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訂單附帶技術或者生產線轉移是很正常的要求。
至少軍火領域經常這么干。
但有一點，訂單要下足。
就好比戰機，連個一二十架的訂單都沒有，就下個一兩架，要轉移生產線，要轉移技術，這不是開玩笑么？
況且單從談判的角度，既然對面主動開出十五美元一臺五十萬臺的價碼，那就證明底線絕對不在這里。
從這個層面上說，陳遠很厚道了，只是讓把訂單再加五十萬臺，并沒有漫天要價。
對面底線也的確不在這里。
事實上十五美元一臺一百萬臺的代價完全在可承受范圍之內。
但是同樣的，隨著他這邊開出條件，也分明讓對面意識到還可以爭取更好的條件。
于是便出來一個單價加五美元到二十，訂單保持五十萬臺不變的新提議。
“單價加五美元到二十，訂單五十萬臺……”
陳遠心里又開始算了。
乍一看去這沒什么好算的，一個是十五乘一百萬，訂單總額一千五百萬，一個是二十乘五十，訂單總額一千萬，分明前者劃算，賺得多。
但實際情況是，差不多。
至少他賺的相差無幾。
因為他沒有生產能力，這訂單接回去，也是外包找代工的。
這樣的情況下，十五美元一臺，其中十美元給廠家，一臺他賺五美元，一百萬臺賺五百萬美元，而十萬美元一臺，其中十美元給廠家，一臺他賺十美元，五十萬臺下來，還是賺五百萬美元。
于是就這么成了。
二十美元一臺，五十萬臺，訂單總額達千萬美元的大單，一下子就成了秋交會開場一來最亮的崽。
主辦方格外重視。
達成一致的第一時間，便現場安排了隆重的簽約儀式。
然后之前涂方上天說的那些話也起作用了。
一句話，歐美地區農業發達，大型機械化作業，的確不太需要這種人力背負的小農機電設備。
可工廠消毒需要啊，公共衛生事業也用得上啊！
再退一步，花園，莊園，市政綠化，多多少少也是能用得上的。
而這樣的東西雖然技術含量不高，可結合人力成本和電池生產產生的污染來說，肯定還是進口合適。
連技術授權都沒必要。
于是本來沒有歐美采購商訂單，這下還多了歐美采購商訂單。
盡管三萬五萬這樣看起來不多，可一不留神也湊了二十多萬臺。
單價還是二十美元一臺。
這次沒搞專門的簽約儀式，但無疑也是一個極好的消息，因為對歐美出口跟對第三世界國家出口，意義是截然不同的。
時間就這么悄悄流逝。
原本陳遠覺得今天會很有空，可以去其它展區看看，晚點還能租個車接個人成人之美的，結果一刻都不得閑。
一方面是業務訂單，一方面是主辦方，市商委會領導，連中午飯都吃的盒飯。
好就好在，也沒白忙，因為這一天下來，訂單量足足七十八萬臺，訂單總額高達一千五百六十萬美元。
主辦方重點表揚。
農業部也專門打來了電話。
陳遠也十分滿意，下午六點閉館，天色還敞亮，婉拒了主辦方領導一起吃飯的提議，他笑著對涂方說道：“涂叔，讓酒店安排一輛車，要好車，陪海哥去接人。”
說完又對楊海道：“趁這個機會把工也辭了，好好玩幾天，到時候一起回津。”
楊海這才反應過來，激動，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涂方好笑，一巴掌扛在他后腦勺上：“還傻愣著干什么，走啊！”
“哦！”楊海這才醒悟，一邊傻笑，一邊道謝，隨后便跟涂方一起去了。
目送二人走遠，陳遠轉向林雅，笑著問道：“怎么樣林師姐，要不要一起慶祝慶祝？”
林雅對陳遠觀感其實很好，在她眼里，這是一個年少多金，辦事沉穩可靠，卻又不失親切幽默的男生。
不過還是笑著搖頭：“你們慶祝吧，學校還有點事，我得趕回去。”
陳遠暗暗點頭，直接拿出三百塊錢，想想，又再多拿了五十，笑道：“行吧，你忙，這一天下來辛苦了，五十塊給你當路費，順便喝奶茶。”
“謝謝，明天見。”
“明天見。”
就這樣，林雅也走了。
陳遠也沒多留，打車回酒店，洗了個澡，拿出手機。
“喂？”
“嗯，結束了嗎？”似乎一直在等，剛通就接了，繼而熟悉的聲音宛如皎白柔和的月光般照進心田。
陳遠懶懶的在床上打著滾，笑：“結束了啊，累死了。”
“這樣啊？那姐給你捏捏。”
“捏哪？”
“捏臉，不然你還想捏哪？”蘇汐佯怒，說完又問：“成果怎么樣，有訂單沒？”
“你猜——”
“我猜……有，還不少，對沒對？”蘇汐笑著說道。
陳遠長舒一口氣，起身來到窗前，笑：“對，不少，七十八萬臺，訂單總額一千五百六十萬。”
“這么多？”饒是猜到可能不錯，這會蘇汐還是有點被嚇到了。
陳遠笑道：“還行，接下來多多少少應該還有一些。”
“那能賺多少呢？”蘇汐便問。
陳遠嘴角微翹：“一半吧，公司沒有生產能力，訂單接來要外包，二十美元一臺的出口價，我打算給廠家十塊，我賺十塊。”
“哦，那還是劃算的，廠家應該也樂意，十美元都接近九十塊錢了。”蘇汐笑著說道。
陳遠笑道：“是啊，不過考慮到這樣可能沒辦法很快的拿到錢，還要對質量負責，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應該把訂單給賣掉。”
“把訂單給賣掉？”蘇汐莞爾：“又想搞什么鬼，你打算賣給誰？”
“賣給國家啊！”
“最多我吃點虧，少要美元多拿人民幣，這樣錢就能快點進口袋了，也不用煩惱到底找誰生產，還不擔心質量問題。”
陳遠大致把想法說了一遍。
蘇汐還是被逗笑了：“你怎么這么鬼呢？合著好處你都要了，什么責任都不擔唄？”
“也不能這么說啊，我覺得國家是樂意的，一千五百六十萬美元的外匯呢，到展期結束沒準能上兩千萬，不虧的。
而且對接手的部門來說，蛋糕給他們，讓他們來切，又有成績，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嗯，那接下來呢，接下來有什么安排？”
“沒什么安排，先慶祝，楊海女朋友在這邊制衣廠打工，我讓涂叔租車跟著一起去接了，應該很快就到，蘇汐姐你打算什么時候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