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進屋,幾人搖搖頭表示無礙。
那人咧開嘴笑著說。
“你們好啊,我是趙調,來自土院。”
趙調熱情洋溢的聲音打破了屋內沉默的氣氛,他撓撓頭,正準備往椅子上坐,戴著斗笠的老人便從門口走了進來,他沒往屋里去,只是站在屏風后。
“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就開始吧。”
他摘下斗笠隨意一扔,佝僂著身子走向屋外。
“啊?我還沒坐下歇歇呢!”
趙調的聲音被淹沒在風中,五人走到院子里并排站好,老人站在對面。
看見他的臉,顧星瞳孔微縮,這位老者的聲音雖然蒼老,但是相貌堂堂,皮膚緊致,雙眼炯炯有神,頭發也是柔順飄逸的黑發,如果不開口一定會以為他是名二十多歲的青年。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老師,喊我吳老師就可以。你們也不用自我介紹,我只負責教,至于能不能學會你們自己想辦法。”
這聲音實在太過違和,顧星強迫自己斂起心神,專心聽講。
“一年級所學的陣法繪制是在物體上進行,可以附加給物體更強的能力,而我們所學的是通過天地萬物之間的聯系和規律,將萬物的力量化為己用。”
“即使是沒有任何法力的普通人,也能夠創造出威力強大的陣法。”
“第一課,就是最常用的禁錮陣。”
老人隨手一指,說:“就你,過來。”
趙調伸出手指頭指向自己,“我?”
老人平淡地看了他一眼,趙調不好意思地走上前。
老人從地上撿起幾塊石頭,那是隨處可見的灰色石頭,他扔在趙調身邊的地面,看上去只是隨意一扔,但是待最后一塊石頭落地,一股能量散發出來。
趙調好像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看到老人停手,他嘰里哇啦說著話,但外面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似乎是發現了不對勁,趙調上前,準備走出這個包圍圈,但他仿佛被一道無形的空氣墻給擋住了,任憑他如何敲打、撞擊都無法走出那個圈。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托腮思考,忽然像是有了主意,褐色的法力從他身上涌現,地面開始坍塌。
他想挖地道出來。
老人背著手,對他的行為無動于衷。
“喔!”
下一秒,趙調捂著腦袋重新出現在地面,他憤憤不平地踢了一腳土,氣急敗壞地重新坐好。
原來那陣法是一個球形。
顧星認真地觀察著這些石子之間的聯系,發現它們似乎是有規律的,間隔幾乎完全相等,但是有一塊的位置比較獨特。
它就是老人扔下的第一顆石子,在趙調的背后,朝內凸進了微小的距離。
‘這是有什么說法嗎?’顧星心想。
老人走到那塊石頭后,用腳踢開,整股能量即刻消散,趙調的碎碎念也清晰起來,陣法已破。
“剛才那顆石頭就是該陣法的陣眼,所謂陣眼就是整個陣法中最薄弱的地方,若是被困,可依靠它來突破,或是,純粹使用力量強行擊破。”
“陣眼往往是陣法中最獨特的部分,與其他組成相比會有大小、形狀、位置等差異,需要仔細觀察,有些陣法的陣眼會做修飾,以防止被發現,到那時可以用心去感受,陣眼所傳達的能量是與眾不同的。”
“此外,還有針對性較強的相生相克陣,遵循元素間相互作用的關系,能夠發揮出事半功倍的效果。”
老人走到樹邊,折下幾根樹枝插在地上,顧星心中一震,這是一股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能量。
“你,和你,上來打一架。”
“怎么又是我?”
趙調不情不愿地走上前,這次沒有出現阻礙,謝安熙也來到他對面。這個陣法的覆蓋范圍比較廣,能讓他們大展拳腳。
“嘶,感覺怪怪的。”
趙調握了握拳頭,尖銳的土石出現在掌心,他朝前扔去,速度非常快。
謝安熙用風把它的軌跡吹歪,乘勢靠近趙調的位置,烈烈火球從各個方向圍攻。
趙調的左腳用力一踩地面,堅實的土盾從地下出現將他保護嚴實。
但很快,土盾就經受不住火焰的燃燒倒下了,趙調立刻甩出數量相等的土球,兩者相碰爆發出滾滾濃煙。
“好了。”
老人開口,兩人同時停手看向他。
“說說你的感受。”
他指的是趙調。
“我覺得我的法力好像被什么東西壓制住了,運用很困難。”
趙調看向自己的雙手,不解地說。
老人點頭。
“這就是克制陣法,以木克土,根據制作陣法的材料強弱,其效果也會相應發生改變,這是陣法圖,你們自己好好研究。”
“若是想學更多陣法,就去包羅萬象找陣法書。”
老人扔給五人一個正反面都印有圖畫的羊皮紙,自己轉身回屋了。
羊皮紙上精準標注了陣法之間所需隔的距離和它的陣眼。
顧星發現,并不是所有陣法都有陣眼,像第二個克制陣,只要破壞隨意一根樹枝,它就會失效。
她環顧四周,去小樹林里撿了幾顆石子,開始鉆研禁錮陣法。
直到夜色將至,眾人才陸續離開。
平日里的陣法課學習的還是在物體上進行繪制,與這門課不沖突。
上一周盛敏檢查過顧星的魔法情況后,決定教她些新的東西,比如說如何使用身體其他部位釋放法力。
“像這樣。”
盛敏的腳朝前邁出半步,一根張牙舞爪的樹藤從她鞋子前的地里鉆出,撲向前方的空氣。
顧星看著這熟悉的一幕,回想起周六那天趙調也是這么防御的,這樣在腳部發力的情況下,手部也能釋放不同的法術。
“這種特殊的釋放方法,需要將自己的力量集中到所釋放的部位,其本質和用手掌釋放一樣。”
顧星鄭重點頭,她閉上眼睛,感受自己體內流淌的兩股力量,決定釋放最拿手的木元素法力。
她腳向前一踩,一圈綠色光流從地下迸出,柔和清新。
‘咳,忘了擬物了。’
顧星重新站好,再來一次。
這次和盛敏所釋放的一樣,一根樹藤破土而出,雖然有些細短,但這說明她成功了。
顧星收回腳,看著這根一動不動的樹藤,忽然來了句:“老師,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從嘴里吐出法力。”
盛敏眉毛一抽,這孩子的問題真是別具一格,她淡定地回答:“按理來說,是可行的,但是我還沒見人這么用過。”
“那我練一練豈不是能當殺手锏。”顧星看上去很興致高昂。
“也是,可以的。”
“對了老師,我們什么時候學習治療法,我看這個法術很厲害。”
顧星所指的,是集體比賽結束后,所有人都被安排去醫療所里接受治療,沐浴在木元素的光輝中,她身上的傷很快就好了,連疤痕都不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