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毀了這里的一切！”

“啊，我在哪里，難道這里是地府嗎？”

“功名少俠，你醒了？”水凝眸被萬里功名的大喊聲驚醒。

“是凝眸姑娘嗎？”萬里功名雖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竟聽到熟悉的聲音，連忙問道。

“是我，是我！功名少俠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你能看到我嗎？”

“我看不到，為什么我看不到啊？為什么？”萬里功名越說越急，水凝眸怕他再度瘋狂起來，連忙伸手握住他的胳膊，并安慰道。

“功名少俠，你別著急，你只是暫時受了刺激，所以看不到，慢慢就好了！”

“我為什么會這樣啊？”

水凝眸好說歹說，終于將萬里功名穩住，沒讓他再發瘋。水凝眸遂將剛剛發生的事情重新敘述一遍，當說到《明睛大法》時，萬里功名一陣錯愕，連忙問道。

“凝眸姑娘，你說的當真是《明睛大法》？”

“是啊，功名少俠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不是，不是，我只是太高興了而已。真沒想到無心尋它它自在，有意想知卻不知。對了，凝眸姑娘，這本書在哪了？”

萬里功名當然高興了，自從眼鏡壞了，自己就一直看不清東西，后來悟空和尚告知這種功法可以幫助自己，只可惜一直無緣尋找，沒想到此番輕易獲得，欣喜若狂。只是下一刻，才想起自己什么也看不見，便悵然若失。

“功名少俠，《明睛大法》在你的懷中了，需不需要我幫你拿出來！”

“拿也沒用，我現在什么都看不到了！”

“這…”水凝眸不知道會是這樣，尷尬的站在那。即便知道萬里功名看不到，可還是不敢去看他。文斗雖然為得到新書高興，但是看到萬里功名那悵然若失的樣子，再看看水凝眸，也不知道該說什么，雙手捧著《渡劫》，呆呆地站在那。

“咕嚕嚕！”

文斗雖然不知道是誰的肚子在叫，但是已經飛快地朝那棵三尺高的后主樹而去，并小心翼翼地摘下了兩個后主果，捧在手心。

“怪了，怎么還剩三個，而不是七個呢？”文斗見柳煙浦所說的事情沒有出現，很是不解，不過還是暫且放下不解，跑到水凝眸身旁，將其右手攤開，并把兩顆后主果放在水凝眸的手上，嘿嘿笑道。

“凝眸姐姐，你和功名哥哥都餓了吧，趕緊吃吧，吃了就不餓了！”

“文斗你吃吧，姐姐不餓！”水凝眸拿出一顆，遞給了文斗。

“凝眸姐姐吃吧，我再去摘就是了！”文斗說完，便朝后主樹走去。待看到水凝眸轉身朝萬里功名而去時，竟又站住了腳步，悄悄地去到離后主樹很遠的地方，坐在那，滿臉微笑地翻看著《渡劫》。

萬里功名吃了顆水凝眸給的后主果，整個身體仿佛被灌入了強大的浩蕩之氣，如吃了棵納蘭草，或者劍丹一般。慢慢的，一種飽腹感便油然而生。隨即盤坐在地，進入到了念境當中。水凝眸吃了后主果后，也坐在一處，翻看起那本《朗坤氣》來。

日子就這樣持續著。

萬里功名雖然看不到，可還是試圖運起靈通，使用真法。但是每試一次，便被打擊一次，連水凝眸都不再勸他。文斗餓暈了，水凝眸看到后主樹上果子的數量時，才知道文斗根本就沒有吃，一陣心疼襲過，連忙摘下一顆，放入文斗的嘴里。

萬里功名雖然看不到《明睛大法》，但是總愛將其放在膝上，撫摸著，仿佛能夠觸摸到里面的內容一般。不過他的性情明顯沉定了許多，即便沒有絲毫頭緒，即便兩眼什么都看不到，但萬里功名好像已經能夠接受了這樣的現實，不驕不躁。還會時常問及水凝眸和文斗修煉的成果。

水凝眸看了多遍地書《朗坤氣》還是不得要法，只能催生少量的文氣，還形成不了攻擊。而文斗自從有了《渡劫》后，真是如虎添翼，一日三進。鬼峰內的盆火被他打飛了好幾個，火星四濺，倒有些花火的感覺。

萬里功名雖看不見，但是聽著水凝眸的驚訝聲和文斗那孩童特有的興奮聲，已窺知一二，便問道。

“文斗，你現在什么境界了？”

其實萬里功名之前問過這個問題，而文斗并沒有回答，此番又問起，文斗倒是快意而語道。

“回功名哥哥，我現在已經是入境小成境界了！”

