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愣了一下后，吃了一塊雞蛋，連連點頭：“好吃！手藝真好！”
李唯唯嫣然一笑：“那就好，以后允許你來我家蹭飯。”
許言笑笑，這些年他的心陰云密布，一直排斥外界，不和任何人靠近，沒想到一抹陽光猝不及防地照進心田。
吃了飯后，李唯唯打掃廚房衛生，許言提了水桶，去菜地里澆菜。
田園生活他從不曾體驗，澆水后，他把園子里的絲瓜苦瓜茄子辣椒玉米一一收了，采摘的過程特別寧靜治愈。
李唯唯洗了碗筷后，去后院備了幾天的雞食和水，她給護工電話，讓她告訴奶奶，家里的雞和菜園子都照料好了，讓她不要操心這些了。
她從后院出來，看到許言背著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從菜地里回來，忍不住笑了。帥帥的博士背著蛇皮袋，衣服和褲腿沾滿泥土，真是太委屈他了！
她去拿臉盆，想給他打盆水洗臉，結果在鏡子里看到自己的大花臉，捂臉驚叫。
“許醫生——你竟然不說——”
“哈哈，大花貓！”他進屋了，自己去打水洗臉。
李唯唯又好氣又好笑，所以剛才他一直故意不說，心里不定怎么笑她的！
她拿勺子打了一勺子涼沁沁的井水，用手灑了些在他身上。“讓你欺負人！”
“有個小妹可以欺負也是蠻幸福的。”許言笑著躲開她的攻擊。
兩人說笑打鬧，無形中走近，心里都覺得歡喜。
回鎮上時，許言提議：“這一大袋子菜蔬，我們兩家子都可能吃不完，要不傍晚的時候，我們去擺個地攤賣菜？”
“啊？擺地攤？”李唯唯有點期待，但也有點擔心，她小心翼翼提醒，“我倒是無所謂，但你一個大博士，擺個菜攤會不會讓人說三道四的？”
許言淡淡笑笑，沒說什么。
李唯唯想說點什么勸慰他，但又覺得沒有什么語言可以直抵他的內心，說不好反而讓他難過，不如保持沉默。
回到許家鎮，許杏林醫生家后院的房子打掃得干干凈凈了，李唯唯提包入住，別提有多舒暢。
下午許言陪著她添置日常用品，忙乎到傍晚，一切就緒，奶奶出院就能住進來。
菜蔬分了些給杏林爺爺后，自己留了一些，還有半袋子，兩人就在門口擺了個攤位。
俊男靚女，一個是曾經風靡許家鎮的高材生，一個是回鄉支教的大學生老師，一下子吸引了鎮上居民的目光。
“這一對真搭呀，杏林老先生，看來孫媳婦快進門了。”
“是喲，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李唯唯被大家你一眼我一語羞紅了臉，拿塑料袋裝菜都手抖了。
許言被爺爺喊進去了，李唯唯一邊解釋她和許醫生的關系，一邊幫一位中年阿姨稱了幾條苦瓜。
“可以發展嘛，挺搭對的，我看好你們。”中年阿姨爽朗大笑。
“不是不是，我們只是同事，許醫生熱心幫我而已。”李唯唯汗都出來了，真是大型社死現場！
好在菜很快賣完了，她也沒和許言打招呼，收拾一下攤子后，快步往鎮醫院走。
簡星在病房里，正在和奶奶聊天，他看到李唯唯，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
他站起來，盯著李唯唯看了幾秒，默默出去了。
“這孩子，剛剛說得挺好的，怎么忽然走了。”奶奶聊得正歡，意猶未盡地嘟噥。
李唯唯從包里拿出剛剛賣菜的零錢，交到奶奶手里。
“奶奶，您看我能干吧？菜園的菜都賣掉了，沒爛在地里，沒浪費掉。”
奶奶高興數錢，和護工夸孫女。
李唯唯回想剛才賣菜現場，還心臟亂跳。她坐在一邊，拿出手機給許言發消息：“不好意思，剛才鄰里的說笑別在意……”
她想了想，似乎又覺得語言組織得不妥。
“許醫生，剛剛大家說笑，你別心上，我知道你只是把我當小妹照顧。”
她再次刪掉了，不知道這樣說算不算“此地無銀三百兩”，是不是有點自作多情。
也許許醫生本來就當大家說笑話，根本沒放心上呢。
她忽然發現他也在輸入，趕緊滿心期待地盯著，等著他先說話。
他輸入了很久，但一會又停了，過一會后才發來幾個字：“你想說什么？”
李唯唯臉一下子熱了，原來他也發現，她剛才一直在輸入……
“許醫生，我想說聲謝謝你，今天辛苦了。”李唯唯終于利索地發了一句話過去。
她呼了口氣，再次看一眼屏幕，確認自己的話真誠且不失禮貌。
但多少也有點生分。
許言在爺爺醫館坐著，看著李唯唯的消息，微微笑了笑。
“小言，我很久沒看到你發自內心的笑過了。”爺爺看著他。
許言放下手機，微笑說：“你們不要瞎猜，唯唯老師會覺得尷尬。”
許杏林笑笑，沒再說什么，但臉上有難得的欣慰之色。
阿姨把飯菜端上小廳，許言和爺爺洗了手，一起坐在餐桌前。今晚的食材都是來自于李唯唯家的菜園，阿姨做了一個茄子煲，做了一個清炒苦瓜，一個絲瓜肉片湯，簡單清爽。
李唯唯陪著奶奶吃了晚飯后，扶著她出來散步，想帶她去看看房子，剛從醫院大門出來，便看到戴琳從中巴車下來。
她看上去有幾分沮喪疲憊，完全沒有昨天回城時的興致勃勃。
“戴琳！”李唯唯喊她。
戴琳應著，走了過來，問候了奶奶。
“我先回寢室了，累死我了，你一會回來找我，我給你說今天都遇著些什么奇葩。”
“好。”
杏林爺爺也出來散步，和奶奶聊開了，戴琳正準備走，聽到李唯唯和奶奶要搬去許杏林爺爺的房子住，大吃一驚。
“啊！我一天沒在家，你們進度這么快！”戴琳驚呼。
李唯唯把她扯到一邊，小聲嗔她：“瞎扯什么，我在鎮上找房子，杏林爺爺剛好有空著的套間，我們就租下了。”
“嚶嚶嚶，這才叫近水樓臺先得月。我就不該去相親，這可完了，賠了夫人又折兵。”戴琳假裝捶胸頓足地哭。
“別瘋了，趕緊回去洗澡休息，一會過來吃東西，算我新家過火。”
“哎喲，酸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