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遠征臉色凝重,然后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古靖宇一把奪過馮遠征的電話,面容兇狠道:“我說了,不能帶走她!你以為你們警察局是什么地方?銅墻鐵壁?在看守所和監(jiān)獄里死的人,你們自己數(shù)的過來嗎?”
馮遠征似笑非笑,道:“你冷靜點!沖動解決不了問題!把電話還給我。”他一邊說,一邊趁著古靖宇不注意,將手機奪了回來,動作之快讓在場的人都微微吃驚,心中莫名對這個年輕的警察生出一絲敬畏來。
米菲道:“你們都別吵了,我跟他們走。不過,以防萬一,我想把我知道的東西全部寫下來,萬一我在途中或者警察局出了事,也好留下線索,至少我不能白死。”她現(xiàn)在冷靜起來,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不足,但卻面色平靜,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成熟和歷練。
馮遠征笑道:“這是好主意。我們給你點時間,如果你愿意口述的話,我們來記錄。”他笑起來的時候有一點邪氣,和人們印象中或一本正經(jīng)、嚴(yán)肅認真,或體態(tài)臃腫、敷衍了事的警察大不相同,他身上沒有那么多循規(guī)蹈矩、害怕承擔(dān)責(zé)任的味道。
“不用。其實這些東西我早就寫好了,而且我還準(zhǔn)備了好幾份,我想到這樣一天了,僥幸逃過一劫,不代表會一直都這么幸運。”米菲淡淡地說著,然后從自己的手袋里拿出幾個已經(jīng)密封好的信封,環(huán)視了一眼眾人,便將信封送到了一些人的手里。
馮遠征自然接到了一個信封;接著便是古靖宇、方佳、徐赟,然后還有一封沒有送出去,她看了看,道:“這封信本來是要給陳飛飛的,她家有些勢力,說不定能幫上忙,但她……好吧,這個信封就交給……”她又看了一眼眾人,然后塞給了梅麗。
梅麗有些受寵若驚,道:“這個……我什么都不知道,可能也幫不上忙。”
米菲笑道:“沒事。你活著就是幫忙了,咱們死了這么多人,想想就挺難受的……”說到這里,她徹底笑不出來了,鼻子一酸,差點落淚,說得眾人也不開心。
古靖宇道:“小米,別難過,我們一定會將這個人繩之以法的,不對,我們一定會讓這個人血債血償!太可恨了!”
米菲無奈地搖搖頭,道:“他太強大了,讓人不寒而栗,你只有和他相處過,你才知道他是多么可怕的一個人!他有著天下最好的禮儀,在外人看來是第一等的紳士,但內(nèi)心卻邪惡無比。最可怕的是,這十幾年來,他的容貌從來沒有變化過。我甚至懷疑,他根本不是人!”
她說這話的時候,原先的平靜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得因害怕而產(chǎn)生得顫抖。
眾人抽了一口冷氣。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呢?小米,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方佳驚恐起來。
米菲鄭重地點頭,道:“我不會騙大家的,你們想想,我們這個俱樂部中都是什么人?哪個不是身家千萬,哪個沒有深厚的背景,可是卻說死就死了,都死得那么蹊蹺,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怎么做到得?”
馮遠征在一旁似笑非笑,但這個表情很快凝重起來,就是那么一閃而過的神情,仍然讓古靖宇捕捉到了。
他一直留心這個年輕警察的舉動,他并沒有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米菲身上,對她的陳述自然也就沒有其他人表現(xiàn)得那般緊張和驚異。
“你是什么意見?”古靖宇問道,他是沖著馮遠征說的。
馮遠征笑道:“我來之前看過公安局的資料庫,說不定能找到這樣一個人。”
眾人頓時來了興趣,七嘴八舌地問道:“到底是誰?快說來聽聽。”
馮遠征仍舊是波瀾不驚,道:“你們遲早會知道的。米小姐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然后他換了一副十分嚴(yán)肅的神情,對眾人道:“我保證米菲小姐的人身安全,我用我的人格。你們各自保護好自己。”
古靖宇道:“我還是不放心,要不你把我和她一起帶走。”
米菲吃驚地看著古靖宇,道:“你干嘛和我一起去?那個地方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古靖宇道:“就因為不是好地方,我才要和你一起去,有什么困難我們共同面對。”
米菲忽然哭了,突然撲向古靖宇的懷里,這幾年她一直喜歡古靖宇,但是她不敢輕易表露心跡,更不敢擁有這樣一份愛情,她內(nèi)心十分自卑,她認為自己配不上古靖宇這樣的高富帥,古靖宇是那樣的迷人,戴了那么多的光環(huán),而自己,不過是個孤女,還是被一個變態(tài)養(yǎng)大的孤女……
“好了,不哭。你這個表現(xiàn),我就當(dāng)你是感動的哦。”古靖宇試圖打破屋內(nèi)凝重的氣氛,開了個小玩笑。
米菲擦擦眼淚,道:“謝謝。但是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一定要看看手里的信,我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寫在上面了,你要帶著大家想出對策了,就算不為死去的朋友報仇,也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接著她沖眾人鞠躬,道:“過去,我太自私,一直想著自己的面子和自尊,沒有早些將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訴大家……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大家。”
肖立道:“算了,你這也是本能。何況那個人太厲害了,你被他嚇住了,這都是正常反應(yīng),不用自責(zé)的。”
眾人先是一陣沉默,然后附和肖立的說法。
門外忽然想起一陣警鈴聲。
馮遠征道:“警車到了,我們走吧。我想,兇手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
米菲依依不舍地跟著馮遠征及那位年輕警察朝門口走去,門剛剛打開,正要邁出去,她去跑了回來,很激動地沖著眾人道:“還有一件事我忘記說了,就是江雪華。你們還記得這個人嗎?有她的信息嗎?她可能沒死啊。”
馮遠征卻拉著米菲,催促道:“我們該走了。”
待他們?nèi)艘蛔撸啪赣铛久紗柕溃骸盀槭裁瘩T遠征不肯讓米菲將話說完?是不是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