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門鈴堅持不懈的響著。
“傅氿霄,去開門!”韋昔從被子里伸出腳,無情蹬向睡在她旁邊的我。
我揉了揉宿醉的腦袋,翻了個身繼續睡,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終于,門鈴在又響了兩聲后安靜了下來。
韋昔捂上被子再次沉入夢鄉。
我卻再也睡不著了,眼睜睜的望著天花板發呆,我知道是誰,但我并不想見他。
韋昔下午三點多才終于從她的美夢中睜開眼睛,我依舊發著呆,她看了我一眼,然后狠狠踹了我一腳,我沒搭理她,依舊望著天花板,她又踹了我一腳,命令我說:“去,給本小姐放水去!”
我終于把視線從天花板移向她,瞪了她一眼,她不甘示弱的回瞪我,我們大眼瞪小眼瞪了很久,最后我輸了,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去浴室給她放洗澡水。
她最近脾氣大得不行,時不時對我實施武力,在她的暴力之下,我成了不折不扣的五陪,陪吃陪喝陪睡陪玩陪著作奸犯科,我們就像連體嬰兒,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上廁所,我們都黏在一起。
我知道,她是擔心我一個人難受。
其實我不難受,真的,我說過,我對林宇呈好,我愛他都是我個人的事,和他無關,我只是挺討厭這種被欺騙的感覺。
我跋山涉水不顧身死去緬甸深山,是為了聽他的答案,在緬甸的小鎮上,我聽到了我想聽的答案,至于現實和真相,我總是要面對的,總不能永遠活在自己為自己織的愛情的幻境里。
我翻身躺進浴缸里,水緩緩的淹沒全身,淹沒臉,我閉上眼沉在水里,突然就想起那一次我和林宇呈在浴缸里激吻,宿醉的腦袋倒是清醒的很,連他忽閃的睫毛都清晰可見。
“傅氿霄!”韋昔進來見我沉在浴缸里,可能是嚇到了,跑過來一把把我從水底下撈起來抱住。
我推開她,很不滿的說:“我洗澡,你神經病啊!”
韋昔面無表情的望了我好一會兒,漂亮的小臉上慢慢糾結在一起,她要發怒了,我在心里默數“一,二,三”,我高估了她,我只樹到“2”,她就發怒了,她把我狠狠扔回水里,大吼道:“把衣服脫了洗!”
唔,原來我忘了脫衣服,我沖她抱歉地扯了扯嘴角,不知怎么臉有些僵,也不知道笑出來沒有,我開始脫衣服。
她瞪了我一眼,轉身走了,走到門口又突然回頭,還是大吼,“開熱水!”
唔,原來我只開了冷水,難怪覺得臉有些僵。
我又沖她扯了扯嘴角,還是不知道笑出來沒有,“姐冷水洗著舒服!”
韋昔冷哼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不得不說,宿醉真TM難受,等我洗完澡出來,頭暈已經轉變成了頭痛,我頂著頭疼從臥室出去,韋昔在餐廳吃早餐,額,也可以算是中餐或者晚餐。看來她等不起我,已經在客房浴室洗了澡了,也換了衣服。
我拖著疼痛的腦袋晃蕩著過去,不經意間瞟了一眼廚房,不幸撞上林宇呈那雙曾經我十分迷戀的眼,那雙眼里現在是我完全看不懂的東西,或許只是我不愿去看懂,不過,甭管是什么,都與我沒什么關系。
一瞬后我們的視線相錯,他回身繼續忙他的事情,而我繼續往餐廳走。
關于我和林宇呈現在的關系,可能中國博大精深的文字都找不出一個確切的形容詞,連我自己都不大搞得明白,呃,我是不大搞得明白林宇呈。
無數電視,電影,小說和事實,從各個方面,角度表明,分手的男女朋友最好的結局是各奔天涯,各找各媽,從來沒聽說哪對男女朋友分手后,男的還死黏著女的不放,跟前跟后還管生活起居。
我要強調的是,是那男的甩了女的,而且并沒有想要把女的追回去的打算!
我和林宇呈就是這種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奇葩關系。
其實,我到現在都還沒想通,緬甸小鎮的河邊,那個吻算怎么回事!也沒想通,當時看到傅巖東的那一刻,為什么我會覺得林宇呈會被他欺負!
但這一個多月來我倒是想通了其他很多事情,比如,林宇呈的兄弟真不錯,可以說為了他費盡心思;又比如,為什么林宇呈一開始不接受我的感情,但從緬甸山里回來就如同換了個人對我表白了;還比如,為什么他能及時出現在緬甸深山里救我。
其實要把這一切串起來太簡單了,只是我從來沒有去想過。
林宇呈去緬甸之前,無論我和韋昔怎么找,都沒能找到關于丘賀他們一點信息,他們明明是在校學生,但學校里竟然沒有關于他們的任何檔案,好像根本不存在這么個人,可林宇呈第二次回來,我們很輕松就找到了他,他學校的檔案也有了,住址也有了,就像是等我們去似的。
去緬甸之前,我在江西叔叔那里偷的那塊玉牌,其實是特制定位器,江西叔叔清理時發現不見了,一查就能知道我在哪里,就當時的情況來說,傅巖東一定會讓就近的林宇呈去救我。
我以為的命中注定,不過是我的無知和愚蠢。
至于緬甸小鎮上林宇呈的表白就更容易解釋了,特別是傅巖東出現之后。
傅巖東和林宇呈說了什么,我不知道,他讓我去幫他拿杯水,林宇呈點頭也讓我去,于是我去了。但最后傅巖東給林宇呈的選擇,以及他的答案,我聽得一清二楚。
傅巖東說:“我的位置和傅氿霄,你選吧。”
我覺得傅巖東很過分,把我和物質相提并論,打算沖出去發表我的不滿,卻被不知從哪里突然冒出來的韋昔一把拉住。
她和我一起聽到了林宇呈的答案,然后陪著我一起飛來了美國。
以我和林宇呈現在的關系來看,他的答案不言而喻。只是我不明白傅巖東是怎么想的,他竟然允許林宇呈跟著我來美國。
由此也可見,林宇呈的外交能力確實不錯,連傅巖東都能被他說服。
也由此可見,林宇呈確實是不喜歡我的,不然他同樣能說服傅巖東允許我和他在一起。
我剛坐下,林宇呈就端著解酒湯到了,他把碗放在我面前,說話依舊溫柔:“喝了吧,會舒服點。”
我頭也不抬,對面前的湯碗視若不見,伸手去拿桌上的水壺想給自己倒杯水,林宇呈先我一步拿到水壺,他倒了杯水遞到我面前。
我想繼續對他視若不見,自己給自己倒水,但水壺被他拿在手里,我并不想去他手里搶,于是只能放棄給自己倒杯水的想法,退了退椅子,起身往臥室走,我打算去換了衣服下樓買點水。
唔,我還裹著浴巾。
韋昔在這整個過程中,沒有任何表示,安然的吃著她的飯。我很高興她這么做,在林宇呈這件事情上,我不想任何人插手,雖然我覺得她每次都給林宇呈開門,有點不道義。但林宇呈照顧人確實很有一套,細心貼心耐心。挑剔且講究的韋昔確實不大容易能遇到像林宇呈這樣各方面都還不錯的傭人。
更何況,林宇呈還不用付傭金。
不過,也可能是我誤會韋昔了,她或許只是可憐林宇呈在門口等的那六個,或者七個,又或者八個小時。他第一次按門鈴是早上七點,每天準時,韋昔每天都差不多是下午兩三點起,如果他中途沒離開過,確實是等了六個,或者七個,又或者八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