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小天和金獅在藍家待了將近一周之久,白天金獅陪著千羽幽玩玩鬧鬧,宮小天在旁邊目不轉睛的看著。
晚上洛北和宮小天一起睡,金獅不愿自己單獨住在側面,也跑來了千羽幽一起擠。
無論白天黑夜他們都寸步不離的待在藍家,什么都不干,那他們出來的到底是干什么的?時機未到么?千羽幽不禁有些疑惑。
洛北在門外敲著門,金獅懶懶的躺在床上,吹促著千羽幽開門。
千羽幽剛剛打開門,就看到笑靨如花的洛北。
“你干嘛?”千羽幽問。
“我媽要見你。”洛北一臉微笑的說。
“現在。”
洛北點點頭,“你快點收拾吧!我媽在家等著呢。”。
千羽幽不禁有些膽怯,方怡找自己會有好事么?
她簡單收拾一下便隨洛北去了洛家,其實準確的說是方家,洛北的爸爸洛瀟幾年前就不回家了,那里還來的洛家。
屋子的陳設依然那么大氣。從千羽幽走到現在一直沒有什么變化。
千羽幽走到屋內坐下,方怡坐在對面看著她,儀態大方,語笑嫣然。
“阿姨,你找我來什么事?”
洛北坐在方怡身邊,乖巧的給她捏著肩膀。
“我是想謝謝你,洛北能好的這么快也多虧有你。”
“沒事的,阿姨,應該做的。”
“現在還談不上應該,其實洛北虧欠你太多了。”
千羽幽笑笑,不語。
“幽幽啊,你今年20了吧?”
千羽幽點點頭。
“時間過得也快,轉眼都這么大了。”
方怡感嘆。
“上次訂婚約好,等洛北病好就結婚,現在的洛北除了記憶沒有恢復,其余都與常人無異,若不下個月末你們就結婚吧。”
“不行阿姨,在等等吧。”計劃還沒有實施,怎么可以就這樣結束,千羽幽在心里想。
方怡有些驚訝的看著千羽幽,她居然拒絕了,真是出乎意料啊。
“洛北的記憶還沒有恢復,我想等他記憶恢復再說。”千羽幽說。
“你在擔心禾馨?”方怡問。
“是啊,畢竟是一輩子的事,出了一點差錯,就一生盡毀。”
“沒用的,禾馨回來,我也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的,我的兒媳只有一個,那就是藍家今后唯一的繼承人。”
“阿姨……”
“什么都不用說了,明天把你父母找來,我們談婚事。”
千羽幽無奈的看著洛北,等待著他的支持,可洛北卻有些猶豫,如果禾馨回來,自己真的會變心么?
但轉念想想,他還是決定支持千羽幽,“媽,在等等吧,我希望她是安安心心的嫁給我,不是每天擔驚受怕。”洛北抬起頭對千羽幽笑笑。
“那要等多久?萬一禾馨一輩子都不出現呢?”
“不會的,我和你保證,她一定會回來。”
“你拿什么保證?千羽幽的一輩子,還是你的一輩子?”
“媽。”洛北無奈的看了一眼方怡,“好了,如果禾馨不出現,我們就結婚,可以了吧?”
“好,三個月,三個月不出現就結婚。”
“不行,一年。”
“不行,三個月。”方怡堅持的說。
“現在是七月五日,那就公平一下,十二月底總可以了吧?”無奈的洛北只好遷就。
方怡低頭算著日期,略有思考的說:“年底就年底,我希望年底你可以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
方怡留下千羽幽和洛北吃了頓飯,便也沒有什么挽留的意思,畢竟她是個大忙人,就算把藍紫和洛北留在家里住,那她也是沒有時間陪他們的,所以毫無挽留直接送走了他們。
宮小天一直坐在車里等他們出來,不吃不喝的,千羽幽有時候都在思考他究竟是不是一個人。
千羽幽走到車子旁,像原先一樣打開副駕駛的車門,還沒等全部打開,只感覺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力,直接把車門關了回去。
千羽幽轉過頭看著洛北,他的手還貼在玻璃上,千羽幽表情有些難看,從洛家出來她就沒有笑過,原本以為離自己很遙遠的事忽然近在咫尺,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洛北看著表情難看的千羽幽,雙手握住她的肩膀,一臉心疼的問:“干嘛啊?表情這么難看?”
