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臨時有事,不能和你們一起去了?!睏钋鐠鞌嚯娫?,帶著一絲歉意對他們說道。
傅玲不懷好意的打量著楊晴,頭往楊晴的手機上湊去,想看看屏幕上顯示的內容,看到楊晴急忙收起手機,反而露出一個笑容。單手摸著光潔的下巴,表情嚴肅道:“什么人什么事,能讓你舍棄大伙,舍棄大餐,還要在十分鐘之內趕到呢?據我所知你現在應該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情,沒有事,那就應該是人了。能讓你這么重視的,好像只有你的父母,但是你的父母前兩天才剛來看過你,現在應該在家鄉。十分鐘,可不夠你回家的,根據我名偵探傅玲的推理,唯一的真相就是……”
說到這里,傅玲的眼神變得十分曖.昧,看著楊晴笑嘻嘻道:“楊姐,你交男朋友了吧,這個電話是你男朋友打給你的?”
推開這張湊近的臉,楊晴哭笑不得道:“你胡說什么,他不過是一個剛成年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男朋友。”
“?。〔艅偝赡?!”傅玲故作驚訝,神情夸張,瞪大眼睛道:“你竟然老牛吃嫩草,還是十六歲的嫩草……好羨慕啊,我也想要一個十六歲的男朋友,我的高中生男朋友,聽起來就讓人激動不已?!?/p>
這里就傅玲和楊晴關系最好,也只有她敢這樣和楊晴開玩笑,其他人只是露出異樣的眼神看著楊晴,不敢調侃她,擔心被穿小鞋。另一個有實力調笑的也就是社長了,不過人家社長是一個正經人,才不會跟著胡鬧。他只不過露出欣慰的神情,對楊晴道:“好好玩,花費不夠的話,來我這里預支。”
對于這兩個由于雜志社情況好轉,而有心情來打趣她的家伙,楊晴只是給了他們一個后腦勺。不理他們,越解釋他們就起哄的越起勁,一群無聊的人。
揮手在路邊叫一輛車,只是五分鐘左右,就到阿胖面館,見到了向她打招呼的寧采臣。在這個城市之中,能讓她放棄與智慧果成員的聚餐,不去吃大餐而來這里吃十塊錢一碗的面,也只有寧采臣了。她對寧采臣的感情有些特別,有對天才的敬重,但對于十六歲就寫出《福爾摩斯偵探集》還創作出‘青花瓷’這樣超常規的天才,又有一種,對方和她不是在同一個世界的感覺,細微的距離感。還有就是對給智慧果帶來希望的人,一種感恩的心情。
總而言之,寧采臣這三個字在她心中有著不輕的份量。所以寧采臣一打招呼,她沒問是什么事情,就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寧采臣看到楊晴在短短五分鐘之內就到這里,其實是有些尷尬的。剛才在電話之中,他聽到了一些背景聲,是游樂園。這個城市之中只有一個游樂園,離這里雖然不遠,但五分鐘也只是在不堵車的情況下所需要的最短的時間。這說明楊晴一接到他的電話,二話沒說就直接叫車過來。這樣的速度和態度,說明了她對他的重視。
別人對他那么重視,一句話就馬上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而他卻只是請她來這個破店,吃一碗十塊錢的面,這還是他有求于人的情況下!
