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米小姐。等你出去就知道是誰了。我已經將相關材料準備好了,米小姐直接去簽字,將收繳的物品領回來就是了。”律師說得深藏不漏,讓米菲有點云里霧里的感覺,但想到自己可以離開看守所這個可怕的地方,沒來由感到一陣輕松,只要她還有人身自由,一切都可能化險為夷!
穿過重重的鐵窗,米菲感到一股沉重的壓力,那種死亡的陰郁之氣幾乎充滿了她那顆原本沉重的心。
從看守所出來是一條荒涼的小公路,路邊稀朗坐落著幾處矮小的平房,于是兩輛名牌轎車顯得特別突兀顯眼。
一輛道奇停靠在路的左邊,一輛寶馬Q7停靠在左邊。不同的風格卻是同樣的氣派,讓米菲一時誤以為看守所里關了什么大人物,以致有人開著名車來探視。
道奇車里走出一名氣勢威武的人,他從駕駛座上走下來,走到對面將后車門熟練地拉開,左手很自然地放在車頂,將里面的人讓出來,米菲這才看清車里的人是誰。
“哼!”米菲嘴角帶著一抹不易覺察的微笑,忍不住冷哼起來。
“貓和老鼠的游戲出現了插曲,你不要讓我太失望了,否則我會提早結束這場游戲!因為低能的女人不配和我玩。”他面色冷然地說道,始終背對著米菲,聲音卻冷得讓周圍的空氣都凝結起來。
“我會好好陪你玩下去,但你不要破壞游戲規則就行,否則我會看不起你的!”米菲冷笑著回答,高傲地抬著腦袋。她不由自主地走到路邊,眼神望向遠處,期待另一輛車出現在她的視線內。
“哈哈,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那我們繼續游戲!我要看看到底是你這只老鼠厲害,還是我這只貓有能耐!”黑衣人輕輕地理了一下黑亮的大背頭,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高傲地看了一眼對面的寶馬,眼神極其復雜,接著又換成面無表情的冷視。
“那你準備好,老鼠也可以要了貓的命!”米菲眼神透露出一種頑劣和兇殘來,像是一頭發狠的母狼,悲傷之下卻掩藏不住那種狠厲和決心。
米菲從始至終都沒有去看他,黑色的道奇揚長而去,在荒僻的小道上揚起一股煙塵。
就在這時,停在馬路另一邊的寶馬忽然打開了車門,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放在了車門上,從里面走出一個身形瘦長高大的人,原來是他!米菲怎么都不會忘記這個人有一雙冰冷的手,面容俊美卻從來都沒有喜怒哀樂!
他怎么會在這里?米菲的內心出奇地平靜,她知道現在已經是兵臨城下的處境了,她必須謹慎必須冷靜地對待這一切,為了活著她必須拿出更大的勇氣和膽識來,所以她不怕!她不驚!她不悔!
他虎視眈眈地看著那輛絕塵而去的道奇,眼睛里射出劍一樣的光芒,凜冽而深刻。米菲靜靜地看著他,經過這幾次的接觸,米菲雖然不明白他為什么總是出其不意地出現,而且行蹤十分詭秘,但她幾乎可以斷定這個人對她沒有害處,至少暫時沒有。
他像是感受到了背后的眼睛,猛然轉身,正好對上米菲的眼睛,米菲忍不住又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他的眼睛竟是碧藍色,但米菲清楚地記得第一次在墓地見到他時,他是烏黑的眼珠……
他很陌生地看了米菲一眼,像是從未見過她一樣,又像是極不耐煩,眼神不肯在她身上做片刻停留。米菲不過是轉了一下頭,黑色的寶馬也絕塵而去!
米菲神色嚴峻地看了看手表,她的手機早已沒電。
難道他不會來了嗎?
米菲陷入一陣失望的痛苦和沮喪中,十指在頭發里來回抓著……
米菲踩著高跟鞋,振作了一下精神按著路邊的指示牌向前走。
她向前走了大概十幾分鐘,就遇見一個丁字路口的轉彎,正為朝哪個方向轉彎而發愁,嘴里卻叫罵著:“這個鬼地方!連個出租車都沒有!該死!媽的,一群沒良心的!”她從包里拿出手機,仍是一個黑屏,于是不耐煩地扔進包里。
一輛白色的大眾準確無誤地停在了她的身邊,速度、角度、位置都剛剛好,就連剎車的節奏都是快慢合適的,米菲頭也沒抬,她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
古靖宇!
沒錯,除了古靖宇,誰還有這么好的車技?古靖宇家境不錯,大學剛畢業那年家人就送了一輛BYD的小轎車,后來他還參加了大大小小的駕車比賽,拿過不過少獎項,他駕車的技術嫻熟透著靈巧,而且心性平穩,車速一向張弛有度,坐車的人既有安全感又又刺激感。
米菲作出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歪著腦袋敲敲車窗,笑道:“嘿,帥哥,能搭我一程嗎?”
“好啊!但我是要報酬的哦。美女,上來吧。”古靖宇很配合地開玩笑道,“來點Music怎么樣?”然后自行打開了CD,輕柔的音樂緩緩流淌出來。
“你舍得來接我啦?你不是也被關進去了嗎?”米菲的手提包一下子摔到古靖宇的肩膀上,又委屈又生氣地叫道,樣子活像一個任性的小媳婦!
“我關進去?開什么玩笑,我一直在外面緊張地等你。”古靖宇覺得她這番話簡直莫名其妙。
“你真的沒被拘留?”米菲有些不相信。
古靖宇嗤笑地看著她,道:“你是不是在里面呆傻了?我若是被關進去,我還能幫你請律師嗎?你還能被取保候審?開玩笑!”
米菲破口而罵:“他媽的,這兩個警察騙我!我擦!”
“你若是不爆粗口,會更可愛!坦白說,你被關進去的這兩天我一直都沒睡好,基本上就沒睡,一直在托關系,在打聽你的消息,一接到你被放出來的消息,我就馬不停蹄趕過來了。”古靖宇一雙眼睛通紅,里面布滿了血絲,聲音有些嘶啞。
聽他這么說,米菲這才發現古靖宇滿臉的倦色,神色非常疲憊,一向講究個人形象的他現在滿臉青黑的胡渣,領帶松散地掛在脖子上,于是心疼地說了一句:“我沒事,去里面長了點見識呢,你怎么不好好休息?真是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