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寧采臣的話,祝英臺一愣,她完全沒想到寧采臣會問這個問題。剛才寧采臣沉默那么久,她想著寧采臣可能會不相信她的話,或者問她為什么女扮男裝,最壞的情況也是寧采臣認(rèn)為她一直隱瞞,氣憤之下和她斷絕關(guān)系……問她是不是不喜梁山伯?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完全沒道理??!
就像是正常的計算機(jī)程序,插入一條亂碼,祝英臺的腦袋直接當(dāng)機(jī),傻傻地看著寧采臣,腦袋中出現(xiàn)一百萬個問號。咔嚓,咔嚓,咔嚓,祝英臺號計算機(jī)最終還是解析了這段近乎病毒的亂碼,緩慢地運(yùn)行起來。她,梁山伯,喜歡……寧采臣到底是怎么把這三個詞連在一起的,她一直都沒有表現(xiàn)出這方面的傾向好不,祝英臺睜著大眼睛無辜道:“我一直都只是把梁山伯當(dāng)作忠……忠實(shí)的朋友而已,怎么可能喜歡上他呢?!?/p>
忠犬,她剛才絕對是想說忠犬。寧采臣嘴角抽出一下,果然,他的感覺都沒錯。
想起梁山伯一直以來的樣子,整天跟在祝英臺屁股后面晃蕩,還隨叫隨到,聽從指揮……不能再想下去,梁山伯可是他的至交好友,又是那么老實(shí)忠厚的人,這樣編排他可不好。
“嘿嘿……”祝英臺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口誤,傻笑幾下,然后說道:“雖然我是女生,但也不一定就要喜歡男生啊,況且啦,就算我會喜歡上哪個男生,你不覺得你自己的可能性更大嗎?你看,你比山伯帥氣,比他聰明,比他可靠,比他有才能……總之,除身高外山伯的一切可都被你碾壓了。其實(shí)和你在一起,山伯的壓力并不小,從小生活在你的陰影下,若不是山伯是那種看得開的人,早就受不了走人。不要說山伯,就算是我的壓力都不小,特別是同為四大才子,經(jīng)常有人把我們拿去比較,這一比較啊,我就完全一無是處。”
聽到這里,寧采臣沉默了。這件事情他也明白,所以在高中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開始收斂鋒芒,但有些人不是想要低調(diào),就一定能低調(diào)起來的。你不去找事,事也會找上你,生活在這個社會中,怎么都避免不了人情交往。就算他再低調(diào),在高中這一年,還是做了不少的事情。有壓力的不僅是梁山伯和祝英臺,他身邊的朋友一個個都一樣。
優(yōu)秀的人會形成一個圈子,所以他和很多優(yōu)秀的人都算得上是朋友。
可是除看開了的梁山伯,和性格本就有些沒心沒肺的祝英臺,他和其他人沒有一個可以稱得上是交心的朋友。那些人雖然很信任他,在一些重要的時刻,甚至能做到無條件的信任。但是,他們之間就是有著一道看不見的隔閡。優(yōu)秀的人都是驕傲的,如果差距不明顯沒有人會認(rèn)為自己比別人差,很多人雖然嘴上很謙虛,但在心里卻有著一股傲氣。而寧采臣,讓他們傲不起來,但又沒人愿意放下這股傲氣,所以那些朋友,也只是朋友。
這些真正煩心又無解的問題,他一向都不去想的,祝英臺這家伙……咦,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等等,祝英臺剛好像說了很了不得的話,我想想啊。她除了說壓力大這件事情外,還說過什么?呃,一直在贊美夸獎他,拍馬屁,不是這個,前面還說……最開始的一句是‘雖然我是女生,但也不一定要喜歡男生啊’,沒錯,就是這句!
不一定要喜歡男生,難道她……寧采臣覺得喉嚨有些干澀,聲音都有點(diǎn)變形:“難道你喜歡女生?”
“哈哈,怎么可能。我可是女生啊,什么會喜歡女生呢?”祝英臺干笑著搖手,過一會兒,她收起笑容低下頭。
寧采臣一直看著她的眼睛,這種明顯的心虛根本掩飾不住。祝英臺坐到床上,深深嘆一口氣,仰頭四十五度望著天花板,眼神憂郁帶著滄桑感。正要說話,她又突然想到現(xiàn)在自己的左眼被打青了,擺出這樣的姿勢,左臉對著寧采臣似乎不怎么好看。于是她又挪著屁股,重新調(diào)整一下,以右臉對著寧采臣,再度擺出仰頭四十五度望天花板的姿勢,眼神帶憂郁。
“咦,采臣呢?”