“干嘛關我車門?”
“陪我在后面坐會吧。”
洛北打開車門,把千羽幽送進車內,然后自己坐在了另一邊。
車緩緩的行駛著,千羽幽一臉憂傷的看著窗外。
“把你的想法說說吧?自己悶著是解決不了問的。”
千羽幽回過神,轉身看著洛北,空靈的說出一句話,“這么短的時間你去哪里找禾馨?”
“你有那么希望她回來么?”
“如果你女朋友是金獅,我巴不得她這輩子別回來,可你女朋友是禾馨,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呵呵,禾馨怎樣?金獅又怎樣?你對我的愛難道是建立在我女朋友是誰的基礎上么?那如果我女朋友是千羽幽呢?”
“那我就去死。”千羽幽一臉憤怒。
時間安靜許久,洛北看著這么認真的她,嘴角不禁挑起一抹笑意,“我去,那我現在豈不是要偷著樂。”
千羽幽忽然落下眼淚,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洛北你個犢子,都什么時候了?你居然和我扯皮。”說著眼淚嘩嘩的落下。
洛北看著情緒起伏不定的千羽幽,抿抿嘴唇,“我錯了。”千羽幽的哭聲依然未止,洛北看著有些焦急,卻又手腳無措,一把把千羽幽摟入懷里,“好了,我保證,以后你說話,我一定認真聽,再也不扯皮。”邊說邊用手拍著千羽幽的背,不住的安慰她。
千羽幽的哭聲依然無法停止。
“別哭了,我真錯了,要不你給我一巴掌消消氣?”
哭聲依然震天。
“哎呀,被哭了,只要你不哭你說什么我都答應還不行么?”
千羽幽忽的從他懷中擠出來,抹抹眼淚,“你說的?”
洛北眨眨眼睛,“我說什么了?”
就在這時,雷一般的轟鳴再次響起,千羽幽的臉上再次落下了淚珠。
洛北一看,頓時服氣擦掉千羽幽的眼淚,“我說的,我說的,你說什么是什么還不行么?”
千羽幽撲朔著殘留著淚花的大眼睛,“你說的,你記住了,下回再敢跟我扯皮,我直接嫁給宮小天。”
“宮小天要你算啊!”
忽然,千羽幽再次落淚“你又跟我扯皮。”
“這也算扯皮?”
“你還狡辯?”
“好好,我的錯,我服了。”
回到家的整整一晚,千羽幽都沒有睡,她算了一下日子,如果12月三十號算年底的話,那現在距那天只有不到一百五十天。一百多天,禾馨真的會回來么?如果不會來呢?
想著,想著,千羽幽再次落下眼淚。她這幾天流的淚水,加一起都夠澆花了,這樣如火的青春,活活被眼淚灌溉,想想心中更是氣憤,眼淚更加無法抑制。
輕輕的抽涕聲,驚醒了睡在身邊的金獅,“你怎么了?”金獅轉過身來看她。
“沒事。”
“沒事什么啊?你都哭了。”金獅抹掉千羽幽的眼淚,“說,誰欺負你了,我去幫你滅了他。”
千羽幽看著金獅,帶著濕漉漉的臉蛋嘿嘿的笑了一下,“給你講個故事吧。”
金獅點點頭,津津樂道的聽著。
千羽幽把她和禾馨和洛北的事,簡單的對金獅說了一下,可這卻是個很長的故事。
隔著一面墻的宮小天,細細的聽著千羽幽的哭泣聲,聽她好聽的聲音徘徊在耳畔,聽著她略帶憂傷的描述著這個故事,一道月光落在他的臉上,那樣的平靜與冷漠。
“你睡了么?”洛北轉過頭看著靠床半坐的宮小天。
宮小天看看他,淡淡吐出一句:“睡了。”
“你要是在和我扯皮,我就哭,哭的比千羽幽還難聽。”
宮小天看他一眼,冷冷的轉過頭,不予理會。
“又是一臉冷酷的沉默,為什么你的笑永遠只對著千羽幽?和別人從來都是一個冷漠的表情?”
“你叫我就是問這個?”
洛北搖搖頭,“我就是想讓你幫個忙。”
“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對不起千羽幽,你能不能幫我照顧她?”