寧采臣想了想,求人就要到高級餐館請客吃飯什么的,都是俗禮,只有俗人才注重這些俗禮。寧采臣他是俗人嗎?不是,明顯的,他可是寧大才子,自然不會被俗禮約束。想明白之后,寧采臣也就放開來,向老板叫了兩碗面,還讓其在各自的面中加一個荷包蛋。咱可不是俗人,不注重那些金錢,注重的是心意,這一碗面雖然不值錢,也不是我親手做的,但也代表了心意……寧采臣摸著自己那空空如也的錢包,嘆一口氣,錢啊,你真是俗不可耐。
食不言,這是寧采臣從小被教育出來的習慣,楊晴好像想說什么,見到寧采臣沒有說話的意思,也就不語,只是默默地吃面。
飯后,寧采臣帶著楊晴,走到附近的一個公園,找個長椅坐下,見四下無人才和楊晴說起正事。他所要說的事情,就是關于‘青花瓷’簽約的事情,正常簽約的話,肯定會讓人知道他就是盜夢者,這種事情是他所不愿見到的。所以他想著,讓楊晴做一個中間人,去和對方交流,盡量少人知道他的身份。寧采臣告訴楊晴,他可以不在乎錢,但是一定要對方簽下保密協議,禁止向媒體公開他的信息。
楊晴無語地看著寧采臣,好吧,這個世界上還真有不要錢不要名的人,她上次也已經見識過了。既然寧采臣是這樣的態度,她也考慮起這件事的細節。正常情況下,要和娛樂公司簽約,那么被人知道身份就不可避免的,甚至由于還要通過好幾道程序,還有演唱權、歌曲版權之類的原因,可能還會讓更多人知道,比如身為演唱者的梁山伯就有可能知道。
看寧采臣的意思,最好是不讓任何人知道。
楊晴沉思一會兒,看著寧采臣的眼睛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有辦法幫你保密,除了我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看到寧采臣露出驚異的表情,楊晴微微一笑道:“你不懂也是正常,大人的世界可不是那么干凈,里面有很多黑色的灰色的東西,你不明白更好。不過如果用這種方法,你這首歌的權利就完全掌握在我手里了,如果我起了貪心,版權的收益,你可是一分都拿不到?!?/p>
黑色和灰色,聽楊晴這么一說,寧采臣也想到幾種可能,明白楊晴的意思。不過對于收益什么的,寧采臣一點都不在乎,能保密才是最好,比起讓娛樂公司簽下保密協議,還是讓楊晴完全放手去做比較好。只有她一個人知道他的身份,才是寧采臣最想要的結果。而且寧采臣還考慮到,手機中的那么多異世界資料,如果要在社會傳播的話,還是免不了遇到這種問題。如果每次都簽保密協議……知道的人多了,和不保密有什么區別,而且變數也太多。
“你的眼睛很漂亮,很干凈,所以我相信你?!笨吹侥窃谏鐣洗蚱磶啄?,還沒有絲毫污濁之色的眼睛,寧采臣選擇了相信。當然,看眼睛什么的,其實是不靠譜的,一些厲害的人,甚至能偽裝出如同嬰兒般干凈的眼睛。寧采臣對楊晴的了解不多,相不相信,只是一個單純的選擇題。寧采臣知道,青花瓷的版權所代表的利益,是一筆巨款,能禁得起這樣的利益**的人其實不多。
寧采臣選擇相信,也是對楊晴的一個考驗,如果證明了楊晴的人品,以后的那些作品都交給她處理,并給她一定的分成,絕對能讓她在短時間內成為一個富豪。如果楊晴私吞了,那她能得到的也就只是這首歌。
聽寧采臣這么說,楊晴臉微微一紅,心道他根本就不像一個少年,感覺是和她的同輩人,甚至有一種比她更成熟的錯覺。對寧采臣,她也是更加看不透了,就這樣把這筆巨款的交到她手中,真不怕她私吞了?眼睛很干凈什么的,難道他真的能從一個人的眼睛,看到一個人的內心?不過不管是原因,這樣的信任還是讓她有些感動。然后她又在心里暗道自己犯賤,本來就沒有貪下這首歌的打算,只是在幫他,結果卻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感動,真是犯賤!
這件事也就這樣定下來了。具體怎么操作,細節方面,寧采臣沒有問,只是把一切全權交給楊晴處理。
正事完結,兩人就開始閑聊起來,更多的是楊晴在說,而寧采臣在聽。說的大多都是智慧果雜志社的事情,她在智慧果之中,見證它由盛轉衰,衰就直接衰到差點枯竭。在這樣的時刻,她當上主編,那壓力大得啊,幾乎讓人崩潰?,F在呢,因為寧采臣的這本書,智慧果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說了很多,傾訴著壓在心底的那些事。這種事情和傅玲沒得說,兩人的經歷差不多,雜志社之中的其他人也一樣,說出來沒意思。
對父母也不能說,孩子在外面,不管過得好不好,在父母面前總要裝作自己過得很好,不讓他們擔心。寧采臣是個特殊存在,成熟到讓人忽視年齡;兩人又有一種,呃,就是關于盜夢者的事情,像是有著兩人共同的秘密,只屬于兩人之間的秘密一樣;還有就是今天寧采臣所付出的信任,也讓她在寧采臣面前放下一切心防。像是在和同齡人聊天,又詭異的像是在向長輩傾訴心事,說出來,心里都舒服很多,好像一個人獨自扛著的大包裹,有人幫忙一起扛著,分擔了一半的重量。
倆人分開之后,楊晴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從包里拿出一面鏡子,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眼睛,自戀道:“果然,我的眼睛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