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橙黃色的子彈頭穿過皮膚，卻再無后力，被快速恢復的肌肉擠出身體，破損的皮膚在呼吸間恢復原狀，看不出然后受傷過的痕跡。
看見大口徑的手槍也只能造成這點傷害，赫杰微微皺眉，縮回了李修華的影子中。
冷鋼鍛造的現代長刀閃著寒光，被李修華拋向蘇易，不帶半分殺意，就像是在物歸原主。
念源力把冷鋼刀卷起，蘇易輕輕握住了這把三度易主的利器的刀柄。
“我們沒有必要爭斗。”
李修華微笑著拔出被腰間肌肉夾住的匕首，像先前一樣拋給了站在他對面的蘇易。
赫杰嘴角一抽，再度遁回了影子。
“畢竟你我的生死并不取決于彼此，而是她們。”
“我說的不是么。”
她們，自然是指百米高空正在拆樓的染紅眉和歐蘿妲。原本是落仙市地標建筑的李氏大廈，已經在兩位的戰斗中大半變得破破爛爛。
像是有意無意，從天而降的鋼筋混凝土和其他致命高空墜物，并沒有在蘇易和李修華兩人所在地方落下太多。
“所以說剛才的玻璃碎片就是你的打招呼？”
“只是一次無傷大雅的小測試。”
李修華看了眼頭頂上不斷交錯碰撞的金與金紅，無辜的聳了聳肩。
蘇易則是冷笑一聲，嘴上沒有說話，但在心靈鏈接中和自己的隊友討論如何弄死這個穿著真隨機暴露風格的布條裝變態。
“赫師傅，別刮了，你打的傷害還沒有他回的快。溜走去找找新武器送他吧。”
“刺客的刮痧能叫刮痧嗎！這是騷擾控制，是佯攻！”
雖然嘴上很硬，但赫杰還是老老實實的借蘇易和路人為跳板，溜到李氏大廈內部，一路上不遮不掩的向安保部跑了過去。
“看樣子我們達成了一定的共識。”
背后若隱若現的寒意消失，李修華緩緩向前走兩步，一抹寒光瞬間在他的面前閃過，幾縷摻雜了金色的頭發水分飄落。
“不熟，別過來。”
蘇易的面前，冷鋼刀在念源力的驅使下就像獲得生命一樣游曳在空中，散發著冰冷危險的氣息。
“我只是想坐在那個隔離墩上。”
李修華指了指幾步外的大理石球，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毫無敵意，緩緩又向前一步。
然后沉重的隔離墩憑空而起，飛到了李修華的面前落下，砸碎了他面前的地磚。
借著撓頭的動作，蘇易不著痕跡的擦掉額頭冷汗，感覺精神上有些脫力的發虛。
他原本是想用這玩意砸死李修華的，沒想到這玩意太過沉重，它在離開念源力的有效輻射距離后就失去控制，墜落在地，看起來就像蘇易好心的幫李修華搬了過去。
怪不得沒人偷這玩意兒致富。
“謝謝。”
大理石球落下后并不是正位，李修華就像搬板凳一樣，輕輕一推石球，擺正后坐了下去。
蘇易眉頭挑了挑，這么大的力氣，要是挨上幾拳后，自己身上不得青一塊紫一塊。
“伊芙，念完沒有？沒有的話我待會兒再問。”
心靈鏈接里的伊芙沒有回話，蘇易只能集中精神警惕的盯著李修華的上半身。
無他，這位穿著的布條裝，處于坐姿下并不能隱藏男性要害。
“你想做什么？”，蘇易問道。
“只是想聊聊。”
李修華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重獲新生后的他皮膚猶如嬰兒般白皙細膩，其中卻充斥著他曾經魂牽夢繞的暴力。
聊聊好啊，你說我說，伊芙也在說。
“好。”
蘇易放棄了控制游曳在空中的冷鋼刀和匕首，兩者頓時掉落在地，發出了清脆的金屬聲。
“蘇易，你坐啊。”
為了維持目前的虛假和平，蘇易也就做出了讓步，順從李修華的建議用念源力移來一個相同的隔離墩，掃掉灰塵，然后緩緩坐下。
優雅，永不過時。
“真是方便呢。”
李修華注視著蘇易的動作，聲音中滿是誠摯的羨慕。
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炸響，殘破的李氏大廈最后的玻璃也被全部震碎，化作無數折射夕陽的雪花飄散下落。
