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并沒有到此結束,后來有半年時間她再也沒有來找過我,我問了歌舞坊的坊主才知道,她既童真被破又不愿意賣身,只好被分到歌舞坊的茅房當下人,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刷馬桶,還被歌舞坊其他舞女欺負。兩只手凍得通紅,像剛從地里剛拔出來的水蘿卜,皮膚也是粗糙起皮,臉色蒼白,頭發胡亂的打一個結放在后面,穿著灰黑色的大馬褂弓著背,看起來就像一個三四十歲的老婦人。唯一沒有變的,還是那一口齙牙。”蘇不煥動了動身子換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繼續講。
“后來呢?”清平問道。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第二次出手救了她,但是我還是不能娶她。”
“那你后來怎么辦的,把她當娘一樣的養在家里嗎?”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嗎?我師父是鬼醫,他云游之前留有一部千臉變,以前我從來沒有看過,覺得里面講的都是女子閨房的事情。后來我發現在千臉變上有一種可以改變女子容貌的換臉術。“
清平腹誹“哦,整形啊。”
“你把音樓的齙牙治好了?“清平追問道。
蘇不煥坐起身來,搖了搖頭說“不,不,不僅治好了齙牙,還順便幫她刮了下痧,磨了個皮,做了一個全身加足底按摩。改造后的她也沒有讓我失望,她代表歌舞坊參加了皇城三年一度的花魁之爭,技壓群芳一舉奪得皇城花魁之名。讓那些平日里欺負她的舞女歌女都看傻了眼。“
“什么!花魁!“
“什么!花魁!莫非你逃出宮要找的花魁就是她?”清平驚呼一聲跟著也坐了起來。
“沒錯,這事情還要從一月前說起,上個月有一批從陀布耶來武朝賣香料的商人,其領隊看中了歌舞坊的音樓,可她是整個歌舞坊的招牌,不管領隊出多少金子,辛娘是不會讓她走的。“
“恩,然后呢?“
“可就在我遇見你的前一天收到了來自辛娘的書信,上面寫音樓被商隊的領頭半夜擄走,后經過幾番折騰我才打聽到,他們根本就不是賣香料的商人,而是喬裝打扮的陀布耶軍隊,而那個領頭就是常德大將軍,卜武尓扎德。”蘇不煥雙腿盤起,雙手懶散的搭在膝蓋上感覺身心疲憊。
“額,我大概懂了,你是想讓我把她從那個什么得得大將軍那里搶回來?”清平用手托著下巴忖思道。
“不,傳言此人極好女色,妻妾成群淫賤下流但卻武功奇高,手下兵馬眾多,我們不是搶,是問他要。”
“恩?要?補充說明。”
“畢竟他是陀布耶的大將軍,而陀布耶的小皇子又是你未婚夫,我思前想去,只要你跟你的未婚夫說一聲,這事情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嗎?”蘇不煥轉過身兩個眼睛笑成一道月牙,抿著嘴看著清平。
“喂,大哥,大爺,大媽,大姨媽,大姨夫,我是一個逃婚的人,逃婚的人啊!”清平本來還在慢條斯理聽著故事玩著手里的狗尾巴草,一聽蘇不煥讓她去陀布耶找蒼遙,整個人就從草地上跳了起來。
“你別激動嘛,我會給你改造的丑一點讓陀布耶王子看不上你,如何?”
“你知道嗎?現在整個皇城都掘地三尺在通緝我,你倒好,讓我直接連花轎也省了,自已一個人單蹦去找那個阿史那蒼遙,我不干。”清平甩著袖子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算我求你了,幫幫忙吧,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來找你,音樓如果真被那個將軍怎么樣了,她不會茍活。”
清平看著蘇不煥第一次露出焦急的神色,看來這個音樓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可是讓她乖乖去陀布耶找蒼遙履行婚約,她是一百個不愿意。
清平腹誹道“如果請狄尉出兵去鄰國軍營救人,應該有勝算,可是自己剛剛和他鬧掰,現在去找他幫忙肯定是熱臉貼冷腚,不,我要做一條能適應任何水質的好金魚,可是該怎么救音樓呢?“
“我該怎么辦,今晚音樓就要去將軍營帳侍寢了。“蘇不煥雙手抱著頭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坦然和瀟灑。·
“你剛才說你能把我變丑?“
“恩。“
“能把我變得跟以前的音樓一樣丑嗎?‘
“再丑點都沒問題。”蘇不煥一拳打到左手手心上說。
“好,我有主意了。”清平打了個響指,把手背在后面,神秘兮兮的看著蘇不煥。
“想到什么了?”
“今晚我們去偷花魁。“
“偷花魁?”
“沒錯,只要你能把我變成以前的音樓,今晚你就等著抱你的小葵花吧。我就不相信這個得得將軍看到滿嘴齙牙的音樓還下得去口。”
清平說著說著竟然笑出聲來,捂著肚子說“我已經能想象那個得得將軍的表情了,肯定特別逗。”
蘇不煥看著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清平總覺得這個計劃有哪里不對。
“還愣著干什么,快點給我化妝,馬上天就黑了,千萬不能讓那個優越感爆棚自以為是的狄尉知道,不然肯定又跟老夫子一樣獨裁專政。”清平丟下手里的狗尾巴草,把自己的頭發放下來。
“快點,還愣著干什么。”清平催促道。
“不對,我帶音樓走后,你怎么脫身呢。”蘇不煥站在原地沒有動身。
“這你就別管了,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山人自有妙計”清平打開蘇不煥隨身攜帶的香樟木箱,不由得感嘆一句“我的天啊,原來你是一個移動的哆啦A夢。”
“不要亂碰,有些東西有劇毒,會要命的。”
“那么緊張干什么,你不就是御醫嗎?有全天下最好的大夫在我害怕還解不了毒?”清平‘啪‘的一聲把蓋子蓋上,扭頭望著蘇不煥。
“我是御醫,但我只會救人不會解毒。”蘇不煥抿了抿嘴,不敢正視清平。
“什么?原來你也有短板啊,首席御醫只會用藥不會治毒?”清平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似得,盯著尷尬的蘇不煥一個勁的問。
“恩,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