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品術？蔣紹文不動聲色，心里呵呵兩聲，有意思。
“凡境四重。”審核人看了一眼，飛速記下，遞過專屬腰牌，隨意分配了一下住宅。
輪到蔣紹文，張凌源特意在旁邊等了一會兒，想看看他的境界修為，有些期待。
一個人影卻很不合禮數的在自己面前晃動。
“常云山。”
“張凌源，好巧啊，沒想到這里還能碰到老鄉。”他把手搭過來。
張凌源下意識退了一步，有些抵觸。
但是太學府的一些學正跟五經博士就在附近。
常云山搖頭晃腦，“從之，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呵呵，張凌源心里冷笑。
常云山挑了挑眉，咧開牙齒，直接上手把他拉到一處幾乎沒人的地方。
面目開始可憎起來。
“腐儒，居然沒有殺死你，不過怎么又送上門了。”
“可能我命中克你，我走到哪你都會不順。”
常云山氣笑，語氣譏諷，“你是不是賤啊，好好讓人踩在腳下不好嗎？一定要爬起來再讓我踩一次？”他搭在肩膀上的手暗暗用力。
“不，我覺得，這更像是父愛，你還小，不懂事，爹不怪你。”
伴隨著常云山不可置信的表情，張凌源慢慢將他手撥開。
“另外告訴你一件事，京都有人不同意新法，開始給刑部出難題了，你帶命進府，好自為之。”
張凌源給了一個意味深長，向等候在門口的蔣紹文走去。
不管常云山的表情慢慢開始變陰。
一些學正把目光投向此處，看了一小會兒，大概覺得無趣，又悄然收回打量。
其實那些學生私下的東西并不那么隱秘，老師們大多都是知道的，只是懶得管那些，都是從學生過來的人，干脆眼不見為凈。
......
向太學府內走去，路上，蔣紹文率先開口。
“誰啊，勾肩搭背的。”他語氣不善？
張凌源皺眉看了他一眼，腦子轉的飛快，心說這語氣不會是吃醋了吧，古代人也有龍陽之好？
“耽擱了我這么長的時間。”他又說。
張凌源松了口氣，“算是老鄉。”
“有仇？”
“挺大的。”
他暗殺過我，剛才還威脅我，他心里說。
蔣紹文繼續推測，“理念還不同？”
“對啊。”張凌源嘆了口氣，張家沒有選擇了，一條道走到底，也不怕別人打探消息。
“呵呵，有趣了，我估計那人最近有得忙，就是不知道太學府這邊最新的情況。”
張凌源白了他一眼，“我也一樣，這算是我跟他第一次較量。”
“你是說，你想幫助兇手？”蔣紹文故意壓低聲音，表情夸張，“但我聽說你們理念厚生啊。”
張凌源：“......”
“別裝了。”
“哈哈哈。”蔣紹文大笑，“我說怎么你把玉佩留下了，明明是儒家，卻要幫助刑部，好一個求同存異的想法。”
這時張凌源忽然停下腳步，目光犀利的望著蔣紹文。
他很不科學的收回了邁到一半的腳，跟張凌源站成一排。
“蔣兄，說一句實在話，你讓我不怎么心安。最近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我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到時候會不會咬我一口，如果我們不是一路人，還是早點各走各路。”
“這么嚴肅干嘛。”他打著哈哈。
“這很重要，非常重要。”
“好吧，我算看透你了，算的比誰都精。”
蔣紹文收起嬉皮笑臉。
“在下，云州安城人，非法非儒，性子浪蕩，只能求道教，追天道了。你們相爭，與我無關。”
張凌源上下掃過，看起來不像說假話。
“呼，我早料到了。”
重新邁步，他漫不經心問道，“你在哪一間雅閣。”
“跟你一樣，求知舍。”蔣紹文同樣漫不經心說道。
......
太學府有一個很人道的規定，剛入學的學生可以有三天的休假。
雖然這通常只是擺設，因為很多年來，從來沒有學生在這三天休假日里真的去休假。
這里的人很能吃苦，把家族看的極重，進了太學府后，沒有誰愿意浪費學習機會，給老師留下懶惰的印象。
除了蔣某某。
“誒呀呀，這里風景還真不錯。”
蔣紹文麻利鋪好床，開始附庸風雅。
張凌源則在很認真的打掃整個房間，他愛干凈。
收拾好一切，張凌源看了未來幾年的舍友，認命一般。
“你下午干嘛去。”
“出去溜達一下，反正那姑娘還沒來找你。”
“幫我帶個飯。”
蔣紹文聽完愕然，自己父親跟六部同級，這么多年了，已經很久沒聽到同輩指揮自己。
隨即一笑，“小事，算我請你。”
“謝謝，我在這修煉一會兒，晚點再看會書。”
“誒，對了，差點忘了一件事情。”
去而復返的蔣紹文撐著門框。
“那個漂亮姑娘我想起來了，木子卿，刑部尚書的女兒，聽說她父親藏有禁刑三部，專門針對修士，你自己考慮清楚。”
“去去去。”張凌源笑罵，“沒那回事。”
......
蔣紹文走后。
求知舍靜了不少，風吹落葉，隨湖飄蕩。
像他的人生一般毫無規律。
良久。
“呼。”少年緩緩吐氣，收斂的心神，從那種很空的心境中走出。
慢慢進入狀態。
“啟動文武模擬。”
熟悉虛擬界面出現。
【十八歲，你選擇從文，開始打量閱讀詩文。】
【十九歲，在太學府小有名氣，一首《早學》慢慢流廣。】
【二十歲，你開始鉆研儒文，對此有了一定的了解。】
【二十一歲，鉆研水利經，前后共花四年。】
【二十六歲，繼續拓寬涉獵，吸收各種知識。】
【二十七歲，你成為了五經博士，開始在太學府教學生。】
......
【三十歲，你重新面臨選擇的問題，朝堂局勢驟變，你陷入其中。】
【三十一歲，遭人暗殺，由于你在武學上基本沒有修煉，毫無還手之力被一掌拍死。】
......
“本次模擬結束，獲得閱歷十分之一，暫無修為獲得，獲得古銅幣三十，開始虛擬代入。”
時間越久，獲得的古銅幣就越多。
隨著光影變換，張凌源體會到了那種無邊的孤寂，書籍，書籍，永遠只有書籍。
他的大腦迅速沉重。
不知多久。
......
最后從光影里出來的時候，他感到了無比的輕松，同時一些他之前不知道的東西開始浮現，知識儲備逐漸增加。
“還有兩次。”
張凌源并沒有花過多時間喜悅。
第二次他比較霉，被常云山壓制住了，處處受阻，不到一年，就被趕出了太學府。
跟做夢一樣。
依據模擬的一定真實性，這在現實中是有可能的，張凌源心里更加謹慎。
第三次他換了武學。
開始瘋狂的修煉，一年后被一把劍刺死，在劍刺進來的一瞬間，他周身的骨肉開始像漩渦一般絞過去。
看不到持劍人模樣，他十分不安。
似乎從自己踏入京都這一步開始，自己的未來便變得更加艱難，處處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