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哥，今天又加班啊？”

聽到這個聲音，程鹿睜開惺忪的眼睛，看著站在自己辦公桌旁的同事，“啊，到下班時間了啊……”

他點亮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手機壁紙是他女朋友的照片，穿著一身素色的白色連衣裙，笑靨如花。

同事看見照片，臉上多了一些笑容，“鹿哥，你和白嫣的感情真好啊，我記得她上次還來公司給你送飯來著，怎么最近沒怎么見到她了？吵架了。”

程鹿表情有些尷尬，揮揮手，“別叭叭了，你不是下班了嗎？早點回去休息吧，我處理完手頭的工作也該回去了。”

“好嘞，那鹿哥我先走了。”

同事揮手告別，諾大的公司內只剩下他一人。

電腦屏幕的熒光照耀在程鹿臉上，呈現出不健康的白色。

端起桌邊溫熱的咖啡，程鹿喝了一口用來提神，苦澀的味道刺激著味蕾，感覺有點兒像是把黑巧克力含在嘴里，一直不吞下去。

手機的呼吸燈微微閃耀著，他有些奇怪，發現有一串來電提示。

“有人給我打過電話？”

他點開通訊記錄，卻發現手機上顯示的來電號碼是一串亂碼。

“估計是出故障了吧。”程鹿沒放在心上，伸了個懶腰，繼續處理著手頭的工作。

等到繁雜的事務處理完畢后，他抬頭看了一眼放在辦公桌上白嫣的照片，沉默著伸手，扣在桌面上。

走出公司，涼風習習，夜色已深。道路兩側的情侶絡繹不絕，坐在花壇旁的椅子上，互相親昵。

程鹿看了一眼日期。

2月14號，情人節。

“今天是情人節嗎？我都快忘記了……”

在街邊攔下一輛出租車，剛坐在有些起毛的后座上，告訴司機住址后，一串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他拿起手機，卻發現是自己親戚打來的電話。

程鹿父母很早就過世了，一直以來都是各位親戚在撫養他，等到他成年，找到工作后，便沒有再管過他。

今天突然打來一通電話，確實是有些讓人意外。

“喂？小鹿啊，是我，你小姨，還記得我吧？”熟悉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出來，“你之前不是在朋友圈里說自己找到女朋友了嗎？什么時候帶回來，給我們大家看看啊？

“雖然我們不是你親生爹媽，不過還是希望你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對象，要不商量商量……什么時候讓我們見一面？”

程鹿喉結滾動著，聲音有些干澀“這……還是算了吧，小姨，不太方便。”

“這有什么不太方便的？還是說你們最近吵架了？沒關系，年輕情侶吵架很正常的。”

“不是小姨你想的那樣，”程鹿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想著結束對話，“我最近太忙了，之后有機會再和你解釋吧。見面的事情先放放，我先掛了。”

掛掉電話，程鹿長長地出了口氣，靠在座位的靠背上。

叮——

提示音響起，程鹿拿起手機，卻發現有一則短信發送了進來。

發送人的號碼依舊是一串亂碼，貌似還和剛才未接來電里的號碼一模一樣。

在內容欄里面，只有一句話。

“情人節快樂。”

“怎么回事？手機出問題了？怎么全是垃圾短信。”程鹿覺得有點奇怪，誰會無聊到用這種號碼群發情人節祝福的？整蠱？惡搞？

將短信從信箱里面直接刪除掉，程鹿為了緩解一下自己疲勞的身心，隨便點開了一個短視頻APP，無聊翻閱了起來。

等出租車帶著他到了目的地，付了車錢后，程鹿走進小區。

天色昏沉，皎潔的明月懸掛在天空中，安靜的公寓小區里，程鹿可以聽見一樓一些住戶里電視機內傳來的聲音。

里面播放著過時的懸疑苦情劇，演員用拙劣的演技質問著別人，“你不是死了嗎？為什么又回來了？”

程鹿沒有放在心上，走到公寓樓下，踩著樓梯上樓。

剛走到二樓，手機鈴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又有電話打進來了？”

程鹿拿出手機，來電人號碼仍然是那一串號碼，就好像這一次整蠱仍然沒有結束一樣。他覺得有些奇怪，便接起電話，開口問道：“你好，有什么事嗎？”

電話另一頭，沒有人說話。

但是程鹿可以聽見很輕很輕的呼吸聲。

“喂？”程鹿又開口問了一句，可是依舊沒有得到誰的回答。

果然是惡作劇吧，愚人節不是還有一段時間嗎？

程鹿掛掉電話，走到自己公寓的樓層，回到家門前。

他剛拿出鑰匙，正準備開門，卻發現自己的家門已經被打開了，露出一條不寬的縫隙。

在縫隙的邊緣處，還沾染著一些紅色的、看起來像是顏料或者是番茄汁一樣的東西。

程鹿覺得有些奇怪，伸手拉開了公寓的門。

公寓房間裝潢簡約，空間不大，不過一點都不會讓人感到狹窄。

廚房和客廳連在一起，獨立衛浴、陽臺和臥室也很讓人滿意，簡單來說并不會讓人失望。

程鹿打開燈，卻發現有一個人站在自己家的客廳中間。

他抬起自己的目光，看向那張熟悉的面龐。

站在自己家客廳中的人，是白嫣。

“小鹿。”她開口，露出如花般的笑容，“你回來啦？”

程鹿一怔。

白嫣小跑著來到程鹿面前，用冰涼的雙手握住他的手腕，關上門，將他拉到客廳中間，“我回來咯？之前和你吵架，真是不好意思呢。剛才給你打了電話，你沒接，發了條短信也沒回我。最后好不容易有一通電話接通了，你卻裝作聽不見，別生氣了嘛。”

她拉著尚未換鞋的程鹿，走到客廳中的茶幾前，上面擺放著一個造型看起來精致可愛的蛋糕，純白的奶油之上，卻用番茄醬畫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像是嘴角滲出絲絲鮮血的小丑，看起來極為詭異。

“今天是情人節，我知道你工作比較忙，所以專程來找你。對了，剛才還有一位推銷報紙的銷售員，我看他今天過節還一個人孤孤單單，所以就邀請他幫我們一起過節啦！”

白嫣抿唇微笑，乍一看，根本就是一個青澀的戀愛期少女。

她伸手將程鹿按在沙發上，指了指廚房的方向，里面散發出一股惱人的氣味，帶著腐爛的腥臭。

“我還在準備今天的晚飯，稍等一下哦。”

聽著熟悉的聲音，感受著熟悉的溫柔，程鹿的表情卻很難看。

他仰起頭，看向電視機前，一副尚未被收走的遺照相框，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奠”字。

遺照相框內的黑白照片，正是站在程鹿面前的白嫣。

他咽了咽口水，聲音中帶著些許的顫抖。

“小白……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忽然之間，程鹿的腦海之中，忽然響起了十分奇怪的聲音。

【驚悚游戲模組加載完成】

【基礎理智值：100（當理智值歸零，判定副本失敗）】

【當前副本難度：B】

【通關概率：2％】

【主線任務已解鎖：從公寓中逃出去！】

這……這是什么聲音？

正當他困惑之際，全新的提示音響了起來。

【檢測到未知命令輸入，正在修正……】

【修正失敗，執行未知命令中……】

【請注意，玩家個體：程鹿。您的理智值不會產生任何變化，當理智值的影響因素產生后，會被具象化為詭異物品、裝備、通用點、技能或屬性點數，并且作為補償機制回饋于您】

就在這個瞬間，程鹿發現一件事情。

那就是最開始在出現在副本簡介上面的通關概率，從2％，一下子蹦到了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