“我果然沒有猜錯！沒想到你比我還高出一個境界來！”一切沒有太出乎萬里功名所料，因此驚訝也只是一瞬間，下一刻萬里功名又思及別的問題，便繼續問道。

“那你修煉老頭給你的書與你修煉之前的書有什么區別嗎？”

“沒有啊，我都是用一樣的方法！”

“原來如此！”

“功名少俠知道什么事情了嗎？”水凝眸也是不得要法，聞聽萬里功名所言，連忙追問道。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訊息。我只是猜想這看書鎮的文道之法，雖然在境界上的劃分于其他文道之法一樣，但是修煉方法卻截然不同。我之前修煉的文道之法，乃是通過靈通和自身對宋詞的理解，創造出真法，然后再用墨劍使出。所以，我那文道之法的根本乃是靈通，而不是文氣。”

“然后呢？”水凝眸還是有些不懂。

“文斗修煉老頭給的人書《渡劫》，并沒有多大障礙。這就好比國與國之間的語言不同，那么自然會有先天差別和先天畸形的。而凝眸姑娘之前修煉的是武道，與文道本就是兩種方法，修煉老頭給的地書《朗坤氣》，自然會覺得很難。所以說，修煉文道難，難于上青天！”

“那怎么辦？”水凝眸本就有些氣餒，這下可好，完全失去了信心。

“我也不知！我也想知道該怎樣修煉《明睛大法》！不過，既然那老頭說我能不能醒是造化的事，那么修不修得成這文道之法，也還是要看運氣的！”萬里功名內心那種暴戾和沖動慢慢沉睡了，換之的是隨遇而安的心態。不僅如此，自從他知道自己失明后，個人的感知能力、思考能力、辨別能力、傾聽能力等均提升了很多。這便應正了那句“環境造就一切”。若不是失明，他也不可能思及的那么多；若不是失明，可能自己的性情又要回到瘋狂的狀態。也許這就是造化，一個人注定要走的路，一個人注定要承受的苦難，一個人終究需要看清看淡的得與失。

“…”水凝眸有些無語，本來希望得到些有利于自己修煉的訊息，可是得到的答案卻是死等，不對，應該是等死才對。

“要怎樣才能修煉《明睛大法》呢？”萬里功名整日里思索最多的還是這個問題，即便他告訴水凝眸要靠造化，可是輪到自己身上，那種等待的煎熬還是忍不住的，所以便不住的問著自己。

“凝眸姐姐，你的書里都寫著些什么啊？”文斗練累了，便跑到水凝眸身旁，好奇地問道。其實文斗這般好奇，也是帶著些人類最原始的貪婪本能，誰不想擁有沒有的東西，誰不想去探求未知的東西。不過萬里功名倒是有些例外，若不是眼神不好，若不是失明，他也不可能欲求《明睛大法》。他的思想是簡單機械的，即需要了便會去求索，就像常沉溪、妖嬈的遭遇，迫使他必須怎樣怎樣。不能說他不是一個主動的人，也不能說他沒主見，只能說他是一個單純的人，而已。

“我這本《渡劫》，里面講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我都快能倒背如流了！”文斗沒等水凝眸接言，便又語道。

“是嗎？我這本《朗坤氣》好像也是故事，但卻不像是一個，我有點看暈了！”有些女人的智商，在某些時刻，是硬傷，沒救的硬傷。

“哦，那凝眸姐姐還是好好看吧，我就不打擾你了！”文斗便兀自爬到鬼峰上轉悠去了。

萬里功名盤膝坐地，進入到念境當中，思索起來。

“我修煉的是與宋詞相關的文道之法，靠靈通催動真法，而每次到了一定階段后才能看到最新的宋詞，難道說與靈通有關，難道說靈通的量變才帶來了文道的質變？可是就算自己復明，也已經看不到了《宋詞鑒賞辭典》上的字，難道說靈通真的徹底消失了嗎？我懷中還有一本《五圣決》，《五圣決》又會是武道功法還是文道功法呢？我要怎樣解開這一切的謎題呢？”

萬里功名將手放在《明睛大法》，面目已經滲出汗珠來。

“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學到的東西全都沒有了，難道這預示著一個新的開始嗎？還是說，有些功法的修煉，本來就需要忘卻，忘卻才能開始。如果是這樣，那么我大可無需看到《明睛大法》的內容，便可以修煉了啊。”

萬里功名將激動的心扉沉了沉，出了念境，雙手放在《明睛大法》上，凝神貫氣，催生著一種意念，那便是“我可以修煉《明睛大法》了”。這種狀態持續了片刻后，萬里功名翻開了《明睛大法》第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