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志得意滿地回到小路,丁奇每走三步都要嘆一口氣,被火灼燒的痛苦沒有減輕,他能做的只有忍耐。
“別亂動。”葉榕跟在后面,時不時地治療一會兒,保證丁奇的傷勢沒有嚴重到一定程度。
“唉,我算是栽在你們手里了?!倍∑胬^續唉聲嘆氣,原本美好的前景不復存在,任誰都有抱怨的理由,“因果,因果……怎么會有這種能力?”
林冬輝目瞪口呆地看著渾身燃燒的丁奇,接著看向徐峰:“你們是打算審問他嗎?”
這其實是徐峰原來的打算,但現在有了更好的選擇,他微笑道:“不用,從現在開始,丁奇是我們的新成員?!?/p>
黎風氣憤地瞪視丁奇,甚至想給他兩腳:“他先前還要把我們所有人一窩端,這就原諒他了?”
“誤會,誤會?!倍∑骖澏吨直?,還不習慣長時間的燃燒,“我是來做個交易的。”
徐峰笑著寬慰,卻沒有靠近丁奇與黑焰:“這個城市里,大家都有太多身不由己了,不打不相識,今后相互幫忙就好?!?/p>
“是是是,我必定感恩戴德。”丁奇連忙道,“葉榕葉小姐,您的恩情我永世難忘,您救了我的命,想怎么使喚我,您一句話的事!”
葉榕反而客氣地說:“既然接納你當同伴了,我們也不會厚此薄彼,如果可以,我們會幫你去找解除黑火的辦法。說不定你運氣好,這次鬼隱寺的秘密就是辦法之一,我們得到以后絕不藏私?!?/p>
丁奇小心翼翼地問:“全憑您做主,我這就帶各位去找人質?”
徐峰看著丁奇,示意他先往前走:“那太好了,煩請帶路?!?/p>
“啊……好。”
林冬輝跟他走在一列:“地方離這兒遠嗎?”
“其實……”
徐峰打斷:“既然原本想和蕭銳交易,應該不會離太遠?!?/p>
“哈哈,您真是聰明,確實不遠,不遠。”
丁奇從大路走到小路,連拐三四個彎,到了一處昏暗的房屋下,四周的樹木長得很高,遮擋了大多數陽光。
他低著頭,向徐峰和葉榕尋求同意:“我先進去說幾句話,里面有幾個臨時行動的兄弟,我得知會一聲?!?/p>
“別耍花樣。”葉榕道。
“您放心,我都這樣了,能耍什么花樣?”丁奇一邊點頭哈腰,一邊慢慢打開房門。
不用徐峰提醒,林冬輝和黎風已經做好準備,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敵人將會嘗到火球與葉刀的滋味。
許久,里面沒有動靜,丁奇仿佛就此銷聲匿跡一般。
黎風猜道:“他不會被那幾個所謂的兄弟給殺了吧?”
林冬輝說:“也許只是鬧矛盾,被綁起來了?!?/p>
“要是現在有鷹眼就好了?!毙旆逯肋M入室內會有多危險,“丁奇得活著,他是我們此行的最大收獲。”
葉榕問:“如果里面的人想等我們進去,趁機偷襲呢?”
徐峰稍稍靠近房門,從露出的縫隙探視其中,那是一片漆黑。
“他們不開燈,故意遮住光線,應該有類似夜視的能力?!毙旆逭f著,口袋里飛出一枚十字鏢,“幫我點上?!?/p>
“你又要冒險?”葉榕沒有照做。
“你誤會了,我只是需要一點火光,找到偷襲者的影子。接下來的鏢,用來殺敵?!?/p>
“當心?!比~榕這才用火焰附加點燃了半空的十字鏢。
徐峰再次靠近,離房門只有五步的距離,第一枚點燃的鏢單刀直入,射進門內,釘在墻上。
這是一次考驗眼力的瞄準,徐峰看見了三處疑似人影的位置。
也許存在誤判,但猶豫只會給出更多時間讓對方閃躲。
在思考徹底形成之前,徐峰扔出了三枚追蹤鏢,分別指向那三處可疑的位置。
【夜視:極低的光照下你也能看清事物?!?/p>
【利爪:你的指甲變得鋒利而長,并提高硬度?!?/p>
死去兩人,第一枚十字鏢的火光熄滅了,徐峰沒有進入房屋,反而后退幾步,與同伴匯報情況。
徐峰得出結論:“應該不止兩個人,不然不敢對我們四個人起殺心。”
“接下來那個人應該不會離門太近,很可能躲在臥室、衛生間這種地方?!绷侄x不想再動腦子,“要不我沖進去見到誰,就給他三發火球術?”
葉榕勸道:“別著急。沒了夜視,失去兩個戰力,關燈對里面的人來說不再是優勢。現在,急的人應該是他們才對。”
事實比葉榕預料的更加樂觀,對手并非“他們”,而是形單影只的一個人,他將刀尖抵在丁奇的脖頸處,卻也不敢與丁奇完全貼合,防止自己也沾染火焰。
丁奇哭喪著臉:“各位,我這幾個兄弟想偷襲你們,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徐峰高聲問道:“喂,這位朋友,你為什么要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是方便我們瞄準嗎?”
“我們本來都是一個人走動,丁奇拉的人,搭的伙,憑什么反悔?”持刀者咬牙切齒地說,“你們現在離開,我饒他一條狗命。”
又要浪費一枚十字鏢。
徐峰惋惜地心想,一邊預演施力的角度,一邊雙手高舉,向丁奇走去:“不如大家合伙,一起把鬼隱寺這個蛋糕吃下來?!?/p>
“不用,我信不著你們。嘿,都是一路貨色,這座城市誰也不能相信……”
按照計劃,本來他還有一長段話要宣泄,卻被一把從胸膛插進去的小刀硬生生地中斷。
“這不是說好的……”
小刀再次將話中斷,這一回,終于讓說話者徹底閉嘴。
丁奇將小刀扔在地上,向自己的臨時合作者吐了一口痰:“與說好的不同?我的計劃就是這樣的?!?/p>
“丁奇,你沒事吧?”徐峰友善地詢問,半空的十字鏢仍沒落地。
丁奇毫無愧疚:“抱歉,最后他本來要殺我泄憤,是我騙他說只要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他就能安全?!?/p>
林冬輝越發厭惡此人:“你這是利用我們解決了這些人,一群不用支付報酬的勞力?!?/p>
“話不是這么說的,誰叫他們貪心,惦記自己根本得不到的東西。像我就不貪心,只求葉小姐幫我治療,任何事情都不在話下。”丁奇訕笑著,討好起葉榕。
這才沒多久,他的傷勢又開始嚴重起來了。
葉榕笑吟吟地看著他:“治療可以,那個人質在屋里嗎?不會再找什么借口,去另一個屋子吧?”
“不,不,當然在屋里,他現在是這個屋子里唯一的活人了,哈哈,別介意,只是一個冷笑話?!?/p>
丁奇諂媚的討好讓黎風心生一陣寒意,他仿佛對人的生命有著最為徹底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