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真臉上的巴掌印越來越紅,已經(jīng)由紅暈轉(zhuǎn)成紫紅的勢頭。
“我偏不放。”涼真看著清平蠻不講理,也不跟她客氣,一手用力一拉將清平抱在懷里,心想“這里太危險,我怎么能任由你亂跑。”
清平被涼真抱住動彈不得,情急之下她一口咬住涼真的肩膀。
涼真眉頭一緊低頭看著懷里的清平說“怎么?還用牙咬?你也中狼毒了是不是?”
到現(xiàn)在為止,清平的所作所為都一直在挑戰(zhàn)涼真的底線。
清平朝涼真翻了一個白眼,松口吐了兩口吐沫,對這涼真的耳朵大聲喊“放我下去。”
清平由丹田氣發(fā)聲,氣息平穩(wěn)洪亮。
’嗄,嗄,嗄‘連樹上的黑鴉都覺得要逃離這個女人。
涼真不理會清平,任她懷里隨意折騰,只要清平不離開涼真,她都是安全的。
涼真緊緊的抱住清平走向院子西門,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不知道蓮還在不在那里。
涼真轉(zhuǎn)身抬腳欲走,聽見后面?zhèn)鱽硪粋€男子的聲音。
“慢著,放開你懷里的姑娘。”男子一句一字清清楚楚的說。
涼真背對著男子,嘴角勾起眼神變得邪魅,心想“小王我心里正好有氣沒處撒,這又是哪個不要命的。”
清平也豎起小腦袋想看看說話的男子是誰。
涼真抱著清平轉(zhuǎn)過身來,正對上男子走來過的身影。
是兩個人,一男,一女。
清平瞪大眼睛看著男子,上身側(cè)面挎了一個小木箱,一身圓領(lǐng)長袍白衣,腰系青衿緞帶,清平張著嘴不知該說些什么,終于見到老熟人了。
男子看著清平先開了口,“公主,微臣救駕來遲,還望公主恕罪。”
清平的情緒相當(dāng)激動,看著男子有些哽咽道“你跟我少來這套,自從上次你給我一封信之后,便再也沒有你的消息。”
蘇不煥看著清平舒了一口氣,嘴角翹起道“公主,你有所不知,要不是這次女皇陛下派我協(xié)助大理寺辦案,我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再見你一面,在宮里要守的規(guī)矩太多。”
涼真看著清平的反應(yīng),又看見男子對清平溫潤的笑,突然想起這男子的身份,心想“還是規(guī)矩多一點好,不然一個小小的御醫(yī)就敢與公主傳信**。”
涼真瞥了一眼男子冷著臉說“你就是那日在重鑾殿給平兒送信的御醫(yī)吧。”
蘇不煥朝涼真微微拱手算是行禮,他看著涼真走近一步說“武朝首席御醫(yī)蘇不煥見過王爺,您的記性倒是不錯,可,稱呼有些問題。”
涼真看著蘇不煥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咽了口吐沫挺起胸脯,道“說,有什么問題?”
蘇不煥抖了抖袖子,走到?jīng)稣媾赃叄瑐?cè)臉看著涼真懷里的清平。
“微臣只識得清平公主一人,只與清平公主有書信往來,不知王爺所說的平兒是何許人也。”蘇不煥把眉毛挑的一高一低,看著涼真輕聲道。
蘇不煥這就是擺明了聽不慣涼真叫清平為平兒在故意找茬,蘇不煥這點小伎倆,涼真又豈會不知。
涼真歪著頭看著蘇不煥,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道”滾開。”
涼真抱起清平就要從蘇不煥面前過去。
蘇不煥伸手搭在涼真的肩上說”王爺,遠(yuǎn)道而來既是客,為客之道王爺應(yīng)該比我清楚。
涼真不看蘇不煥,側(cè)過臉道“你什么意思?”心想“不過一個小小的御醫(yī)竟敢攔我的去路。”
蘇不煥將手伏在涼真肩上輕聲道“只要您把清平放下,我馬上就滾。”
涼真聽完這話轉(zhuǎn)過身來看著蘇不煥道“我怎么知道你安得什么心,平兒,我是不會交給你的。”
清平看不下去了,用胳膊肘扛了一下涼真的胸口,道“他不會害我,你快點放我下來。”
涼真低頭看著懷里的清平,像抱緊玩具似得死都不肯撒手,他心里知道,此時他不愿意放手除了擔(dān)心清平安危之外,還有其他的原因。
“什么事都有商量,唯獨在平兒這件事上沒有,再說就憑你能攔住我?笑話。”涼真把清平摟的更緊了,看著蘇不煥說。
這時,站在蘇不煥旁邊的紫衣女子終于憋不住了,一把扯下臉上的白色面紗,走到蘇不煥身邊。
“蘇蘇,我就說不要跟這個王爺廢話,救清平要緊,我真的很擔(dān)心她的傷。”女子頭上扎的白色小絨球隨著女子的動作靈動的搖擺。
清平聽著女子的聲音就覺得頗為熟悉,定睛一看果然被她猜中了,這女子是音樓!
蘇不煥身挎棕紅色木箱一身白衣,瀟灑痞氣,音樓雙手掐腰短襟長襦紫色紗衣,這樣乍一看上去他們兩個還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
蘇不煥拉過音樓小聲說“目光短淺了吧,他畢竟是扶桑的王爺,此事能和平解決最好。”
音樓撅著小嘴拉起手里的一根麻繩,看著蘇不煥道“如果能和平解決這女子我們豈不就白綁了?”
涼真眼瞅著蘇不煥和音樓兩人站在不遠(yuǎn)的地方嘀嘀咕咕說的沒完沒了,他慢慢將頭低了下去問清平,道“要是你指望他們來救你,只怕你早就死幾千次了。”
清平見涼真低下頭,趁機(jī)拉著他的脖子,用手死死的勾住,低聲說“丹鳳眼,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馬上把我放下來,第一,我感覺身上已經(jīng)不痛了,第二,我要去找狄尉。”
涼真一看清平主動攀上他的脖子便順勢把頭往下壓埋得更低,他的鼻尖和清平不到一指的距離。
清平看著涼真陡然靠近的臉,心里有些刺刺的痛,心想”為什么我這么努力不得到自己愛的人?“
夜涼的寂靜,黑的透徹,冰的深入人心,清平身上唯一的溫軟便是來自涼真的體溫,可清平不明白,為什么她供取暖的人不是狄尉,而是涼真,這個救她數(shù)次的孩子。
清平望著涼真黝黑晶亮的眼眸,瞳孔里面如墨如畫,只倒映出清平細(xì)白的小臉,再無其他,沒有過多的繁雜,涼真黑瞳的倒映里只有清平,也唯有清平。
而清平的眼睛里全是虛無,好像蒙著一絲薄紗,霧蒙蒙的看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