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偏殿起火,火勢迅速擴大,如果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有人故意縱火。
離得近一點,涼真看見一大群宮女從永壽宮跑了出來,看情形非常慌亂,可是沒看見女帝?
“來人啊,有刺客,來人啊,快來人抓刺客。“一大群宮女沖出永壽宮扯著嗓子喊。
刺客?有刺客?誰這么大膽子敢在女帝寢宮縱火行兇。
聽到宮女的呼喊,不一會兒一大批紅袍金甲的禁衛軍就快步趕了過來。
可火隨風走,沒過多久就從偏殿燒到了前殿。
火光沖天冒著濃煙,滾滾的火舌吐著信子一個勁的往上竄。
根本無法靠近。
涼真就站在永壽宮外的一棵柳樹上,他雙手抱臂依著樹干,頗有興致的看著。
宮女太監亂成一團,手無足措。
“都愣著干什么啊,女皇陛下還在里面呢。“道馳嚇得嘴唇慘白兩手發抖,一腳踹到一個紅袍金甲的屁股上。
“是是是。“紅袍金甲應了一聲,看了一眼熱浪逼人的永壽宮。咬咬牙硬著頭皮往里鉆。
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道馳看著一隊禁衛軍進入黑煙滾滾火舌肆虐的永壽宮。
宮女太監有的拿著水桶,有的拿著木盆,都探著身子,眼兒把眼兒的看著永壽宮門口。
大家屏息凝神,焦急的望著,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倘若女帝葬身火海,那么他們也就活到頭兒了。
誰知不消片刻就聽見永壽宮內傳來一片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是剛進去那群禁衛軍的聲音。
聲音婉轉凄慘,很多人的叫喊聲交織重疊在一起,隨著滾滾濃煙直沖天際。
怕是兇多吉少。
半晌也沒見一個紅袍金甲從里面出來。。
道馳雙手止不住的發抖,甩著袖子,大聲怒罵“飯桶,飯桶,都是一群飯桶。“
雖然往日的道馳是蠻橫了一點,可他勃然大怒的樣子誰也沒見過,著實把站在門外的宮女太監嚇了一跳。
宮女太監都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低著頭,一副認罪的樣子。
“一群飯桶,還不快點救女皇陛下。“道馳急的滿頭大汗。
“回,回,回道大人,永壽宮的禁衛軍都進去救人了,其余的禁衛軍還在來的路上。“一個手托浮塵白發蒼蒼的老公公行禮說。
“你個老雜毛。“道馳一把抓住老公公的胡子說”平常我就看你不順眼,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兜圈子,還不快點找人過來!“
“在來的路上,路上。”老公公年事已高,經不起道馳這么折騰,心臟突突突跳的很快。
“我告訴你,他們再不來我就送你上路,你個老雜毛。”道馳見抓他也沒用,一把將老公公推倒在地,抖了抖袖子。
其他宮女太監對老公公都很敬重,急忙上來幫扶。
其中一個小宮女氣不過,小聲說“既然你這么著急,你自己怎么不進去。”
“哎,我說……”道馳被這句話憋得說不出個所以然。
連身經百戰的禁衛軍都無一生還。
道馳氣的說不出話來,咿咿呀呀了半天,吐出一句“好,我等。”說完就站在宮門口抻著頭等。
涼真站在宮外的柳樹上并沒有要插手的意思,既然這是武朝的底盤,那大家就自掃門前雪嘍。
突然,從永壽宮內傳來一聲呼救“來人,抓刺客,有人行刺。快來人。”
是女帝的聲音。
道馳等人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誰都沒有注意。
可這句話偏偏被涼真聽到了。仔細聽還有東西推到的打斗聲。
“這刺客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涼真皺起眉頭,望著火光沖天的永壽宮。
即使在宮外都能聞見一股木頭焦糊的味道。
涼真心里一直盤旋一個問題:這個刺客是誰?
難道是四姥爺?可他沒有理由對女帝出手。
‘呼’的一聲,涼真直起身子,腳尖輕點樹干,一躍而起來到永壽宮門口,趁四下無人‘嗖’的一聲跳入火海。
進入永壽宮內部。
涼真發現只有前殿靠近門口的三分之一出著火,其他地方并無起火安然無恙,但從外面看卻給人火勢龐大難以控制的假象。
“果然不出我所料,刺客刻意放火只是為了把女帝困在里面,讓救她的人進不去,她想出也出不來。“涼真站在火墻后面,感覺身后的熱浪燙的皮膚生疼。
雖說只有門口三分之一處起火,可火焰升起的熱浪足以把人烤熟,滾滾的黑煙也迷得人睜不開眼睛,怪不得讓第一隊禁衛軍有來無回。
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抓刺客了,連自保都成問題。
涼真抓起水曲木桌子上的紫砂壺,一把砸的稀碎。
他將圍在臉上的面紗取下浸足茶水又重新戴回臉上。
雖說不能降溫,但對屋子里翻滾的黑煙還是有些許阻礙作用。
“這是什么?“
涼真打碎紫砂壺時發現起火的地方有些許白蠟一樣的反光點,涼真蹲下伸出兩個手指,抹了一點放在鼻尖嗅了一嗅。
他聞到之后臉色微微變了:純熟桐油。
桐油用明火是點不著的,但倘若你將純熟桐油涂在木頭或紙上再次點燃,就另當別論了。
這刺客竟然會用這招,看來是個老手。
涼真掏出腰間的折扇拿在手中,一步一步走向最先起火的偏殿。
還未到偏殿門口就聽見里面傳來一串打斗聲,還夾雜著陶瓷破碎的聲音。
“你走開,走開。“女帝臉色慘白雙手高舉唐三彩的小陶馬,被逼在一個死角里。
在女帝對面站了一個跟涼真一模一樣身穿夜行衣的男子,約莫三十多歲,從身形到個頭都極其相像,只不過手里多了一把大刀。
刀柄粗大纏著紅色劍穗,刀身頎長,明晃晃的刀刃在火光的映射下照的人睜不開眼睛。
看他的身形,并不是我要抓的四姥爺。
“你也沒想到會有今天吧,女人當皇帝本就有違天倫道法,是逆天而行倒行逆施,只要你把折沖府的兵符交出來,我今晚可以不殺你,讓你多做兩年皇帝。“手握大刀的男人雙手握刀指著女帝說。
“你是誰?誰派你來的?“女帝怒目圓睜高舉唐三彩,對這身形高大魁梧的黑衣男子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