“不能”
“你敢說你不喜歡她?”洛北側過身,眼睛看著宮小天。
“你喜歡她么?”宮小天問。
“喜歡又怎樣?我們之間永遠夾著一個禾馨,可我卻對禾馨一點記憶也沒有,只知道她是個好姑娘,我曾經愛過她,就像千羽幽說的,如果有一天我恢復了記憶……”洛北笑笑,不在說話。
“你不會恢復記憶的。”宮小天語氣好似很肯定一般。
“你怎么知道?”洛北好奇的問。
“我,以前見過和你一樣的人,沒有一個恢復的案例。”宮小天說這話時有些心虛。
“我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不知道。”說完便閉上眼睛再也不去回答洛北的任何話。任洛北如何晃動他都在未起過身。
洛北終于服了,轉身靜靜的歇下。
宮小天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世界,他開始有些為難,自己做這些真的是對的么?宮小天問自己。忽然心中有一抹后悔,可是已經晚了,所以的事都必須繼續發展下去,誰也無法讓它在回頭了。
千羽幽坐在床上留著淚,終于結束了這段悲慘的故事。
金獅從床上爬到她身邊,輕輕的抱著她,好似很心疼眼前這個糾結的快瘋掉的女孩。
“你說我該怎么辦?千羽幽哭著問。”
“和洛北在一起。”
“為什么?”
“因為……”金獅欲言又止的笑笑,“因為我不希望你難過。”
“可我也不想讓禾馨難過。”千羽幽放開金獅的手,眼睛看著金獅,希望她換一個答案。
“從洛北傻了到現在陪著洛北身邊的都是你啊,禾馨她做什么了?她什么都沒做,不是么?”
“她一定有苦衷的,我了解她。”
“那也不能連一個電話都沒有啊,不要多想了,如果禾馨沒回來,你就嫁給洛北,回來再說唄。”
“回來還怎么說啊!難道告訴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么?”
金獅一愣,被問的說不出話來。
月色如水,清涼,柔和,千羽幽愣愣的躺在床上,一夜未眠,她記得訂婚那天她明確的告訴自己,她只是替禾馨照顧洛北的仆人,帶他回來只是為了把他照顧好,讓他早些恢復去好找到禾馨,可她現在卻做了什么?
想著,想著,淚水再次傾盆而下,輕輕的抽吸聲再次吵醒了金獅,金獅轉過身,把她摟在懷里,安慰道:“和洛北在一起吧,這世界有太多你想不到的事。”
“比如禾馨突然回來?”
“不,比如她突然消失。”金獅說這話時語氣有些狠。
“既然可以突然消失,那也可以突然回來,就像你說的,這世界有太多意想不到的事?”千羽幽有些不太理解金獅所謂的消失,她把金獅說的消失,想的有些簡單。
“你有像電視劇里演的那些定位功能么?可不可以找到她?”千羽幽問。
金獅笑笑,“這個沒有,我只是會一些戰斗用的法術,卻沒有定位的能力。”
“對啊,你和洛北是一個地方出來,你們的能力是一樣的,我怎么會笨到問這種問題。”
“這點你說錯了,雖然說我和洛北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但我們的能力卻大不相同,這么說吧,我會隱身,會飛翔,移動速度堪比手槍發射出的子彈,這些宮小天都沒有。”
“怎么可能,宮小天的移動速度我是見過的,雖然不如你說的但也很快啊”
“那些只是在你們眼里,在我們那,他的速度就像你們看螞蟻。”
“喂,別這么說,他會聽見的。”
“唉。”金獅忽然嘆氣,“我忘了他是威靈耳,這個是在我們那從來沒出現過的,整個地區只有他自己有。”
“天啊,你們的世界好神奇,我好想去看看。”
“會有機會的,但你要首先解決眼前的事。”
“禾馨?”
金獅點點頭。
千羽幽嘆口氣,低下頭,窩在金獅懷里。
“雖然我沒有搜索功能,但我的移動速度一天可以跑遍你們國家,我可以每天專門跑一個城市,我就不信,禾馨可以天天不出去。”
“那你不怕被攝像頭發現暴露么?”
“我會隱身啊。”
自從洛北清醒后,藍家的早晨便不再安靜。洛北一起床就會敲千羽幽的門,緊接著金獅就會和千羽幽很是無奈的從床上爬起,大罵著門外的洛北,眼中怒火中燒。
張阿姨早早起床做好一桌子菜等著他們來吃,一晚上沒睡的千羽幽今天起得格外早,早早便下樓和金獅用著早飯。
“你好像一晚都沒睡啊?眼圈都紅了。”金獅心疼的看著她。
“沒關系了,我做了一個決定。”
“什么決定?”
