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韋昔研究了半天也沒能知道傅巖東給韋昔的,要用“坨”作量詞的禮物到底是個什么東東,何況它的形容詞還是“黑不溜秋”。
“你說我們能去換成現金么?”韋昔兩只眼睛里閃爍著毛主席頭像。
我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眼,望向不遠處蔚藍的大海。
韋昔這棟邱海邊的別墅是她爸臨死前送她的生日禮物,風景絕佳。我們此時正坐在別墅二樓的小陽臺上。上午的日頭不算毒,溫度剛剛好,吹著海風喝著茶,愜意悠閑。
但我今天的心情確實“愜意”不起來,連韋昔的玩笑我也沒能配合的笑出來。
“你被人叉叉OO了?”韋昔挑了挑眉。
我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有那么明顯嗎?“這你都看得出來?”
韋昔白了我一眼,“你臉上不就寫著‘三十塊一夜’嗎?”突然反應過來我的反問句,啞了啞,喝了口茶壓了壓驚,問我,“和誰?林宇呈?”
看吧,林宇呈,我們在一起不過大半個月,可就連韋昔都覺得我的身邊除了你沒有別人了。我對你的喜歡那么顯而易見,不是嗎?
“傅巖東同意了?”我的事韋昔比誰都清楚,直奔重點。
我搖了搖頭以示答案。
“讓我想想辦法......”韋昔揉著太陽穴,作深思狀。
我嘆了口氣,閉上眼養神。眼還沒閉實,韋昔突然湊了過來,面對面,眉對眉的,笑得淫,蕩嚇了我一跳。
“你,你要干嘛?”我往后退了退。
韋昔保持姿勢,繼續往前湊,“傅小姐,我就想問問,昨晚,那啥,哈哈哈,啥感覺啊?啊?”
這是重點嗎?!!
“OK,我也不是真好奇,”韋昔靈巧的扣住我伸出去準備打她的手,笑著說,“瞞住傅巖東的辦法呢,我想到了。”
“還請韋大小姐指點迷津。”
“我們不是要去瑞士么......”
韋昔昔,你就剩下腦子了!
傅巖東對我的不放心在任何方面,無論我去哪兒他都會派人保護,這是“習俗”。我想要挑人當然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傅巖東唯一的且對他有恩的朋友的女兒......我是這么計劃的:出發前一天晚上,韋昔去我家,當然,林宇呈必須得在,然后韋昔對他一見傾心好感頓生,于是央求傅巖東讓他跟著我們去瑞士。
“一見傾心?你確定不是見色起意?”
韋昔的節奏跟一般人都不大一樣,但,我覺得她說的對。林宇呈,自然是擔得起這個“色”字的!
從韋昔家出來我才想起來最為重要的問題,我似乎好像也許還沒告訴傅巖東我要和韋昔去瑞士!
得,我還得回去燉湯討好巴結傅巖東。
一路回去我不停的給林宇呈打電話,我想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他,但聽到的都是電話里標準的女聲: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林宇呈的電話,關機了。
我和林宇呈相處的大半個月,從沒見過他關機。有天晚上半夜兩點多我做夢醒了,怎么都睡不著,就打他的電話打著玩,沒響兩聲就接了,我還以為是他忙到那時候沒睡,就問他是不是在忙,還沒睡。
他可能沒想到是我,愣了愣才說,“不是,除非特殊情況,不然我的手機不會關機。”
后來,明明只隔了一面墻的我們,講了一宿的電話,直到他起床做早餐我才睡著,不過還是被他叫醒了吃了早餐的。
可見,林宇呈是個多么有原則的人。
有原則的林宇呈電話停機了,他遇到了特殊情況?什么叫特殊情況?什么樣的特殊情況?我變得不安起來,腦子里閃過各種可能,綁架,車禍,搶匪......我一定要見到他。
我不能去找傅巖東,我打算去實驗室找丘賀他們。丘賀他們這是個大實驗,這段時間都得待在實驗室,林宇呈不用,他只負責指導。
實驗室在五樓,我蹬著高跟鞋一路跑上去,找遍了所有實驗室,休息室,能打開的門全打開了一間間的找,不能打開的門也“咚咚”敲了,沒人,沒人,一個人都沒有!
他們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連我自己都懷疑我昨天是不是真的來過,他們是不是真的存在。
季月來時,我正坐在走廊盡頭的地上給林宇呈打不知道第多少通電話。她抱著手臂俯視著地上滿頭大汗,應該有些狼狽的我。
“你怎么還有臉找到這兒來的!”她氣呼呼的說。
我收了電話站起來,我本來個子就高,還穿了高跟鞋,站在個頭瘦小的季月面前,在旁人看來,一定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但我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好,盛氣凌人,不管我的本意是與不是,我寧愿盛氣凌人都不愿在她面前表現出我的狼狽。
季月不服輸的往后退了一步,讓她自己不用仰視我而是一個平視的角度,她輕揚起嘴角,譏諷輕蔑的笑著。
“傅氿霄,”她直呼我的姓名,“逼著宇呈喜歡你不成就要害他嗎?有錢很了不起嗎?”她收起了笑意,眼神里全是仇恨,“哼,宇呈憑什么去保護你?你以為他是在乎你那幾個臭錢?他只不過是想要報恩,所以他不顧一切對你好,可是那恩也是你爸給的,和你一丁點關系也沒有,你憑什么這么對他?傅氿霄,我沒受你爸恩惠,我不用顧著你,我再告訴你一次,林宇呈不會喜歡你,他有喜歡的人,十七,對,林宇呈愛了很多年的女生,她叫十七,他連做夢都叫著她的名字,傅氿霄,你拿什么比?錢么?我告訴你,你沒機會,一點也沒有,收起你的卑鄙,收起你的齷蹉,讓林宇呈過兩天安穩日子吧!”
季月可能是想甩我個耳光的,估摸著她也知道我不會生生受著會還給她,而我們的高度差讓她覺得應該打不過我,所以明智的放棄了,換成狠狠瞪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其實她是有機會扇我一耳光的,因為那一刻我腦子里全糊了,一遍一遍回響在耳邊的都是昨天晚上林宇呈那句“十七,我愛你”。
原來,那句話不是對我說的,原來,那句話的主人另有其人,原來自作多情真的是種病,而我從見著林宇呈的那一刻就開始犯病。
報恩?真特么可笑!林宇呈,真特么可笑!而我,更可笑!
“十七,我愛你。”不是謊言,是比謊言更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