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娘,你終于回來了”簿遠成見周展瑤回來,主動招呼,因為他知道今天又是周展瑤救了采石城百姓一命!
“坐~~坐~~坐~~,現在大家都在,可以開飯了!”簿遠成說道。
簿父簿母,大哥大嫂,長生趙茹都坐了下來,但是周展瑤不肯坐下,因為她看見長生跟趙茹坐在一塊很是親昵,而自己的座位卻在他倆對面。
“周姑娘,快坐吧,飯菜要趁熱吃呢”簿母熱情地招呼。
周展瑤沉默不語!簿母似乎看出了周展瑤的心事,然后對著趙茹說道“茹茹,阿姨已經好久沒看見你了,你快坐到我身邊來,我們好好聊聊!”趙茹聽見簿母如此召喚,很輕快就換了座位坐到簿母身邊,這樣簿長生身邊的位子就空了!
就在趙茹剛坐下的瞬間,她就后悔了!因為周展瑤一屁股坐了下去,就是簿長生的身邊空位,那原先就是自己的位子。趙茹終于明白了簿母讓自己換位置的原因,眼下全城百姓性命都拴在周展瑤的手上,周展瑤是得罪不起的!
簿母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周展瑤對自己兒子的心意,她有意成全周展瑤!“不行!我不能白白讓周展瑤把長生搶走”想到這,趙茹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叔叔阿姨,我此番前來。主要是為了探望你們二老,順便希望能和長生把婚事辦了!”
聽趙茹如此一說,周展瑤索性放在筷子,錘了一下桌子!
“茹茹,現在兩軍交戰(zhàn),此時談婚論嫁不合適吧!”簿遠成說道。
“是啊!等打退金人再說!”簿母建議。
“現在的確是兩軍交戰(zhàn),生死未知,我只是希望能早日嫁給長生,生死與共,讓他一切安心!”趙茹說道“長生,你說是嗎?”
趙茹如此一問,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簿長生身上,的確這是他跟趙茹的事,只要長生愿意娶,趙茹愿意嫁,家里人沒人會反對!
“我想婚事可以辦!”簿長生說道,因為他知道,此時縣令家屬婚嫁,更能迷惑敵人心智,一切如常,敵人越是弄不懂這出空城計。父親已經上書請求大宋皇帝派援軍,現在援軍遲遲未到,辦個婚宴迷惑一下金人,拖一時是一時,拖一天是一天!更何況是一箭雙雕的事情,娶的何況還是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我反對!”周展瑤啪地一聲拍在飯桌上!
眾人一下子傻了眼,因為周展瑤那憤怒的眼神就差沒掀桌子!
“你一個外人,又不關你的事!你反對有用嗎?”趙茹冷冰冰冒出一句!
周展瑤看都沒看趙茹,直接站起來,雙手捉起身邊坐著的簿長生,擰著他的胸前衣服大聲喊道:“簿長生!你給我聽好,我給你的第一個條件就是你永遠也不許娶這個趙茹!”
簿長生愣住了,他是堪稱聰明,但他卻沒有看出周展瑤對他的一番情意!這時他終于相信母親說地女人心就像海底針,讓你捉摸不定!
“周姑娘,茹茹!你們都冷靜冷靜,我知道你們都喜歡簿長生!你們看能不能都嫁過來…”在這個男權的社會,一夫多妻司空見慣,簿母提出這個建議并不過分,更何況周展瑤和趙茹此刻誰都得罪不起!趙茹出身名門,家室顯赫,只要趙茹父親動動關系,完全可以讓簿遠成卸官歸田,無可翻身!而周展瑤則牽動全城百姓性命,沒有她,明天見不見得到太陽都難說!既然都得罪不起,那就不如都娶了吧!
“不行!有我沒她!”兩個女孩異口同聲。
“簿長生!你敢說娶她!我立刻走!”趙茹喊道!這哪里像大家閨秀!
“簿長生!你要是娶她!我馬上走!”周展瑤吼道!這哪里像沉著的獵人!
一屋子的人不再說話,靜!靜得只剩下呼吸聲!
“我想,暫時都不娶吧~~”簿長生的語氣是無奈地微弱,他走出房門,仰望著滿天星斗,因為他不能騙自己,他親口說過他會同意周展瑤的三個條件!
不娶趙茹!不違背良心,不違背道德,不毒害蒼生!這個條件無情的狠,但是你有沒有理由去背棄!
“我討厭周展瑤嗎?”簿長生問自己,也不討厭,她從虎口下救了自己,幫自己上陣殺敵,救自己和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那是何等的愛慕才能讓一個女人為你這樣付出!簿長生不討厭她,從心底充滿敬意!可是他還是拒絕了她,難道只是周展瑤出現得比趙茹晚嗎?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簿長生已經無助地走過了幾條街!
“我說的是暫時都不娶,不是不娶,希望能等到日久見人心的那一刻,希望她們能理解!”想到這簿長生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徑直回到自己家中。
等回到家中步入大堂的時候已是半夜,看見簿父簿母還在等待自己,簿長生趕忙說道:“父親母親,那么晚為何還不睡!”
簿遠成并沒有回答,只是探頭往長生身后望:“周姑娘呢?”
