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母親擋著李唯唯，很歉意的樣子說：“李老師，我只耽誤你幾分鐘。”
李唯唯看看身后，和許言母親往前走，離開教學樓一段距離后才問：“您要和我說什么呢？”
她預感許言母親來者不善，甚至想到了一些狗血言情劇里面的劇情，男主的母親拿出一張支票甩在女主的臉上，讓她趕緊離開她的兒子。
許言母親站住腳步，正色看著她：“李老師，你和我兒子不太合適，我希望你盡快疏遠他，我心目中早已經有了兒媳婦的人選，對不起，這個人選不是你。”
李唯唯沉吟幾秒后回答：“我覺得許醫生是一個有主見的人，他的人生伴侶一定是他自己去選擇，絕對不會做媽寶男，讓媽媽給他選擇。”
許言母親的臉色頓時陰沉了，她皺眉說：“我聽說你一心想留在許家鎮，但許言勢必要回省城的，你們不合適，你懂嗎？”
“阿姨，有一句話想必您也聽過，所愛隔山海，山海亦可平，”李唯唯笑笑，“我和許醫生還不算隔山隔海，這點距離應該對我們造成不了什么障礙。”
“我說的不是空間上的距離。”
“我們的思想距離應該也不算很大，我的學歷雖然不如他，但也還過得去，我們倆覺得挺合適的，也有共同語言。”
“那你有幫助他事業發展的資源嗎？你有完整和美的家庭嗎？你的母親好像沒什么文化還改嫁，你的父親也沒什么文化，只不過做了點生意，充其量是個暴發戶，還另娶了，我們這種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講究的是門當戶對，你有嗎？”
許言母親的話很刺心，李唯唯一下子愣住了。她冷冷說：“這些我的確沒有，但請您說話不要太刻薄，不要傷及我的父母。”
“我也不想傷及你的父母，但事實就是如此，他們在你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說明他們根本沒有家庭責任感，自私自利，這樣的父母，我們是看不上的，也希望你看清事實，不要以為許言喜歡你，你就可以融入進我們許家，你以及你的父母一輩子都會在我們的鄙視下生活，你覺得你能接受嗎？”
許言母親不緊不慢地說著，李唯唯感覺到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這些，她之前壓根沒有想過。
她想到現在網上流行的一句話：對不起，是我膚淺了。
可能，真的是自己膚淺了。
“李老師，你好好考慮考慮吧，這一段婚姻里，原生家庭非常重要，門不當戶不對的家庭，將來會發生很多很多的不愉快，我希望趁著一切都還來得及，及時制止你們。”
李唯唯沒有說話，許言母親深深看她一眼，轉身走了。她步伐穩健，身姿挺直，背影都寫滿了優越感。
她走遠后又打轉回來，盯著她說：“忘了告訴你，方家和你家的差距，方小沫父母都是國內頂尖學府教授、博導，他們的頭銜閃閃發光，他們擁有的資源可以讓許言扶搖直上，能最大程度地去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而這些，你永遠沒有！”
她走了，李唯唯站了很久，才黯然回教學樓。
許言母親的話像刀子一樣切割她的心，言情劇里看過的劇情，沒想到會真實地發生在自己身上。
許言跟隨導師從手術室出來，面容有些蒼白。
他的衣服和帽子都濕透了，但實際上，室內的溫度并不高。
“還算順利，雖然只是助手，但全程你都沒有異常表現。”導師溫言安慰。
許言長吁一口氣，他疲憊地坐下，只有他自己知道，剛才這兩個小時，他經歷了怎樣的心里折磨。
“老師，我覺得我不行……”
“不，你可以！”
許言抱著頭，疲憊地搖了搖，喃喃說：“我腦子里全是方雪過世時的場景，一遍遍重復，兩個小時，我經歷了無數場煉獄。”
導師拍拍他的肩膀，輕輕嘆了口氣。
“退卻不是你的性格，你只有堅持。”
導師先離開了，許言孤獨地坐了一會，緩緩離開。
秋天的陽光原本明媚，風也很和煦，許言的心情卻黯淡無光。他進了醫院對面的咖啡館，點了杯咖啡，坐在窗邊，看著過往的路人發呆。
李唯唯中午休息時間也沒給他發消息，他看了幾次手機，主動發過去：“還在忙嗎？”
消息竟然發送不出，他愣了，怎么也沒有想到，紅色的感嘆號會出現在他和她的聊天框。
他給她電話，但是那邊拒聽。
電話也被她拉黑了！他緊鎖眉心，一時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回想一下，他好像沒做什么惹她生氣的事情，而她也不像是那種小心眼的女孩子，她這么做，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
他換了爺爺的電話，撥打過去。
和爺爺閑聊兩句，說了一下他這邊的情況后，他問爺爺，中午唯唯有沒有回來。
“中午好像沒回來。”
爺爺說話的時候，他聽到母親的聲音，有點驚訝。
“我媽回去了？她回去干嘛？”
“一早回的，說是又要返城，急急匆匆的，不知道回來辦什么事情。”
許言掛斷爺爺的電話，隨即打給母親。
“小言，上午狀態如何？”
“你找李唯唯去了？”許言避開她的問題，單刀直入，“你和她說什么了？”
“她和你說什么了？呵呵，挺有心機嘛，這么快就和你告狀了？”
“真的找她去了？你和她說什么了？呵，你該不會去上演言情大戲里面的惡婆婆了吧？”
“我沒說什么，我只是陳述事實，難道她不接受我所說的事實？她們家那樣的家庭，借給她十個梯子也高攀不上咱們家呀!”
“媽，您也是高級知識分子，您今天的行為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婚姻不是兒戲，我說的就是現實，現實就是這樣殘酷，你的婚姻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是整個家庭的事情，我和你爸沒法接受這樣的家人，將來坐在一桌，說話都尷尬！”
許言不想和母親爭執，他直接掛斷電話，撥通簡星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