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經過真假美猴王之后，我便不肯再相信悟空了。

我無法再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因為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在某個時候突然回身給我一棒子。我也不知道在佛祖面前消失的，到底是所謂的六耳獼猴還是我的大徒弟悟空。盡管在佛祖那里回來之后的這個悟空比以前更乖了，可是，總覺得不那么熟悉了。

我知道很多，也不知道很多。我知道這場西行是如來為了讓孫悟空歸入佛門而設計的，我也知道這場西行同時也是為了用九九八十一難來磨滅我心中的本我，同時，我還知道這場西行是為了讓豬八戒忘記天宮，忘記嫦娥，忘記自己天蓬元帥的身份，最后，我也知道，這場西行，是為了讓路上的妖怪來同化沙僧身上的妖氣，讓他徹底淪為妖怪。

同樣，我不知道悟空還是不是悟空，不知道八戒還記不記得月宮，不知道沙僧心中的妖性多還是佛性多，我不知道到了西天我們會怎樣，我還會不會繼續下一場西行，悟空會不會回到花果山，八戒會不會繼續做一只豬，而沙僧，會不會成佛。

畢竟，以前的九世，我都死在了西行的路上。

——金蟬子·唐三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