聽父親這么一說,簿長生深感不妙,“周姑娘沒有跟我在一起啊!”
“啊~~”簿遠成癱坐在靠椅上“周姑娘難道真的走了嗎?”
“爹,這是什么回事?”簿長生問道。
“你剛才說誰都暫時不娶,然后就出去了。周姑娘和茹茹也不歡而散,茹茹倒還好,只是回到屋里發(fā)脾氣!”簿母說道:“周姑娘出去的時候,你爹問道“周姑娘,你去哪?”,周姑娘說去找長生問個清楚,然后就出去了!可是你現在只是一個人回來,周姑娘卻沒有蹤影,你爹爹能不著急嗎?”
聽著母親的話,長生深感不妙,因為他從出門到現在都沒有看見周展瑤。那姑娘有野性的火爆脾氣,會不會氣的一走了之?簿長生大驚失色,立刻一路狂奔到采石城城門上,不好!一直在城門前的四只海東青早已不見蹤影!
周展瑤與四只海東青形影不離,現在神鷹不見了蹤影,證明周展瑤真的走了!“是我錯了嗎?”簿長生質問自己,責備自己,但現在一切于事無補了!
簿長生癱坐在城頭,背靠著冰冷的城墻,陪伴他的是陣陣寒露,涼涼寒風,它們好像在責罰這個少年的不懂世事,不通為人處世!最后當喚日的雞鳴聲響起時,暗夜的星空還是灑下一道曙光,那是許久才能感覺到的溫暖在安慰這個失眠一夜的少年!
果然不出所料,昨日的那個大金獵人終于還是出現在清晨的云霧中,清脆的馬蹄聲似乎在敲響著死神來臨的鐘聲,一步一步靠近著自己,這一切因為自己的年少無知再也躲不掉了!
“該來的總會來~~”簿長生安靜地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周展瑤呀周展瑤,海東青有一種品格叫做堅忍!我一夜不眠才開始敢正視對你的感情,只是還沒開始,你就一走了之!那你的堅忍呢?現在金人已經來驗證海東青的堅忍,你人在哪里?我好失望~~真的好失望~~”
就在簿長生萬念俱灰猶如一潭死水的時候,啁啁~~熟悉的鷹鳴長嘯在耳邊響起,在這個少年的心間泛起波瀾!
“我是想過一走了之,因為我覺得為你不值!但到半路的時候,我想通了,我相信愛情一定會有奇跡!即使現在你喜歡的人不是我,但日久見人心,你終有一天會看上我的,所以我回來了!”這是周展瑤的聲音,因為此刻周展瑤已經悄悄站在他的身邊!
簿長生差點喜極而泣,這劇本翻開得太快,方才還是跌入谷底,轉眼間又一下子讓你仿佛飛在云端!
“你還在埋怨我嗎?”簿長生歉意地問。
“這個以后再說,還是先退敵吧!”周展瑤說著,轉頭朝女真獵人望去,眼見這個女真獵人是獨自前來,昨日的獵狗并沒有跟隨而來。“他是來干嘛的?”周展瑤問道。
“堅忍!我想是為了驗證海東青的堅忍而來!”簿長生回答道。
“堅忍?那你猜他會從哪里入手?”周展瑤有些疑惑的問。
“民以食為天!為了活著誰都需要食物補給,人是如此,動物亦是如此!”簿長生分析道。
“糟了!我昨夜因為你氣得差點獨自遠走,忘記了喂食寶寶們!從昨夜到現在已經好幾個時辰,寶寶們一定已經餓得慌了”周展瑤不安地望著自己的海東青,好像第一她對自己的寶寶們沒了信心!
“你不要慌!這或許是上天的旨意,極度饑餓的時候給你食物看你吃還是不吃,這才是真正的堅忍”簿長生安慰。
“我對兩只大鷹還是有信心的,但對兩只鷹寶寶沒什么信心,畢竟他們才兩個月大~~”周展瑤鄒著眉頭。
“子不教,父之過!不幸中的萬幸就是它們的父母就在身邊”簿長生說道。
聽著長生的這句話,周展瑤安定了許多,重拾了一些信心。
果然不出所料,女真獵人從口袋里取出了一小塊泡過水的兔肉懸掛在弓箭的箭桿上,朝著四只海東青放了一箭!力度不大不小,剛好弓箭掉落在海東青前面三米遠的空地上。
頓時間,空氣中彌漫著鮮肉的氣息!渴了喝水,餓了吃肉,這是多么正常的自然法則!簿長生真害怕這些大鷹一擁而上搶著這塊肉吃,還好場面暫時控制住了,因為周展瑤的嘴中發(fā)出的是靜觀其變的口哨!
簿長生真希望時間能走得快一些,因為對面的女真獵人一直在那里靜靜觀察著眼前的一切!我不動,敵不動!敵不動,我更不動!只要一風吹草動,便是生死之鐘!
一秒過去,接著一秒,時光在驗證著這些大鷹,它們只是在死神面前久久伸展一下翅膀,或者長嘯兩聲…它們傾聽著周展瑤傳遞給它們最正確的信息,最誠懇的忠告!雖然它們也貪戀那塊肉,但它們不知道肉中早已放下致命之毒!只要貪一時之快,就是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