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掛在半空中,像是穿了一層紗衣,月光朦朧,倒顯得路燈光的明亮,黃色的路燈光在林宇呈清俊的側臉上折出柔和的光影,步子卻還是邁得穩當,一點也看不出喝了很多酒的樣子。
他其實不過二十一歲,卻總是能讓在他身邊的人覺得踏實安心,就像是此刻跟在她身后的我,默默的希望能沿著這條校園的水泥路走到時間的盡頭,沒有害怕,沒有擔憂。
只是,因為有他。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第一眼見到他就覺得是上輩子見到過一樣,不過,很不錯。
“我們在這里坐會兒,”林宇呈帶我到一處落在湖邊的斜坡。斜坡上鋪著人工草皮。隱約燈火中,密密麻麻坐著許多成雙成對的男男女女。不過,這么一眼望過去,似乎男男的比較多呀。
我正打算深切的感慨一番,話到嘴邊還沒發出聲,林宇呈已經拉著我在斜坡上的一小塊空地上坐下。
湖水燈光清風,還有并肩而坐的他。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于是,我忘了我要說什么了。只是呆呆的看著林宇呈。
“你在這兒坐會兒,我去買水過來。”
走了好一會兒,還真有點渴了,我點了點頭讓他快去快回。他揉了揉我的腦袋,起身向不遠處的小商店走去。
我的目光一直隨著他的漸行漸遠的背影。商店門口燈光下的他突然回頭,即使那么遠的距離,那么多的人,他還是第一眼找到了我。他瞇著眼笑得意洋洋的。這讓我我莫名地有種偷東西被抓的錯覺,心跳也集聚加速,正不知所措間,兩道身影擋住了我們相望的視線,化解了我的尷尬。
呃,是兩個男生。
A在B臉上狠狠啄了一口,指著被湖岸四周的路燈光照得波光粼粼的湖面說,“xx,這就是A大的“許愿湖”,聽說只要投下帶著你愿望的硬幣,硬幣丟得越遠,愿望就越能成真。”
B興奮的掏出硬幣閉上眼,很誠心的許了讓他們永遠在一起的心愿,拉著A跑到湖岸邊上去扔,想要扔得更遠些。
看著他們滿是幸福的笑臉,我也不由自主得跟著笑了起來。
不管你愛的那個人是誰,無論男女,無論貴賤,只要相愛,就是全世界最值得感恩和珍惜的事了吧。
“在笑什么?”林宇呈買了水回來,在我身旁坐下把扭開的水遞給我。
“林宇呈,你為什么沒告訴我這個湖能許愿啊!”我故作生氣的瞪了他一眼。
“不知道傅小姐有什么愿望呢?”他魔法似地在掌心變出一枚硬幣。
我拿過他掌心的那枚硬幣,也不許愿而是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的口袋里。
這,算是林宇呈第一次送給我的東西吧?哪怕只是一枚小小的硬幣。
林宇呈在我額頭上敲了一下,“真是吝嗇鬼夏洛克,一塊錢都舍不得。”
“我哪有,許個愿望丟進湖里就能實現嗎?那大家都不用努力了,想要做什么,只要許個愿望就行了咯!”我理直氣壯的為我的行為作解釋。“還有很多人說生日愿望能夠能現呢,我每年都許生日愿望,怎么每一個實現的呢?所以說,迷信的東西要不得!”
“可能是你許的愿望難度都太大了,連老天爺都難以辦到。”林宇呈開玩笑。
“是吧,A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想要遇見一個人的確很難。”想起十九,我認真起來。
我想再見十九一面,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還會不會被人欺負,只是人長大了有些愿望也就只是愿望,想想就罷了。
“你想遇見誰?”林宇呈似乎來了興致。
“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相識的朋友,后來我被傅巖東接回家,他也被他的家人接回了家,我們就再也沒見過。”
滄海桑田,白駒過隙,我和十九形影不離相依為命的兩年,現在竟也只有這么簡單的兩句話。
那么,在這座城市或者這個世界某一個角落的十九呢,他是不是還記得我呢?
林宇呈突然又在掌心里變出一枚硬幣遞到我面前,“你再試試,這次一定能成真。”
他的樣子很認真,眼睛里涌動著我看不懂的情緒。但他說出的話總是能讓我不由自主的相信。我真的拿起他手中的硬幣閉著眼睛在心里許愿。
可是,當我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我想許下的愿望并不是再見到孤兒院里的十九,而是在我身邊的林宇呈永遠不要離開。
老天爺,我真誠的向你許下我的愿望,請你讓我身邊的這個叫林宇呈的男人永遠陪在我的身邊,不要離開,我愿用我的所有和你交換。
我把帶我愿望的硬幣遞給林宇呈,“快點,你幫我扔,扔到最深處去。”
林宇呈爽快的接了過去,快速的揮了揮手,不怎么用力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扔到了很深的地方。他收回手插在褲帶子里,自顧自的往回走。
“十七,你的愿望一定會實現的。”他突然說。
“恩,我的愿望一定能實現的。”我笑著看著他點頭。
我很相信,即使最后你走了,我也依然堅定不移的相信著,從不曾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