是葉秋零的聲音,接著寧采臣便聽到許仙與她的對話,說他在休息室之中。寧采臣聽到腳步聲,知道葉秋零正在向這邊走來,看來現(xiàn)在不適合再談下去。
寧采臣打斷正在裝憂郁的祝英臺:“葉秋零要來了,這件事我們晚上找個地方談?wù)劙??!?/p>
啊,哈?我的姿勢才擺好,還用好一會兒醞釀心情和氣氛,就這樣結(jié)束了?瞥到寧采臣正要走出去,祝英臺馬上道:“等一下?!币妼幉沙蓟仡^,一副有話晚上再說的樣子,祝英臺調(diào)整一下自己的姿勢,然后遞出手機(jī),對寧采臣道:“采臣,幫我拍張照,我覺得現(xiàn)在這個姿勢特別帥,特有感覺,我要拍下來做手機(jī)背景。”
遇到逗逼怎么辦?你且忍她、讓她、順從她,然后等她不逗逼的時候,你就嘲笑她、玩弄她、再玩弄她……開玩笑,我這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情。
寧采臣默默地接過手機(jī),咔嚓,咔嚓,咔嚓替她拍了三張照片。寧采臣做這種事情當(dāng)然是有原因的,他已經(jīng)聽到葉秋零拉窗簾的聲音?,F(xiàn)在這里的情況是他身上的外衣跑到祝英臺的身上,這件事情被葉秋零看到,肯定會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于是寧采臣就順著祝英臺,替她拍照,葉秋零看到這一幕也只會認(rèn)為祝英臺覺得這件衣服好看,所以借過去穿,并且拍照留念。雖然很牽強(qiáng),但總有一番解釋不是。
葉秋零進(jìn)來,看到寧采臣在拍照,也沒說什么,倒是祝英臺有些不好意思。
她也只有在最熟悉幾個人面前才會這樣,葉秋零和她的關(guān)系還沒好到那種程度,被看到太逗逼的一面還是會害羞的。沒過多久梁山伯就回來了,寧采臣向他表達(dá)最真摯的歉意,并承諾五一長假的時候請他去海邊游玩,這才取得梁山伯的原諒。
現(xiàn)在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疑問,那就是到底是誰要對付他們,打葉秋零注意的三人,和打了祝英臺和梁山伯的那一幫人,到底是不是一伙的。如果說是一伙的話,寧采臣想著葉秋零和梁山伯與祝英臺的關(guān)系,他們之間能扯得上關(guān)系的也只有天音部……校慶,表演,寧采臣皺起眉頭,會是他嗎?以他的驕傲應(yīng)該不會做這種事情,不過也說不準(zhǔn),畢竟現(xiàn)在的他和以前的他已經(jīng)不一樣了。如果真是因為這件事情,那么天音部的其他成員也可能遇到襲擊。
想到這里,寧采臣就向葉秋零要了柳琴丹的號碼,打電話過去。
對于他的電話,柳琴丹卻是意外又驚喜,寧采臣問她們的情況,她馬上告知,天音部的尤雪和秦紫麗都和她在一起,她們?nèi)嗽诟阈【蹠?。得知柳琴丹她們沒有遇襲,這件事情又蒙上一層迷霧,寧采臣提醒她們要注意安全也就結(jié)束通話。她們?nèi)齻€在一起,并且今天晚上也都會住在柳琴丹的家,寧采臣也就不擔(dān)心什么。校園武神柳琴丹的名聲他還是知道的,從他所了解的情報來看,這片地區(qū)應(yīng)該還沒人敢惹柳琴丹。
沒人敢?這么說還是不能排除馬文才,不對柳琴丹她們下手,只是惹不起。從梁山伯的傷勢看來,對方也只是想要教訓(xùn)他們一頓,所以這件事還是有可能是馬文才的報復(fù)行為。沒有證據(jù),寧采臣也只是猜測,便沒有對大伙說出來,只是搖頭說不知道襲擊他們的是什么人。
這么多人擠在這個診所之中也不是個事,四人閑聊一下,祝英臺和梁山伯就一起離開。當(dāng)然,祝英臺是絕對不會承認(rèn)遇到這種事情,心里還有陰影有些害怕,所以拉著梁山伯一起回去。他們只是順路,而且祝英臺還說了——梁山伯現(xiàn)在的樣子,他爸媽肯定認(rèn)不出來,我要去作證,證明這團(tuán)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是梁山伯。
一團(tuán)連七八糟的東西,梁山伯再次受到打擊,精神萎靡的被祝英臺拉走。
葉秋零呢,家就在寧采臣家附近,而且今天遇到這種事情,寧采臣也想到這個女孩可能會害怕,于是就直接送她回家。在葉秋零的指引下,終于到了……就算以寧采臣的淡定,這時候也控制不住出現(xiàn)一副囧囧有神的表情。這何止是近啊,分明就是同一個小區(qū)而且就在他家隔壁好不!她是兩個月前轉(zhuǎn)學(xué)過來的,也就是說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住了兩個月時間。怎么做到的,怎么可能住在同一個地方,上同一所學(xué)校,以前卻一直都沒有在學(xué)校之外的地方見到葉秋零。
兩人應(yīng)該同一條路上學(xué),而且寧采臣因為大魔王的事情,也會經(jīng)常在小區(qū)閑逛,按道理來說碰到的概率是非常大的才是……這個女孩,難道是傳說中的,呃,某個國家有個躲躲藏藏的職業(yè)叫什么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