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方休的話,我真是喜出望外:“方休,真的還有救嗎?”我急促地問。
方休堅定地對我點點頭。然后繼續(xù)對我說道“我曾經(jīng)用讀腦書悄悄潛入甄梨的記憶中,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一些故事,你是否愿意聽?”
我肯定地點頭,我當(dāng)然關(guān)心她的事情。
方休于是娓娓道出了甄梨的故事,那時我和她分開后,我從沒有收集到的一些關(guān)于她的消息。
后來,甄梨嫁給了她眾多最求者的一位。他的丈夫?qū)λ€是不錯的,苦追了三年,每逢逢年過節(jié),都會送一些珍貴的禮物,對甄梨也是關(guān)懷備至,終于皇天不負(fù)苦心人,最后終于抱的美人歸。
甄梨婚后的一個月,她與丈夫如膠似漆,周圍的人都對新婚夫婦羨慕不已,畢竟男的一表人才,女的美若天仙,出門上街小夫妻都是十指緊扣!
也許正是他們過分地恩愛,連上天都有天后悔把他們湊在一塊!終于有一天意外來了!
那一天,是甄梨領(lǐng)證后的二十九天,夫妻兩回老家辦酒席,熱熱鬧鬧竟然辦了足足一百桌,顧名思義百年好合。
丈夫沒有特別大的缺點,只是有些愛慕虛榮,他對別人羨慕的眼神十分享受,每當(dāng)有人夸贊他命犯桃花能娶到如此嬌妻美眷時他總要興奮地多喝上兩杯。就這樣一百桌酒席下來,喝了不下三斤白酒!
當(dāng)賓客散盡,丈夫酒后興致高,急著要共享魚水情!但是老家的房間沒那么好的條件,少了那么幾分雅致!所以他兩告別了親人,雙雙開著自己的車子回城!在他們心中,自己的城里婚房才是最舒適的。
甄梨在車上已經(jīng)早就犯困,在副駕駛座上早已經(jīng)睡著。丈夫還在酒精的蕩漾中放飛自我,一路哼著歌兒,油門踩得飛快!
終于,車子在酒精的發(fā)酵下沖下三十米深的山谷。人生得意須盡歡,丈夫得意忘形之下走完了最后的人生。
甄梨僥幸沒死,但是也已經(jīng)摔成植物人!人們還在詫異為何她摔下那么高的山谷還能保留一絲氣息時,醫(yī)生的話告訴了親人們答案,甄梨懷孕了,已經(jīng)三十天。或許上蒼奪去他們生命的時候,對這個小生命格外開恩,讓他的母親多留了一些氣息。
令人驚奇地是,九個月后,甄梨竟然誕下一個男嬰,她的公公婆婆都不知道是福還是禍,一時間老淚縱橫。但甄梨對這一切渾然不知,她依舊躺在病床上由親人照顧,何時清醒沒人知曉!
故事說到這里告一段落,方休問我:“低調(diào),我們到底該普渡甄梨,還是超度甄梨呢?”
我不知道其中深意,一半的原因是還在沉浸在甄梨的故事中一時沒回過神來,沒有回答方休的問題。
方休走到我跟前,在我面前晃晃手,我終于反應(yīng)過來。
“你剛才說什么?”我問方休。
我們到底該普渡甄梨,還是超度甄梨呢?”
“我剛才問你,我們到底該普渡甄梨,還是超度甄梨呢?”方休再一次提起。
“我不明白普渡和超度的區(qū)別?”我回答。
“普渡就是普度眾生,讓靈魂回到本體。超度正好相反,超度就是超度亡魂,讓靈魂通往轉(zhuǎn)世之門,轉(zhuǎn)世投胎!”方休解釋道。
“不不不!不要超度!甄梨還不能轉(zhuǎn)世輪回,你剛才不是說她在車禍后生下一個男嬰嗎?那孩子多需要媽媽?”我回答道。
“那孩子自然需要媽媽,不然甄梨的靈魂不會保留著一絲陽氣。正是這一絲陽氣,讓她有了普渡回歸的可能!”方休說道。
“能普渡再好不過!”我說道。“你當(dāng)真能普渡她回歸現(xiàn)實世界嗎?”我還是心存疑慮。
“這是靈魂之地,眾生寺信奉的是地藏菩薩,如果連地藏菩薩都不行,就再也沒人能行了!”方休說道,的確他是眾生寺的弟子,我在白骨之城見識過他的本事,我應(yīng)該相信他的。
“可是,你為何要問我要超度甄梨還是普渡甄梨呢?要讓我去確定她的生死?”我還是有一些疑惑不解,忙著問方休。
“那是你一生的魅啊!不然魔族星君也不會留她到現(xiàn)在,那是她的價值所在。一定意義上講,你畢竟是主,她是從,自然由你來決定她的輪回!”方休解釋。
“原來如此,如果普渡成功,我們會失去什么么?”我繼續(xù)追問。
方休眉頭緊鎖,不知如何回答。
“說吧,我會撐住的!”我見他面露難色,堅定地說。
“強行普渡,勢必違反天意,大概壽命會減掉一些!”方休說道。
方休說了大概,我知道他試著用一種最緩和的語氣來讓我能接受得住。“還有嗎?”我繼續(xù)問道。
“還有~”方休欲言又止。
“說吧!沒事!”我勸方休說道。
“甄梨會失去所有對你的記憶,你對她的記憶也會被強行抹去!從此世間再無你的魅,就算再見面,你們誰也不記得誰,形同路人…”方休輕聲說道。
我沒說什么,曾經(jīng)愛慕過八年之久的戀人,最后也形同陌路。“普渡之后她還記得我嗎?”
