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繚繞,夕陽的余暉打在醫院略帶冰冷的墻上,刺得眼睛生疼,千羽幽回到現實看看和自己十指緊握的那只手,她沒想過居然還會再次觸碰這份曾遺失的美好,不知不覺中掉下一滴淚水,她自嘲的笑了笑:“這滴眼淚我留了它4年,也該放它走了。”
千羽幽抹下這滴眼淚,把洛北的手握的緊緊的,“我真希望,我們一直都是小孩子,你永遠,永遠都牽著我的手,那樣我就不會理解寂寞的滋味。”
千羽幽放開洛北的手,站起身,走到窗戶前,雙手拄著窗臺,眼神落寞的看著窗外,她看不到樹枝的搖曳,看不到花兒的嬌媚,她的眼中只有一片死死地沉寂。
“其實你總說跟我相處了20多年沒人比你了解我,可為什么所有人都看到我愛你,唯有你看不到,你是裝出來的么?”千羽幽的眼淚簌簌的流了下來,突然語氣轉變的強硬有力,“好啊!你不是不明白么?我今天就告訴你。”這句話說完時千羽幽臉上的妝已經徹底哭花了,如若這時在描繪幾筆就可以當花旦了。
她抿抿嘴唇,還是沒有勇氣聲嘶力竭的喊一聲,最后只是輕輕的湊近洛北的耳邊悄悄的說:“洛北。”千羽幽眼里淡淡留下一滴眼淚,“我愛你。”
“啊?”昏迷了三天的洛北忽然坐起,愣愣的看著千羽幽,像個孩子。
千羽幽看著眼前的洛北滿心歡喜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更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到自己的話。
“那個,啊!你怎么醒了啊?”千羽幽面漏尷尬之色,話語也稍顯得語無倫次,“你餓不餓啊?吃不吃蘑菇啊?”,天啊,吃什么蘑菇啊?你當他是馬里奧呢。千羽幽在心里對自己極度無奈的說著。
可能是感覺到了自己說話的異常,她停止了說話,雙手緊握,手心里滿滿的都是汗,不知道下句該怎樣接。
而這時的洛北正在一臉迷茫的看著妝暈的像花貓一樣的千羽幽,好像完全不能理解她正在做什么,臉上依然存留著稚氣。
千羽幽現在的臉紅的都可以掛在馬路上當紅燈,她看洛北許久沒說話,抬起頭看著他,不知為什么,在洛北眼中隱隱約約有一種像是在看傻瓜的神情,弄得千羽幽頓時火冒三丈,對著洛北大發脾氣:“看什么?我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如果是平時以洛北的性格早都坐起來收拾千羽幽了,但今天他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居然無助地哭了起來。
這次輪到千羽幽目瞪口呆了,這一幕對千羽幽來說真的是比看鬼片還刺激,樂的千羽幽都喘不氣來了。
哭聲越來越大,護士和大夫循聲趕來,一進屋看到一個哭的快斷氣的,一個笑得快發瘋的兩個人,一頭霧水的不知所措。
兩個人走到滿臉花旦妝的千羽幽面前驚奇的問是怎么回事,什么時候醒的,為什么哭等等一系列千羽幽不想回答的問題。
千羽幽強忍住笑,“他剛醒,你們先給他做檢查吧,我去通知她媽媽。”
醫生拿著各種醫療器械慢慢靠近洛北,可能是因為人多的關系他已經有了一些輕微的驚嚇,哭聲更大了,再加上醫生手里拿著各種各樣他認為既奇怪又可能會具有攻擊性的醫療器械,現在的他根本就不讓別人靠近,不斷的把身邊可以拋出去的東西丟向醫生,在加他練過柔道,敢靠近的人更是沒有,現在的他在別人眼里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個胡鬧的孩子。
直到千羽幽聯系完方怡進屋,洛北都沒有停止對身邊醫生和護士的驅趕,而且哭聲也更加強烈。
千羽幽看到這種情況也笑不出來了,正常人都能看出來,這不是裝的,他是真的傻了,如果他再這樣繼續下去,不光嗓子會哭啞,連醫護人員都有可能受到威脅,甚至傷害到他自己。
千羽幽慢慢走上前讓醫護人員先出去,要自己去平復洛北,一個體型偏胖的醫生攔住她,“不行,你不能這么做,他現在可能屬于精神患者,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你這么做很危險。”
“嬸讓你出去,你就出去,哪來那么多廢話。”千羽幽看著醫生生氣的喊了一句,但是他們還是猶豫不決的站在門口不進不退的位置,千羽幽回頭給了他們一個分分鐘秒殺數百人的眼神,然后怒吼一聲:“出去。”他們才乖乖退出去。
“好了,沒事了,我把他們都攆出去了,你把手里的點滴架放下好么?”千羽幽一邊安慰著洛北,一邊慢慢靠近他,不敢有任何大幅度的動作,因為現在對于洛北來說任何人的任何動作都可能對他造成威脅。
洛北依然抽涕著不說話,千羽幽和她的距離已經相當接近,洛北也沒有任何幅度的攻擊姿勢。
千羽幽繼續向前移動著,邊向前走邊說:“沒事的,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終于膽戰心驚的走到他身邊,千羽幽慢慢抬起手,張開懷抱準備容納洛北。
對于一般嬰兒來說媽媽的懷抱是最安全的,但對洛北這么大的嬰兒來說千羽幽的抬手是絕對具有威脅和攻擊性的,千羽幽剛把手抬到洛北面前,只見洛北一個點滴架打在千羽幽的右胳膊上,由于胳膊阻力不夠的原因右臉也挨到了狠狠的一棍子。這點滴架是鐵做的,就算是一個男人挨了這一下也會有個骨折什么的,更不要說像千羽幽這樣的一個女孩子了,她現在疼的簡直就像是手臂被活生生切斷了一樣。
洛北依然在繼續哭著,明明挨打的是千羽幽,他卻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讓千羽幽看著恨不得搶下點滴架,反手給他一棍子。但她忍住了,安慰著自己,不能和傻子計較,狗咬你一口,你就已經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得狂犬病了,你在反咬它一口,那得狂犬病的概率豈不是百分之百。非死即傷啊!堅決不能那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