但是卻能逢兇化吉，轉危為安，不錯，去吧，梧桐街酒吧，平時你們喜歡去的那里，那里有一定的線索。”
得到了這樣的話語，方乙海松了一口氣，無論怎樣，總算是得到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