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我對林宇呈的愛情很悲催,經歷了生死,經歷了病痛,愛而相離,可求而不得,為了讓它能不更加悲催一點,我覺得我不能怨他,也應該放下。
放過他,也放過我自己。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韋昔,韋昔沒說贊同也沒否定,她喝了口酒靜靜地看著我,她問我:“你真的放得下嗎?”
我笑了下,說:“短時間內想要說忘記也很難吧,但我才二十一歲,我的人生不過剛剛開始,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讓我用來忘記他,忘記一個人也不會太難吧。”
韋昔也笑了下:“晚上再讓宇呈哥給我做頓飯吧,他的廚藝是真好。”
韋昔是想讓林宇呈為我做頓飯,我知道她的心意,沒有說什么,給林宇呈打電話。
電話只響了一聲,他便接了。
他的聲音疲憊而嘶啞,想是上次追我出去之后感冒了還沒好,“十七”,他叫了我一聲,語氣里含了些許欣喜,“有事嗎?”
我說:“你晚上有空嗎?過來給我們做頓飯吧。我有話和你說。”
“有空,有空,有空。”他一連說了三個有空。
“誒,宇呈哥,你現在過來吧,我們和你一起去超市買東西。”韋昔搶了電話過去。
韋昔和林宇呈約在超市門口,我們到超市門口的時候,林宇呈已經等在那里了,韋昔去停車,我向他走過去。
他穿得很隨意,黑色的牛仔褲,上面搭了件白色V領的毛衣,他太瘦了,一段漂亮的鎖骨在領口處清晰可見,金色的陽光潑灑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溫暖而美好。
今天正好是周末,超市門口人潮熙攘,林宇呈雙手插在褲袋里,閑適的等待姿勢。他安靜的站在那里,那里就仿佛變成了一幅水墨畫,周圍的一切繁華與喧鬧都突然靜止,只有他安靜站立的姿態。
我不愿上前打擾這幅畫,遠遠的停下了腳步,隔著人群望著他。
他似乎察覺到我,抬眼望向我,但他沒有動,只是靜靜的望著。
隔著人群,我們安靜的對望,彼此的眼里只有彼此,但彼此的世界卻是不一樣的人。
踩著滑板的小孩向我沖過來,林宇呈喊了一句“小心”后向我跑過來,但他離我的距離太遠了,我被小孩撞到,和他摔作一團。
林宇呈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緊張的問我:“有沒有事。”
我搖了搖頭,“沒事。”
他幫我拍了拍身上的灰,看向撞倒我的小孩,用英文說:“不要在人多的地方玩滑板!”
看他和小孩置氣的樣子,我失笑,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拍了拍小孩的頭,讓他走了。
林宇呈對我說:“你怎么都不看路的?如果是在馬路上呢,出事了怎么辦?”
我苦澀的笑了下,“林宇呈,你憑什么管我?”
他啞然的望著我,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不愿看他這樣的表情,向超市里走,“走吧,不是還要買菜做飯么?”
韋昔停車離開后就沒再回來,她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她小姑父叫她去一趟,讓我和林宇呈吃飯。
韋昔的小姑韋玲瓏十幾歲被韋老爺子送到了美國,她小姑父也跟著來了,之后兩人就留在了美國。
韋昔的理由找得忒假,她姑父和她姑姑感情很好,為了過兩人世界,孩子要得晚,生了之后還時常交給韋昔帶,怎么可能讓她去呢,她不過是想給我和林宇呈一點獨處的時間,讓我們好好告個別。
其實韋昔完全沒有必要,因為沒有她的這次購物,實在是有點尷尬。
林宇呈推著購物車,我跟在他身后,就這么不言不語的在超市里逛。
逛完半個超市,購物車里依舊是空的。
林宇呈突然在一排貨架前停了下來,我也跟著他停下來,他回頭看著我,指了指貨架說:“十七,我記得你說過要給我買糖。”
我愣了下才想起來,之前我確實和他說過要給他買糖,可是我答應的是我愛的那個人,而在我身邊的這個人,我不認識。
我說:“我不記得了。”說完,繼續往前走,“不是說要買菜么,走吧。”
林宇呈仍站在原地,“傅氿霄!”他突然很很大聲的叫我,周圍購物的顧客都駐足好奇的望著我們,他說:“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