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就這么結束。
這天的訂單馬馬虎虎，一共有五萬臺。
接下來三天，除了第一天出現反彈，簽了八萬，后面一天比一天差。
陳遠也不在意。
對他來說，這次秋交會的目標早已圓滿達成，所以這個時候他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其它展區，甚至秋交會會場之外。
整個秋交會也隨之步入尾聲，最終成績鎖定九十五萬臺，訂單總額，一千九百萬美元！
“干得漂亮，一千九百萬美元，今晚第一階段的慶祝會小陳你可一定要來啊，不然我們可翻臉了！”
“一定一定，都是領導關照，都是領導關照。”
“……”
秋交會第一期終于結束了。
這天十九號星期一，是第一期截止日，盡管這天還是一整天，正式閉館是下午六點，但下午基本上就是垃圾時間了。
這個時候參展商已經在準備退場，大家該約飯的也開始約飯。
作為本期的小黑馬，自然而然，陳遠也受到主辦方和市商委會聯合邀請，參加今晚的慶功宴。
應承下來，目送領導離開，他的目光很自然又落到林雅身上。
錢自然是要給的。
約定好的是一天三百，今天戰役收官，所以他又額外多加了兩百，給了一共五百塊錢。
錢之外，又給了一張名片，涂方的，順手拿筆把自己的聯系方式也寫上，笑著說道：“拿著，不是大四了么？大四該考慮實習找工作了，如果對我的公司有興趣，到時候可以聯系，我跟涂叔都行。
飯就不請了，你學校事情多，我今晚也沒空。”
這話有點調侃。
因為這幾天每天結束問林雅要不要一起吃飯的時候，她的借口都一毛一樣，那就是學校有點事。
林雅也臉紅了，接過名片：“謝謝，我會考慮的。”
想了想，又主動伸手笑著說道：“認識你很高興，還有涂叔，海哥，翠翠姐，曉玉姐，謝謝你們。”
“不客氣。”
“再見。”
“……”
就這么說著，很快林雅撤了，隨后楊海帶著張翠翠劉曉玉前往火車站，涂方去送。
陳遠再次撥通蘇汐的手機號碼：“喂，吃飯沒？”
“吃過了啊，你呢，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吧？”蘇汐姐姐的聲音還是那么好聽，猶如泉水叮咚般清澈悅耳。
陳遠就笑：“我也吃過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我已經提前下班。”
“提前下班？”
“對啊，展會已經沒什么人了，很多參展廠商都在撤，我們也撤了，晚上去參加慶功宴。”陳遠大致把情況說了一遍。
蘇汐笑道：“那不錯啊，晚上又能白吃白喝了。”
“問題這種性質的宴會，哪有什么好吃好喝，還不都是在遞名片，相互結交，拓展人脈？”
慶功會這種事情陳遠并不陌生，上面是個什么情形，他也很清楚。
說完也不多言，轉而笑道：“你呢，假請好了沒，什么時候動身？”
蘇汐輕嘆，似嗔似怨般說道：“請好了，今天下班后就動身，省城住一晚，明天上午的飛機，下午到。”
陳遠噗嗤就笑：“那就好，行，先不說了，你忙，回頭我帶飛。”
“嗯，你也是，晚上少喝點。”
“……”
就這么說著，很快通話結束。
閑來無事，陳遠給自己買了一部新手機，時間也悄悄來到晚上。
晚宴就在酒店宴會中心。
跟預想中差不多，宴會是開放自助式的，基本上都能進。
陳遠帶著涂方過來，入口處簽名登記，進場，很快市商委會梁宏梁副局長帶人走了過來。
“小陳，涂總，來得正好，我給你們介紹，這位是……”
很熱情。
說著又介紹身邊的人，有部里的，有市里，也有其它省份的，基本上都是商務系統的人。
陳遠一一打招呼問候，隨后小聲說道：“梁局現在有空沒，有個事想問問您的意見。”
梁宏微微愣了一下，很快還是歉意的說了兩句，然后跟陳遠走到一邊：“說吧，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困難？”
陳遠點頭：“困難很大，我公司的情況，梁局你知道的，根本沒有生產能力。”
“嗨，我說什么事呢，就這？對，你公司是沒生產能力，可市里有生產能力的不少啊，別說這你都想不到啊，我可不信！”梁宏滿臉嗔怪。
陳遠訕笑：“還是瞞不過領導，不過我想說的是，市里能不能接手我手里的訂單。”
“市里接手你手里的訂單？”梁宏又有點糊涂了，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陳遠解釋道：“就是我拿一筆錢，訂單給市里，具體這訂單怎么做，給誰做，怎么保證質量怎么交付，市里說了算。”
這下梁宏懂了，想想，似乎不錯，便笑著問道：“那你打算拿多少？”
“九百五十萬美元吧，九十五萬臺，一臺十美元。”
“也不用全給美元，美元五百萬就行，剩下的可以折算人民幣。”
陳遠把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
梁宏琢磨了一會，點頭：“倒也不錯，雖然一臺你拿走了十美元，剩下的也還有十美元，廠家有充足的利潤空間。”
說完又笑道：“問題市里也拿不出那么多錢啊，市里很窮的，五百萬美元，三千多萬人民幣，哪里去搞，要不還是跟部里商量吧，部里肯定沒問題。”
“也行，那麻煩梁局幫忙打個招呼。”
要的就是這個。
陳遠本也沒想過市里能接盤，一來資金量太大，二來原本這筆出口業績就是算在市里頭上的，市里沒那么強的動力。
之所以先找市里說，無非還是做人，順便再賣市里一個人情。
不然直接就找商務部，或許錢是拿到了，可難免讓人不舒服。
梁宏這會也反應過來，笑了笑，暗道滑頭，然后扭頭便帶著陳遠找到部里的于副司長。
“五百萬美元啊……”
“這有點多啊，香江金融狙擊戰剛剛打完，國家外匯儲備現在也緊張得很，要不這樣，一百萬美金得了，剩下的，按照一比九，給你折算成人民幣。”
果然部里是感興趣的。
就是有點貪心，那意思，恨不得都給人民幣。
陳遠哭笑不得：“領導，咱不能這樣啊，一千九百萬美元的訂單，我要自己去處理，按照百分之五十的外匯留成，我是能拿滿九百五十萬美元的。
現在我就要五百萬，已經很少了。”
“不少不少，人民幣一樣花，人民幣一樣用，我們也知道你說的都是實情，可國家也有難處啊，外匯儲備真的很緊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