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剛換新的沙發上,司大總裁郁悶的長嘆了一聲。
夜已經很深了,連月亮都躲進云里睡覺去了,可是,司總裁睡不著。他也是很挑的,不是隨隨便便什么墊在身下就能睡著。
司大總裁為什么不去樓上房間睡而在沙發上將就?
事情是這樣的:飯后,司大總裁滿心滿意跟著韋大小姐上樓,自然,司大總裁也沒什么其他有益身心的想法,樓上是有幾間臥室的,除了韋昔住的主臥,還有一間副臥,還有一間客房,原本都是可以住的,但是,只買了兩張**,主臥一張,副臥一張。
司大總裁怎么會想到那間副臥不是為他準備的呢?又怎么會想到自己精挑細選的**居然不是給自己睡!
司大總裁十分自信,自認為很有眼色沒有跟著韋昔去她的主臥,而是優雅的站在副臥前,握著門把手給韋昔道“晚安”。
韋昔扭頭瞧著他,“你干什么?”
“睡覺啊,”司大總說的理所當然。
“那不是你的房間,”韋大小姐正經回答。
司大總裁邪邪一笑,難道她要他一起?這怎么好意思!
司大總裁愉悅歡喜的向前跨了一步,卻聽到韋大小姐風云不驚的說:“你的房間在那兒。”
司大總裁停步,順著韋大小姐視線看過去,然后,司大總裁囧了,幽怨的道:“那是雜物房?!?/p>
“我知道?!表f大小姐流轉星眸瞧著他,心安理得的繼續說,“很適合你?!?/p>
他司大總裁是雜物么?怎么就適合他了?
看著司大總裁愈發幽怨起來,可憐巴巴的眨巴著狐貍眼瞅著她。韋大小姐如星的眸子里含了絲笑,卻還是嚴肅道:“這房間是傅氿霄的,你不能住。”
傅巖東離世是遲早的事,到時候她一定要讓傅氿霄搬過來和她一起住,這樣也好照顧她。
她們是不可分的兩個人,永遠永遠都不可以分開。
——
“滴!”的一聲長音,沙發旁的聲控燈亮起來。
昏黃的燈光中,司大總裁收起臉上的所有表情,拿出了手機,點開剛剛收到的文件。
其實沒有多少內容,但他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下來,看了許多次,最后唇角勾出一絲陰冷的笑。
“哼,韋家還入不了我的眼?!?/p>
“明錦期,既然你不能好好保護她,就由我來?!?/p>
“從此以后,她與你再無關系!”
——
夜色愈濃,不睡的卻不止司某人一人,A市那棟水晶城堡般的大樓里,亦有人沒睡。
落地窗前,清冷如同寒雪的男子陷在沙發里,修長的手指握著一杯已經涼掉的咖啡。交錯的霓虹倒映在他沉靜冰冷的眼眸中。
在男人身后不遠處的桌上堆著一堆批閱過或者還待批閱的文件。
私人手機響起來,他拿過來看了一眼,接起:“恩。”
電話里男人的聲音沉著,“她住進了秋水山上司韓的別墅,”頓了頓,補充:“和司韓一起?!?/p>
明錦期沒有說話,男人也不敢掛電話,只是靜靜等著。
男人叫吳江,是名私人偵探,在這一行干了很久,很有些地位。自然,吳江也接觸過各種各樣的人,算是有些看人的本事,可是,吳江卻看不透這位年輕的雇主。
商場上的明錦期無疑是狠辣的,一個月內低價收購三家公司,致使好幾千人失業的商業手段怎么能說不狠辣?
當初吳江接手他生意時很有些顧慮,若是不是他開得價錢高,他說不定就推掉了。
可是,這么多年合作下來,明錦期并沒有為難過他,只是要求他定期將那個女孩的大小事情毫不遺漏的報告給他。
吳江一直知道這個女孩對他來說是特別的,但這么多年他并沒有對她表現出過分的在意,吳江還曾一度以為自己猜錯了,直到兩年前。
兩年前的那個大雪天,那個女孩突然消失,吳江花了許久的功夫和力氣都沒能找到任何她的消息,將情況報告給他時,吳江第一次見識到這個男人的脾氣。
正在看文件的男人聽到女孩消失的消息倏地抬頭,平時波瀾不驚的眼中此時盛滿怒氣,一身煞氣壓得人喘不過氣,“你說什么!”
他的每個字都咬得很重,似乎是在壓抑什么情緒,至于是什么樣的情緒,吳江也看不清楚。
“什么時候的事?”他很快恢復理智和冷靜,“已經再查了么?”
這個男人是睿智的,他知道情緒是每個人的弱點,哪怕一時顯露,也會用最短的時間平復下去。
“五天前沒了消息,只知道她上了瑞士的飛機,我們的人在出口等,但......不知道他們用了什么方法躲過了我們的眼線......”
沉靜的眼睛看著吳江,沒有絲毫情緒,卻足以讓他顫抖和害怕,這位年僅二十五歲的總裁擁有無人企及的強大氣場,能夠讓你聞到死亡的氣息。
吳江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做一名出色的私人偵探,職業道德不允許他調查自己雇主,但為了自己的利益,他也不可能對自己的雇主一無所知。
他眼前的男人不是沒有殺過人,只要觸及到他的底線,他會格殺勿論。
這個男人,也有能力格殺勿論。
“最后一次?!彼p吐出四個字,然后大步出門,一邊走,一邊撥出電話:“你在哪兒,我馬上過來,恩,有事。”
明錦期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吳江才吐出一口氣來,腿竟然一軟,坐倒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剛剛已經踩在了死亡線上,他亦知道這個男人話中的意思。
容忍你最后一次的無能,容忍你最后一次放松......
這個男人看出來了,他都看出來了。
是的,如果吳江多用心一點,人就不至于跟丟,就絕對不會讓女孩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吳江以為不重要的,女孩對明錦期來說不重要,只是責任,說不定他還想要甩掉這份責任。
吳江以為,自己在幫他。
原來不是,原來這個女孩對他來說不僅僅是責任。
——
夜很靜,死一般的沉寂。
男人俯覽著腳下浮華的城市,冷峻的臉上慢慢浮出一絲厲色,又瞬間化開,臉上恢復了平日的冷漠。
“知道了,繼續看著?!?/p>
吳江斟酌了下,還是說了出來,“司韓好像察覺到了我們,應該快要有動作了?!?/p>
“沒關系,你只需要做好分內事情。”
“是。”
吳江以為他會掛掉電話,卻不想,又聽見他說道:“以后每天給我消息。”
吳江怔了一瞬才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