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
朱厚照帶著滿臉詫異抬頭看向朱厚煒。
“不是，大哥，你說他倆真是咱親舅舅么？咋能這么蠢呢？”
“我現(xiàn)在懷疑外祖他們丟胎盤的時候丟錯了……”
“別胡說！”朱厚照朝著桌上伸手一指：“吃你的！”
沉默了一會兒之后，他就喃喃道：“我之前聽徐老說過，胎盤那玩意兒還有一個名字，叫什么紫河車，是大補的東西，一般孕婦生完孩子之后缺錢的就會把那東西賣掉……”
“外祖家當(dāng)時應(yīng)該也不缺錢……”
“嗯……所以……或許……吃錯東西了也說不定……”
朱厚煒瞪大了眼睛，半塊糕點從他嘴里掉回桌上。
果然，你大哥還是你大哥！
下一刻朱厚照的目光就盯住了他。
“別浪費糧食……”
“否則……”
話還沒說完，朱厚煒就把那半塊糕點重新塞進了嘴巴，而后直接豎起來了根大拇指給他。
“我知道！”
當(dāng)即他就收到了一對白眼。
“劉大伴，你繼續(xù)說！”
劉瑾應(yīng)了一聲之后便再度開口：“除去這個，咱還聽到了好些人在說一個什么……文會？”
“就是街面上那些閑漢也都在說……”
話出口一半，他就有些難以啟齒。
見狀，朱厚照就皺起了眉頭：“繼續(xù)說啊！他們說了啥玩意兒？”
“說……他們說的大多都是文會有女子參與，到時候能一飽眼福之類的，奴聽著就有些……太不堪入耳！”
合著是這么回事！
幾乎瞬間他眼底就帶上了些笑意。
這事說過來也怪他沒有說清楚，這才導(dǎo)致了這種誤會的出現(xiàn)。
經(jīng)此一遭，估計那些原本有意參與文會的女子心里也正忐忑……
“這樣啊……我知道了！”
朱秀榮抬頭起來，看著朱厚照的眼中有些好奇：“大哥，是什么文會啊？我也要去！”
朱厚照下意識轉(zhuǎn)頭，入眼的就是朱厚煒那剛張開的嘴。
兩人目光對上。
朱厚煒臉色一正：“大哥，這等文道盛事，我覺得我們兄弟也得去看看才行！”
說話的時候他更是臉不紅心不跳，一副為國為民的表情。
一陣沉默之后。
“老二……你有沒有覺得你有一種潛力？”
“一種當(dāng)先秦諸侯的潛力？”
？？？
朱厚煒一陣茫然，最后才擠出來了兩個字。
“放屁！”
雖然不清楚到底是啥意思，但朱厚照能刻意說這一句出來，肯定不會是啥好話。
不等他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憤懣，朱厚照就立馬起身開始手勢桌上剩下的東西。
“得了，老二，趕緊吃，吃完跟我去一趟母后那邊。”
“我得要一道母后的懿旨，否則這事情可不好解決……”
萬一要是鬧大了，別說這些女子如何，就是這場文會還能不能辦下去都是個問題。
至于要這道懿旨的原因，更多是為了堵住那些女子家里人的嘴。
朱厚煒臉上立馬就浮現(xiàn)了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
“果然，這事兒和你有關(guān)！”
朱厚照翻著白眼一巴掌抽到他頭頂。
“吃完沒？沒吃完趕緊繼續(xù)吃你的，東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朱厚煒呲牙表示抗議。
但隨即他就加快了往嘴里塞東西的頻率。
……
等到朱厚照兄妹三人從坤寧宮里走出來的時候，日頭就已經(jīng)偏西了。
“上辛日啊……”
“大哥你說啥？”
朱厚煒只聽到了一陣不是很清楚的細小聲音。
朱厚照捏著那卷懿旨伸了個懶腰，而后瞇著眼睛看向依舊懸浮在半空中的太陽。
雖然這次懿旨是要到了，但張皇后依舊很堅定地拒絕了他外出的想法，并揚言要多派幾個侍女來看住他……
想到這里，他就下意識往身后跟著的那侍女看了一眼，隨即搖頭。
不如昭寧啊！
果然搓衣板是沒有啥魅力的……
后面那個侍女察覺到朱厚照的目光，下意識就把身子往后面縮了些。
趁著這一瞬間，他就豎起了食指在唇前。
“回去了再說！”
朱厚煒的目光也是順著朱厚照的目光轉(zhuǎn)了一圈，隨即輕輕點頭。
“好！”
與來時一樣，朱秀榮依舊趴在朱厚照背上，朱厚煒則是跟在一旁。
有朱厚照這個大哥當(dāng)模范，很小的時候他們倆就已經(jīng)比較獨立了，尤其是在住到東宮后，原本一直跟著伺候兩小的侍女幾乎已經(jīng)徹底失業(yè)了。
畢竟按著朱厚照所言，他們倆就是需要多鍛煉鍛煉，除非腿斷了，否則像這種平日里走走路的事情，別人不準插手。
好在這種事情上，朱厚煒也知道主次，所以一直以來都很倔強地在執(zhí)行。
隨著小半個時辰過去，三人便再度回到了東宮。
把已經(jīng)睡著的朱秀榮輕輕放到床上，掖好被子后，朱厚照的目光就同朱厚煒碰到了一起。
“去我那兒……”
朱厚煒輕輕點頭。
走出朱秀榮的臥房，朱厚照就立馬開口囑咐那名一直跟著的侍女：“你先在這邊待著，看好秀榮，等她醒了再帶她來我那邊，知道了么？”
那個搓衣板侍女輕輕點頭：“奴知道了！太子殿下！”
東宮需要侍女的也就只有朱秀榮這兒了。
其余地方，也就是一些灑掃、洗衣需要點侍女，至于伺候朱厚照、朱厚煒兩人的，就是劉瑾那八個家伙。
只不過以前是八人伺候朱厚照一個人，現(xiàn)在是八人伺候兩個人。
這也是朱厚照現(xiàn)在能支開這名侍女的最重要因素。
隨著朱厚照動手關(guān)上他臥房的大門，朱厚煒也是忍不住了。
“大哥，你到底打算的什么啊，搞這么神秘……”
朱厚照側(cè)耳在門上聽了一會兒之后便松了口氣出來：“你知道上辛日要做什么嗎？”
“不就是祈谷么？”
“母后早上剛說……過……”
聲音漸止，朱厚煒就瞪大了眼睛盯住朱厚照：“大哥……你……莫不是想？”
“年正月首上辛日，為祈谷日。”
“《禮記·月令》有載：天子乃以元日祈榖于上帝……”
朱厚照一邊說著，一邊直勾勾地盯向朱厚煒。
“老二，你說今年這祭祀能玩一整天不？”
兩人目光對上，朱厚煒頓時頭皮發(fā)麻：“大哥，別鬧！祈谷可是大祭，不能亂來……”
“我知道！”
“等祈谷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