“不會”方休確定地說。
“那我還會想起她嗎?”我不舍地問。
“最好不要!”方休注視著我回答。
“那好吧!緣盡于此!”我終于釋懷了“何時開始普渡?”
“只要你準(zhǔn)備好就開始!”方休說道。
“我準(zhǔn)備好了!”我確定。
方休跪到地上,雙手撫摸大地,以地藏菩薩之名喚出幽冥鬼瞳,口中默念地藏菩薩心經(jīng),一時間風(fēng)起云涌,天昏地暗。
人在世間便在愛恨中沉浮,舍與不舍都由自我,冷暖自知!
透過幽冥鬼瞳我看見,甄梨此刻就跪在刑臺上,這一個弱小的靈魂遭遇過什么,受過多少罪只有她自己知道。或許這種罪過折磨讓她痛不欲生,她才會決定在我心口插上一刀祈求得以釋放,但要想在魔族星君的手上獲得自由談何容易?!
就在劊子手手起刀落的時候,幽冥鬼瞳像磁鐵一樣吸走了這個絕望的姑娘,那把大刀斬殺下來的時候,一切變成了真空。在幽冥鬼瞳強大的磁場引力下都沒碰到甄梨分毫,在手起刀落之前強行把她吸走!斬落的只是空氣!也斬斷了我對你一生的記憶!
但這一切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真正在意你的人不會把你輕易放棄!
回家吧!那里有母親包的餃子,有孩子的嬉鬧。當(dāng)你醒來時,家里還是那個熟悉的床單,那支用了半截的牙膏還在等你來擠,穿上你心目中那條最漂亮舒適的裙子,點火開動車子開始你的一天的上班之路,在你的面前依舊人來人往。只是你不會再想起也不會在意,我曾在你的世界出現(xiàn)過!
而我早已經(jīng)忘記了你的電話號碼,城市不斷豎起的立交橋會讓我迷失在尋找你的路上,當(dāng)我哪一天經(jīng)過你的家門前看見一個小男孩在游戲,我只是多看了他兩眼就走開了,我也不曾想到原來那就是你的孩子!
我們的故事就這樣告別,真的分離只為各自安好。
只是我現(xiàn)在不知為何,頭真的好痛!忍不住捶打自己的頭部!
“方休?低調(diào)怎么了?”雅安問道。“他為怎么要捶打自己的頭部?”
“那是強行抹去記憶的后遺癥”方休回答。
“為怎么會這樣!”雅安追問。
“那些曾經(jīng)存儲關(guān)于某個女孩記憶的腦細(xì)胞已經(jīng)清空,其他剩下的記憶會從新排序,就像積木被強行抽掉幾顆一樣,他自然疼!”方休說道。
“那會有多疼啊?”雅安追問。
“我也不知道,大概像孫悟空第一次被帶上緊箍咒那樣吧?”
“孫悟空第一帶上緊箍咒,可是被師傅逼得用頭撞石頭,甚至還把石頭撞碎了!”雅安大驚失色。“我看低調(diào)很痛苦,你快想辦法幫幫他!”
“那是他自愿的,我?guī)筒簧希〗饩饶莻€姑娘,那是低調(diào)必須付出的代價!”方休說道。
“自己傷到甘愿自殘,也要解救別人嗎,這又是何必呢?”雅安嘆息。
“這是他的命。如果他不是這樣的人,他就不會承載那樣的使命!”方休說道。
趙云一直旁聽,默不作聲,許久終于問道:“方休,如果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我們該怎么辦?”
“只有把他綁起來,不能讓他自殘了!”方休建議。
“你是不是瘋了,把他綁起來?”雅安十分不解地問。
“萬不得已而為之,等他清醒,他會理解我們的!”方休語重心長地說。
“不,不,那樣對低調(diào)來說太殘忍了,我們還是想別的辦法!”雅安心疼地說。
“雅安!把我綁起來吧,我已經(jīng)不能控制自己的手了!”即使我疼痛難忍,我還能聽清他們的談話。
雅安不情愿地?fù)u搖頭。
“我會挺住地,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被綁了~~”我咬緊牙根說道。我害怕精神分裂癥發(fā)作,因為只要一發(fā)作,對身邊的任何蛛絲馬跡都會變得很敏感。就像看見一個人拿著一根棍子,就會想到他就是要來和你交戰(zhàn),沖上去給他就是一拳!
而此刻腦部脆弱的神經(jīng)告訴我,我已經(jīng)在崩潰地邊緣,我害怕狂亂地把拳頭砸向雅安,因為不久之前她就把我從馬上扯下來,對我拳打腳踢了一頓。
在我還有一絲清醒地時候,我只有作繭自縛,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