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三人手機的鬧鈴接二連三的響起。

孫小北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起床踢醒了還在睡夢中的羅浩與金豪。

洗漱完畢的三人收拾了衣服。

張龍早早的起了床，給他們做好了早飯。

緊趕慢趕的乘坐著清晨的地鐵，三人坐上了前往北冥市的專列。

7點30分出發(fā)。

本也不是什么節(jié)假日，清晨的車廂里人不多。

三人放下行禮，相對而坐。

一路上補著瞌睡，等到了北冥市，按著張樹林留下的地址。

稍微歇了歇乘坐了前往青陽縣的巴士。

售票員用帶著北冥口音的方言查著票。

孫小北給張樹林打好幾通電話，一直顯示無法接通。

實在沒辦法，發(fā)了個巨信消息。

一路水泥路還算平坦，等到了青陽縣。

取了先前寄到這的那些快遞。

多了無人機等一系列的裝備，幾人負重更多了。

隨后坐上前往青陽山的大巴后。

孫小北三人才體會了一把什么叫做死亡山路。

坑洼顛簸的環(huán)山土路，司機狠踩著油門。

破破爛爛的大巴走在這不足四米寬的山路上，對他們這些人來說簡直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金豪臉色煞白，死死的扒拉著前座的靠椅。

孫小北顛得七葷八素，反胃得想吐。

等到來到青陽山腳，面對他們的還有一段長長的徒步而上的山路。

“小北哥，這里也太偏遠落后了些……”

金豪一臉菜色，雙腳還有些打擺子。

羅浩微微蹙著眉，看著長長的山路，有些打退堂鼓。

“這里交通環(huán)境很差，想要把水果運出山，恐怕還要靠人力。”

孫小北點了點頭，拿出手機看了看信號，微弱的一小格，走幾步會顯示無信號。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的4點23分。

沒有看到張樹林的身影。

“這信號太差，張樹林好像沒看到我發(fā)的信息。”

金豪傻了眼，“那咋辦，難道在這等？”

孫小北估摸了下時間，“張樹林說過步行去縣里要幾個小時，咱們現(xiàn)在坐車省去了一大半的時間，應該能趁著天黑前趕到他們村里。”

羅浩擦了把額頭的汗，撿起地上的背包，“那咱就快些走，天黑了山里也不安全。”

金豪深呼吸了幾下，背著東西跟上了幾人的步伐。

山間正直盛夏，路邊的雜草茂密。

不過沿著村名們走出來的那些土路，幾人也不至于迷路。

一路上羅浩主動說著笑話，幾人走走停停也沒覺得無聊。

“快看！那是不是張樹林他們那個村？”

金豪興奮的大喊，孫小北和羅浩沿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橙紅色的夕陽照在幾件殘破的土坯房上，隱隱能看到幾縷青色的煙霧。

看這路程只要下山再上山就到了。

“應該就是了，咱們速度快點，說不定還能趕上一頓飯。”

孫小北聳了聳肩膀上的背包帶，抬步走在前頭。

隔山看路，看著近，三人走了都差不多半個小時。

等到了村里，能看到幾個穿著黑衣，頭上包著黑色頭巾的大爺坐在山間路邊抽著旱煙，極具少數(shù)名族特色。

“大爺！請問張樹林家怎么走？”孫小北給他們一人散了一顆煙。

老大爺們接過煙，嘰嘰咕咕說了幾句，孫小北完全聽不懂。

“完犢子了，這大爺都說方言。”金豪用路上采的芋頭葉扇著風，一臉潮紅。

孫小北也是一臉懵，解釋了大半天，最后還是一位大爺站起身，似乎想給幾人帶路。

孫小北也是千恩萬謝，跟著老大爺一同往里走。

村里人煙稀少，樓房都是低矮的平房，多用木板搭建，少數(shù)會用土磚。

窗戶上的玻璃刮擦的痕跡很明顯，像是那種拾荒的玻璃。

有些窗戶甚至都是裸露，干脆不要玻璃。

想起張樹林說的苦，沒想到會這么苦。

房門外都站著老弱，很少能見到青年人。

想必都在外打工未歸。

小豆丁大的孩子，打著赤膊一身烏漆嘛黑的站在門口好奇的打量著三人。

留守，空巢。

算是對這里現(xiàn)狀的最好形容。

“小北哥，這里你說會不會沒通電？”

孫小北搖了搖頭，不存在這種情況，現(xiàn)在是全國通電，不像以前。

這不過這里為了省一些電費，可能沒這么早點燈。

幾人磕磕絆絆走了好一會，才在來到張樹林的家。

殘破的木屋，歲月的侵蝕讓那些墻板腐朽嚴重。

門檻也被塌得泛起黑色的泥垢，中間凹進了一塊。

山里多蚊蟲鼠蟻，到處有燒艾草的痕跡。

“樹林！”孫小北朝里面喊了幾聲，沒有聽到回話。

“樹林不在。”屋內(nèi)傳出一聲回復，語氣帶著幾分沙啞，像是許久未喝水的那種嗓音。

老大爺嘰嘰咕咕的不知道說了些什么，領著幾人進門后，一股鋪面而來的異味讓幾人不由得皺眉。

像是發(fā)霉許久無人清理后散發(fā)的怪味。

后來孫小北才知道，那能稱得上窮的味道。

也是唯一能聞到的，窮的味道。

屋子很小，客廳、臥室，僅僅只有兩間。

屋內(nèi)隱隱有咳嗽聲，老大爺拉開深藍色的布門簾，孫小北瞧了一眼。

一個中年男子躺在破木板床上，捂著嘴正打量著門外。

這人應該就是張樹林的父親張鐵柱。

孫小北探著上半身，禮貌的問道：“你好，你是張樹林的爸爸吧？張樹林不在家？”

“咳咳——！樹林上學還沒回來，你們是？”

會說普通話，這可太好了！

“張叔，我們是從南城來的，樹林和你說過我們投資種水果的事吧？”

張鐵柱點了點頭，想要坐起身卻有些力不從心。

老大爺趕忙進屋扶了一把，屋內(nèi)空間小，孫小北就沒再擠進去，在門口遞給了他一瓶干凈的礦泉水。

“張叔你先喝口水。”

“謝謝，你們留著自己喝，山里條件苦，你們可能呆不慣。”

張鐵柱婉言拒絕，咳嗽了兩聲才用方言和老大爺交待了幾句。

孫小北耐心的站在一旁，老大爺聽完張鐵柱的話，臉上帶笑的看著孫小北一行人，想領著他們出門。

“這位是木大爺，你們還沒吃飯吧？我讓木大爺給你們做頓飯。”

金豪本想說不用麻煩，孫小北連忙捂住了他的嘴。

好意要受著，若是推拒會給人高人一等的印象。

打不了下山買著吃食回來送禮。

“那就多謝張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