無形的念源力出現在蘇易頭頂，把這些對于普通人來說異常危險的高空墜物擋在半空，隨后傾瀉一旁。
而蘇易對面的李修華就沒有這種能力，但他的身體連子彈都打不穿，這些玻璃碎片對他來說和微風無二。
“真是方便呢。”
再次發出羨慕的話語，李修華看著蘇易，好奇地說道：“我想知道，你們的這種超凡能力，是天生就有的嗎？”
“無可奉告。”
冰冷的回了一句，心靈鏈接中忽然傳出伊芙的一句話，蘇易眼睛微微睜大，開始用無形的念源力開始一層又一層的給自己疊盾。
“你們是一個組織，還是一個小團隊？”
“無可奉告。”
“你們的任務就是追殺歐蘿妲一樣的存在嗎？”
“無可奉告。”
李修華微微皺眉，隨后又淡然一笑，繼續說道：“是我唐突了。對話的本身是信息的交流，只問不答是最差的溝通方式。”
“不如以對答的方式交流如何？”
“你無法和我進行對等的信息交換。”
冰冷的回答讓李修華一愣，然后自嘲般的笑了笑，開口說道：“如果是一天前的我，確實如你口中的一樣愚昧無知。”
“但剛剛歐蘿妲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我知道她來自另一個世界，也知道你們是這個世界的守護者。”
“我也知道在歐蘿妲的指示下，我做的一切會導致的真正結果，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我的一席之地。”
“不論是你的女伴獲勝，還是歐蘿妲獲勝，我都會離開這個世界。請不要讓我帶著遺憾離開好嗎？”
李修華忽然站起身，在蘇易略帶驚訝的眼神中竟然就此跪了下去。
看著他的祈求眼神，蘇易思索了兩秒，開口說道：“我答應你了。坐吧。”
將死之人罷了，知道一些也無所謂。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由你先開始。”
“我的問題還是剛才提及的三個。”
蘇易看了眼天空中仍在纏斗的兩道身影，沉吟一下，開口問道：“你們剛才為什么要向天上飛？”
“為了保證昆爾特召喚的效果不被障礙物減弱，需要在一個空曠的進行。召喚方式方法是聲音，大廈頂端有我之前安裝的，連接落仙市全市的播音裝置。”
眉頭一挑，這句話內包含的信息比較詳細，不像有假，于是蘇易回答了李修華的第一個問題。
“不是。”
雖然回答非常簡短，但李修華還是高興的微微勾起嘴角。
“你是否和落仙市內的另一個舊…和歐蘿妲一樣的異界存在有聯系？”
聽到問題的李修華面上露出復雜、感嘆、掙扎等微表情，但這些情感最后還是化作了幽幽一嘆。
“有。她叫夏玥，是歐蘿妲的姐姐，和你一樣的落仙大學學生。”
“最初的我就是因為遇見了她殺人，被她那非人的超凡能力吸引，幫她隱藏了殺人的信息。然后才被找上門的歐蘿妲利用，做出了那些事。”
倒是真話，也側面印證了前面的可信度，所以蘇易回答了李修華的第二個問題。
“一個組織。”
忽然間，李修華錯愕的看見蘇易忽然起身就跑，速度比先前沖向裝死的他還有快上幾分，眨眼間就離開了幾十米外。
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這股危機來著天空，卻不是那天空中爭斗中的二人散發。
一道帶著流光尾焰的熾熱存在于高天之上，以驚人的速度墜落，黃昏的天空也被它照得如正午般明亮。
一枚火流星，正徑直撞向李修華和蘇易所在的位置。
來到虛弱的連話都說不出的伊芙旁邊，為了節省念源力用來構筑護盾，蘇易二話不說的扛起伊芙繼續就跑。
“這玩意多大來著？”
伊芙有力無氣的聲音在心靈連接中響起：“進入大氣層前差不多快2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