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看了看清兒蒼白的臉色,不禁遲疑地提議道。
艾襄眉梢輕揚,指尖沾了茶水,桌上是指尖畫的一幅清雅的梅花圖。
“如此也好,不言,扶清兒去休息。”艾襄伸出手指將那副梅花圖擦掉,深思了片刻,這樣的兩個人,還要再下一劑猛藥。
示意雪靈鉆進自己的袖子,艾襄看到院子中站著的有些擔心的徐哲,嘴角輕輕一笑。
“主子,安頓好了,只是……清兒姐姐的氣息有些急促,不知道……”不言心知一切都還在艾襄的掌控之中,可是看到清兒似乎很難受的樣子,她還是有些擔憂。
看到不言從外面進來,艾襄點點頭,對她將剩下的計劃和盤托出。
不言先前的疑惑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敬佩和膜拜!
主子果然是非同常人。
這樣的迷惑人的方法都能想的出來!
艾襄示意不言將那個高海也一并叫來了院子,接下來,就只剩看戲了!
“清兒姐姐!”不言忽然在清兒的房間里大聲呼喊起來。
艾襄很適時地飛速跑去看清兒。
過了許久,里面只有乒乒乓乓的聲音,還夾雜著不言像是極力壓制的哭泣。
外面的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
睜大眼睛,見不言出來了,都圍了上去,問道:“怎么了?”
“清兒……清兒姐姐她……她……死了……嗚……”不言哭的很傷心,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把衣服都打濕了一大片。
“什么?!”高海和徐哲都大驚失色。
殊不知,艾襄和清兒都在屋子里面看他們兩個的表情。
清兒很緊張,她不知道小姐在做什么,但是也知道,這是最后一關了,外面兩個人的反應將決定她未來的夫君。
或者兩個人都不合格,她也就不用嫁給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了。
“你……你說清兒姑娘她……她……她怎么會死掉呢?”徐哲凝眉,表情沉重異常。
連同身子都像是受了挺大打擊一般。
高海嘆息著搖搖頭,面帶愁容,似乎很是悲憫。
但是,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兩位公子,我家清兒姐姐今日本是該選夫婿的日子,小姐在里面心痛異常,無法接受清兒姐姐去世的事實。你們都答應了要照顧我清兒姐姐……沒成想……嗚嗚……”
“不言姑娘,不要難過,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高海無福,只能先一步告辭了……”高海痛心疾首地說著轉身出了院門。
艾襄聽了,眉頭微蹙,果然……沒有把清兒當做未婚妻看待的。
天下男人都一樣薄情,上一秒還海誓山盟,下一秒就分道揚鑣,哪里有什么可以托付的男子?
她心底寒涼,周身也變得涼薄無比,連同清兒都感覺到了那抹清寂。
可是她不敢說話,因為進來這屋子以后,小姐就已經吩咐了,沒有她的應允,誰也不能暴露!
艾襄心里已經有了打算,就算是清兒不適合跟在自己的身邊,她也決定帶著她了,只是……以后怕是要對她要求更嚴格了,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
沒有功力,可以練習,而清兒骨子里的那點卑微,卻是要挫骨刀剜才能克服的!
艾襄有些頭疼。
正在這個時候,徐哲輕輕擦拭了眼角的淚,對不言寬慰道:“不言姑娘,你且去勸勸二小姐,人死不能復生,不要傷了身子,清兒姑娘雖未及進我徐家門,卻也是徐哲剛剛認同了的未婚妻。”
不言抬眸看向徐哲,瞪大眼睛看向徐哲。
徐哲慌忙擺手對不言道:“你別誤會,我沒有欺辱清兒姑娘的意思……只是……哎!徐哲好歹也見了清兒姑娘一面,這一路也是為了尋她而來,如今鬧成這樣,徐哲也很難受,二小姐若是好些了,請不言姑娘幫徐哲轉達……”
艾襄剛剛沉浸的寒涼如秋水般剎那退去。
徐哲沒有委婉地離開,不言看他的時候也沒有躲避跟清兒定了親的事實。
在這種時候,能做到這些的就足夠了。
艾襄看了看清兒,清兒的淚水已經如決堤的河水。
艾襄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輕聲問她道:“如果同意,就選他了?”
清兒含淚點點頭。
艾襄知道了清兒的心意,打開廂房門,不言看到艾襄出來,知道已經出了結果,將眼淚擦去,瞬間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這……這……”徐哲看著出門的二小姐,怎么半點看不出她傷心的樣子,而且,似乎還在笑?
徐哲還未及細想,廂房里面又出現一抹影子,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暴斃”的清兒!
“這……這這這……”徐哲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他擦了擦眼睛,還是看到兩個人都輕笑著。
“呵……”艾襄掩嘴輕笑:“從你踏入這個院子開始,就是在應試,這些求親的人中,只有你才有資格求娶清兒。”
徐哲恍然大悟!
他哪里會想到直到最后一刻依然是測試!
不過……他看向羞赧的清兒,臉上也起了一絲可疑的紅暈。
“多謝小姐!”徐哲行禮道。
艾襄擺擺手,將躲在她身側的清兒拉出來,放在了徐哲的手心里,道:“白頭偕老。”
“借小姐吉言……”清兒矮身謝道。
倒是徐哲,看著清兒,有些不好意思了。
“恭喜清兒姐姐與徐大哥喜結連理。”不言上前道。
院子里充滿了喜氣,李嬤嬤和凡大也忙活了差不多,就等著兩家定個良辰吉日,一為娶,一為嫁。
待徐哲走后,不言笑著問艾襄:“主子,等到清兒姐姐出嫁那天,前面的那些公子不是要悔的腸子都青了?”
“再青也沒有用,本沒有把清兒放心上,哪里還有資格跟徐哲爭?”艾襄挑眉道。
“可惜不言選的兩個人都落了,人心難測啊……”不言嘆道。
艾襄笑笑。
人心隔肚皮還是近的,有的隔了何止千萬里!
她眸光冷了冷,禁得住試探的,不一定是好人,但是禁不住試探的,一定不是好人。
誰都有在意的東西,那幾個沒有堅持到最后的人,或許也已經有了自己最在意的人,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