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皇帝的親妹妹，若是同父同母的話，有點可能，如果是同父異母的話，那你就等著被聯姻吧。”
林楓碰了碰她的酒壺：“別想太多了，要是實在不喜歡男的，你就隨便從手下挑一個男的出來，跟他結婚，之后把他撂在一旁就行了唄。”
“那不是耽誤人家的終身大事兒嗎，你少來。”江慕灌了一口酒，嘆口氣：“這世道太難混了。”
“看你想要什么。”
“我要什么……我要的還挺多的，活該我那么累。”江慕笑了一下，“你呢？你想要什么。”
“活著。”
“真難。”
“噗嗤，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我就說一個活著，你回我一個真難，你讓我怎么把話給接下去。”
“我那是實話實說呀。”
江慕一整個無辜臉，她很真誠的在回答他的問題好不好，而且現在活著本來就挺難的呀。
“行吧行吧，你說的都對。”
林楓實在也是沒轍了：“我說我所求的，你不說說你所求什么？”
“我啊？我就想讓我保護著的女孩子都能夠站起來。”
“那你這個比我這個還要難。”
林楓嘖嘖出聲，他就說嘛，那天她怎么會無緣無故帶那么多女孩子回來，現在更是招募了那么多女孩子，更是把那條街取名為女子街，一切的所作所為肯定有一個目的的。
“事在人為。”
“萬一你努力了沒成功呢？”
這樣的事情實在太難了，林楓也是忍不住潑涼水。
“有一個成功了，我就成功了，她們沒有成功，我成功了也是成功了。”
至少她自己不要被環境所影響，然后變得依附男人，沒有獨立思想。
這是很重要的一點。
環境真的能夠影響一個人。
若是她在古代長大，那么依附男人可能會成為她的畢生所求，這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可是她生長在現代。
現在哪怕他依然有著自我的思想，但是十年后，二十年后就不一定會，有了自我的思想，說不定就會隨著大流去改變思想。
江慕做這樣的事情不僅僅是為了他人，也是為了自己。
林楓有點怔然：“江慕，得虧你不是男子。”
“我若是是男子，又如何？”
“我怕你在治平國的時候就已經起義了，然后想要登上皇位。”林楓說。
“這個不是我是男子女子的問題，而是由于我當時還沒有想到要做些什么，如果我現在重回我當初逃荒的時候我會有很多不一樣的看法。”
當初她真的對這個世界都是有著一定的排斥和陌生，導致她沒有想要登基為帝的想法：“唉，我的皇位離我一步之遙”
“撲哧，那真是可惜了。”
林楓狐貍眼都笑彎了。
“是啊，皇位沒了。”
回想曾經那一幕幕的人間慘劇，自以為是的冷漠，江慕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
“別惦記著皇位了，你現在做的就挺好的。”林楓感覺她真的在做自己能力范圍內的最好了。
“那還不夠好。”江慕說。
“別對自己那么苛刻。”
“我沒有對自己苛刻，只是能在更好的標準下我沒有做到更好，我心里就會有一定的焦慮。”
“焦慮？那是什么？”
林楓就沒有接觸過這個詞匯。
“因為未知迷茫而感到擔憂，然后讓自己變得很不開心。”江慕給他解釋現代人人都會掛在嘴邊的名詞。
“原來這樣的事情是叫這個詞匯啊，那我一直都有很焦慮。”
他整天擔心自己能不能活過明天，會不會在晚上的時候就會有人來刺殺他，然后他就死在了床上，林楓又問：“那該怎么辦？你怎么解決？”
“沒辦法解決，對于我來說緩解我自己焦慮最好的方法就是行動，去努力把這個結果變得更好。”
嘴上說著。
江慕心底依然是帶著迷茫。
喝著酒微醺下，江慕也吐露真言：“有時候干著我這件事情吧，也會想有沒有必要。萬一她們以后倒打一耙來說我破壞了她們幸福怎么搞？或者會有許多人說我是妖魔鬼怪之類的，因為我現在就已經有聽到有人在這樣議論了。”
第一次聽到那樣的言論。
內心強大的江慕也愣在了當場。
因為她就是聽到有女孩子在說：“不知道為什么大小姐要一直管著我們，為什么不是老爺管著我們呢？”
“對啊，那小姐整天還那么兇，都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還說讓我們出去叫賣，真是太丟人了吧。”
“是啊，是啊，還讓我們去演戲，那不就是等于去當妓女嗎？”
“是啊，還貼上那么好看的一層皮，她就想著磋磨我們唄，你看她讓我們什么時候休息過，還讓我們去感激她，可真是太壞了。”
“我都沒有見過那么壞的女孩子，她還兇她的妹妹，她的奶奶，她的弟弟和父親，一點教養都沒有，完全沒有人能管得住她，還想讓我們跟著她學，那么沒有教養的人，我們要不是看在她能給我們吃飯的份上，我們怎么可能會跟著她。”
“就是說，從未見過如此沒有教養的女孩子，你看她整天黑著臉，是不是像那惡魔一樣。”
“哈哈哈哈哈，就跟老巫婆一樣……”
那天的陽光非常燦爛。
是溫暖的燦爛，不是刺目的。
云卷云舒間，是難得的美景。
抬頭仰望天空的江慕也覺得世界那么美好，有些人的話真的沒必要在意，指甲卻陷進了肉里，心底一股深深地無力感涌上來。
她想把這倆人趕出去，但又覺得十分沒必要，若是她連改造手底下人思想的能力都沒有，又怎么去影響他人呢？
林楓看著江慕側臉，她側臉是柔和的，長著一張鵝蛋臉，鳳眼更是漂亮，但她氣勢太盛，導致許多人都忽略她的美，或者說，不敢去直視她的美。
“像你之前說的，跟著你的心走，有些人想做奴隸，你就讓她們去，沒必要費太多心思，不想的，你就拉一把。”
江慕垂下眉眼，“你不覺得，我很違和嗎？”
不僅僅局限于古代。
在現代也是有人在背后討論她。
她就像那老巫婆。
令人討厭，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