“你都這么賣力的幫我找禾馨了,我也不能干看著,什么都不做啊,所以我決定,要試著幫洛北恢復記憶。”
金獅有些驚訝的看著她,“你要怎么做?”
“帶他去一些熟悉的地方,說一些他熟悉的話,做一些讓他以前感覺記憶深刻的事情唄,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能做什么了。”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禾馨長什么樣子呢。”金獅說,“既然要找,不知道長什么樣怎么找呢?”
千羽幽從包里拿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三個人的笑臉,洛北,禾馨,千羽幽,千羽幽對金獅指指,“這就是禾馨。”照片上映著青澀的臉,那個回不去的年紀,回不去的曾經。
千羽幽面朝窗外,一縷憂愁讓人看得真真切切。
樓上忽然傳來打雷般的敲門聲。
千羽幽抬起頭,看到正在敲自己門的洛北,不,不是敲,準確的是正在砸自己門的洛北,無奈的喊了一聲:“你在干嘛?”
洛北轉過身,看到梳妝好,早已在樓下饑不擇食的千羽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一直愣愣的看著她,從樓上走到她面前,摸摸千羽幽的腦門,淡淡吐出一句:“沒發燒啊?”然后轉手摸摸自己的腦門,“一定是我發燒了,或者現在還在夢里,千羽幽怎么可能自己起這么早嘛。”說著轉過身,要繼續回屋子里睡覺。
千羽幽上去拽住他的耳朵。
“疼。”洛北咧著嘴。
“做夢哪會疼啊?一定是你感覺錯了。你現在在做夢,不要胡思亂想。”
洛北掙扎著,但千羽幽也是練過的人,雖說不如洛北,但對于千羽幽,洛北也不能轉身給千羽幽來個反擒拿啊,那不是相當于不要命么?
無奈之下,洛北只有使出絕招,一臉委屈的叫喊著,“我錯了。”但被背對著他的千羽幽根本看不到他的臉,他也只能浪費自己這張真實的表情了。
千羽幽放開手,瞪他一眼,做回原位。
金獅看著他倆,嘻嘻笑了一下,“粗辱。”
千羽幽把一大口面包塞進口中,頭也不抬的說一句:“這話也配你說?”
“我怎么了?我至少對我愛的人很好啊。”說完抬頭看看樓上,“對不對。宮小天?”
宮小天面無表情的站在樓上,聽完這話很是無奈的轉身離開原地。
千羽幽噗嗤一下的笑了出來,“天啊,你真是個奇女子。”
金獅看看她,有些驕傲的低下頭,臉上滿是得意。
千羽幽在心底笑笑,金獅居然把她從小到大見過最淡定的宮小天都弄無奈了,可見臉皮的厚度都趕地皮了,那不是奇女子,是什么?
千羽幽依然不斷的把嘴里送著事物,吃著,吃著,她忽然停下來,睜大眼睛看金獅,“你不是他未來的四弟么?他什么時候成你愛的人了?”
“什么四弟啊?是絲蒂,按你們的話來說就是媳婦。”
千羽幽眼睛瞪得更大了,“天啊,以前怎么沒發現你兩有事呢?恭喜恭喜啊。”
“同喜同喜。”這話不是金獅說的。說這話的人是洛北。
千羽幽很不爽的看著他,“關你什么事啊?也不是你要娶金獅!”
“我不娶金獅,得娶你啊。”
“少貧,別忘了你昨天答應的,我說什么是什么,一會你和我去個地方。”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一頓飯吃完,千羽幽發現了一件事,為什么金獅吃東西,而且吃的那么香,宮小天就滴水不沾呢?不禁奇怪的問金獅。
“我們不用吃東西的。我吃東西是因為看著很好吃,沒忍住,吃了我也要吐出來的。”金獅說。
“浪費。”千羽幽瞪她一眼,很是不爽。
家里忽然出現一幫怪人,讓原本安靜的家忽然有些熱鬧,千羽幽只希望他們不是壞人,待在一起,能瘋能玩,真的很好,她真的不希望這樣的生活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