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兩邊開始僵住，少年迅速思考。

從這里到太學府剛好有一點距離，有一個很大的拐角，遮住了那邊的所有視線。

我跑過去的時間他們已經可以出手數次。

如果他們有惡意的話。

不過要沒什么惡意，也不會跟蹤這么久了。

是我無意知道了他們的秘密？那還真慘。

菜場的老大爺喲，雖然你是無心。

話說回來，自己會不會跟開始一樣，犯了先入為主的毛病。

窺視自己的人有可能不是巡邏軍，而是其他的人，從我出學府開始就監視著我？分別在菜場跟這里暴露了一次。

無聊的常云山？

張凌源決定先試一試。

心里稍微祈禱了一下，他慢慢松開右手提著的籃子。

一點一點。

他的想法是松開菜籃，然后把背上的弓拿上。

并且做一個試探，看看對面的反應。

“咚咚。”

菜籃子落地，張凌源將手微微放到背后。

這時，他感到有風加快了，甚至刮得有點生疼，窺視者給了很強的威脅信息。

“噗通，噗通。”他的心開跳開始加快。

這是他第一次被人如此強烈的窺視，但是找不到任何目標。

他覺得自己被孤立在了一個封閉環境里，像動物園被關著的野獸一樣。

微弱光線如芒刺在背。

張凌源強忍著回頭的心思，目光掃過前面的所有東西，利用電視中看到的偵探劇，得出了幾個解決方法。

他旁邊就是城河，自己可以拉弓射一箭然后跳河溜走。

河水的阻力可以幫助自己拖延時間，如果對面太強大的話，那么自己只能白給。

要么保持現狀，對面有一點拿不定主意的意思，如果自己有過多得動作，可能會打破微妙平衡。

最后一種是抓弓搭箭威懾，拖延到兵部巡防營的人趕來。

但是對面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張凌源感知到了有人靠近。

局勢被迫他做出了選擇。

不再猶豫，張凌源就地翻了一圈，中途扯掉遮步，將箭搭在弓上，一邊大喊了一聲，想引起他人的注意。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對面顯然沒有反應過來，或者說，反應過來了陷入猶豫，猶豫就會敗北。

此時張凌源已經進入最銳利的狀態，如同一柄尖銳長矛。

一吐一吸，弓弦拉到最滿，達到他能施展的箭術巔峰。

模擬器中訓練多年，他的箭已經初具威勢。

與那股窺視撞到一起，竟然將窺視感抹平。

好消息，說明對面的實力不會比自己強上很多。

保守估計，人境二重的樣子。

這時候張凌源終于看到窺視自己的人了了。

他（她）穿著可以仿佛能吸收光線的黑袍，整個人縮在了陰影之中，看不到五官，只能看到一個人形輪廓。

“咔擦。”黑影四肢不可思議的扭曲起來，然后，猛狗一樣沖了過來。

我靠，什么東西。

張凌源呼吸頓了一下，把拉到有點手軟弦放開，羽箭破空而去，沒有卷起狂風。

力量很強，張凌源意外自己能射出如此一箭的同時雙腳蹬地，把自己甩在空中。

于落地途中又搭上一箭。

他明顯看到羽箭在碰到黑影的一瞬，一道光刃閃出，精準將羽箭從箭頭處開始切成兩半，他也僅僅只是停了一秒。

絕對上的力量壓制。

張凌源無法思考更好的對策了，半空之中拉成滿月后立即送出。

經過模擬器中修煉，他的準度已經有一定水準。

短距離情況下不可能丟失目標，除非對手速度快了他兩個層次。

落地之后又是一箭，標準的三箭式，對于力量的要求極高，削退不了對手，自己的弱點將完全暴露，箭手的空中容錯很低，也只有墜日箭術能這么玩了。

不過，他來不及松口氣了。

對面的出刀很快，幾乎在羽箭“嗖”的破空同時，黑影已經拔刀。

幾乎白光一閃，比武俠小說還武俠小說。

動作之迅速，姿勢之華麗，完美的刀客。

要不是對面正猛沖自己，張凌源絕對拍手鼓掌。

逼近了，吐息撲面而來。

瞳孔中的黑影急速放大。

張凌源被風壓的無法呼吸，條件反射用弓去擋了一下。

“咔吱”的斷裂聲跟著響起，白光閃過。

一雙凌厲的眼睛暴露在自己眼中，并不斷放大。

很奇怪的眼睛，猶如死神的凝視。

快死了啊，絕望，無力，弱小，痛恨，不甘......種種種種一一涌出。

這就是死亡前的感受嗎？傳說死亡前能看遍前世今生，看來是騙人的了。

......

他緩緩閉上雙眼，又猛然睜開。

不，還不能，一股聲音在自己心里大喊，瞬間擊潰了所有負面情緒。

來自對手的故意影響，一種精神攻擊，在兩人對視的時候。

他在喘氣，刀客并不像看起來的那么容易，他選擇了最快接近張凌源的進攻方式，而不是躲箭，然后跟他玩拉扯。

但是刀客沒想到羽箭的沖擊力太大，哪怕他快刀斬斷，也付出了一定代價。

“《裂碑手》”少年反應過來，翻手推去，雙目垂下，避開與他的對視。

風吹流云，張凌源明顯感到推到了一點什么，接著刀客倒飛出去，與此同時，一抹白光在自己心窩前閃過，就在體前一寸。

沒死，沒死！

哈哈哈哈，少年很想放聲狂笑。

劫后余生的極度喜悅感傳來。

負面情緒消失后，他也能正常思考了，甚至更加敏捷。

“打打打，打勾子，一天就知道打。”張凌源毫無顧忌的大罵。

他先是用墜日箭術讓其受損，刀客又用了法道精神刺激，最后強吃了《裂碑手》，哪怕他筋骨強健，手臂的麻痹斷裂感也是避不開的，短時間內無法再度組織進攻。

這里有一個認識誤區，低境界修士之間的實力劃分只能做一個參考，越到后面，境界上的差距才會越來越難以彌補，直至出現一邊倒的情況。

凡境修士越階殺人境修士，并非沒有可能。

刀客也忌憚了這一點。

“能安分一點了嗎？”張凌源問，對死亡已經沒有敬畏。死亡是什么東西，死就死了。

這是人剛瀕臨一次死亡后的真實感受。

你要搞我，那我死也扯你一塊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