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唯和校長溝通了一會，終于說服校長，讓黎晞回十四中，繼續在八班完成高中的學業。黎晞聽說可以回去，精神好了很多，臉上也終于有了些許笑容。

“你還是想回去嘛，我以為你真的對八班毫無感情。”李唯唯笑著。

黎晞難為情地低頭：“我想回去，只是擔心同學們討厭我。”

李唯唯微笑：“不會的，你回去后多融入班集體，同學們都會接納你的。”

黎晞沉默半響，點了點頭。

她看上去又乏了，李唯唯讓她睡下，不再打擾她。

趁著黎晞睡覺的時間，她一個人去神經外科掛號，開了個CT檢查。

許言一直說讓她去省城檢查，她打算先在市里初步查一下，如果沒什么問題，就不必去省城了。

等待檢查的時候，她很忐忑，一個人在走廊走來走去。她沒有和許言說，想先看看檢查結果，再決定要不要和他說。

“請李唯唯到CT四室檢查！”

到她的號了，她忙進去。檢查完出來，她回到黎晞的病房，坐在床邊看書，一邊等結果。

半個小時后，CT結果發送到她的手機上了，她做了個深呼吸，點開查看。

結果令她有些暈眩，抓著手機的手忽然乏力了。

“醫生，我這個是什么情況？良性還是惡性？”她回到醫生辦公室，緊張地看著醫生。

醫生緊鎖眉頭，在電腦上仔細看CT影像，好一會沒說話。

李唯唯手心全都是汗水，短短幾分鐘時間，她的心里，已經演繹了無數場和親人，和愛人的悲歡離合。

“邊界清晰，強化比較明顯，初步判斷應該為良性瘤，但是……”

“但是怎樣？”聽說是良性，李唯唯一下子放松了許多，但醫生的轉折，又讓她緊張了。

“但是也不能百分百肯定，確診的話需要手術獲得瘤體組織，切片化驗。另外，你這個瘤體比較大，生長的位置非常復雜，如果手術切除的話，風險極大。”

“如果不手術呢？會死嗎？”

醫生看她一眼，溫和說：“你別緊張，目前來說先密切關注，定期復查瘤體的生長情況，如果生長緩慢，暫時可以不做處理。”

李唯唯郁悶地說：“總歸是腦子里有了一顆定時炸彈了！”

醫生看著她說：“我建議你還是往上級醫院進一步檢查，聽聽專家的說法，手術的話，我們這邊目前不具備這個條件，只能去上級醫院。”

“如果不手術，這個瘤子又繼續生長，會有什么后果？”李唯唯問。

醫生沉吟一會，如實說：“如果是良性，初期會導致一過性眩暈、失明、頭痛，發展下去，視力衰退，頭痛加劇，甚至完全失明也有可能，而且還有可能發展成為惡性，如果是惡性的話……后果我就不說了。”

李唯唯的心又沉下去了，和醫生談話之后，她頭重腳輕地從醫生辦公室出來。

百來米的走廊，她走到盡頭，好像耗盡了畢生的力氣，虛脫地坐在椅子上，抱著頭，眼淚簌簌掉下。

她想起奶奶慈祥的面容，無法想象，奶奶失去自己后，該怎么活下去。還有許言，她和他的愛情才剛剛開始，老天卻要奪走她，讓他再次陷入萬劫不復的背痛。

她拿出手機，想和他說，點開他的聊天框，卻眼淚婆娑，一個字也打不出來。

“醫生說了，邊界清晰，很可能是良性，”她放在椅子上，努力安慰自己，“肯定是良性，也不會迅速增長，也許能和我長期共存，并不會對我的生命有太大的威脅！”

坐了很久，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說服自己，許言發來消息，告訴她在醫院附近給她訂了餐，還給她訂了酒店。

“找個不妨礙別人的地方，我想和你說話。”

“稍等！”

許言要和她說話，她趕緊跑去洗手間，洗了個臉，打起精神。

她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給許言發起視頻。看到他的瞬間，她忽然鼻子一酸，但她忍住了眼淚，和他嘟嘴撒嬌。

“上午怎么樣？順利嗎？”

“順利，今天狀態出奇的好，我很有信心，會以最快的速度走出陰霾。”許言看上去挺高興的。

“太好了！”李唯唯抿唇，“我相信你！”

兩人聊了一會，許言催她去吃飯，她才掛斷視頻。

她回去病房，黎晞已經醒了，她問黎晞的餐食怎么解決，黎晞搖頭：“還不餓。”

“總要吃點，要不我一會給你帶上來？”

黎晞看著她，點了點頭。

“想吃什么呢？”

“想吃……水晶包子和皮蛋粥。”

“好。”

李唯唯出了醫院，按照導航提示，找到許言訂餐的飯館。她給她點了不少好吃的，但她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她決定暫時瞞著他，以免影響他的心緒，影響他重回崗位。

但是下周怎么推掉檢查呢？她怔怔地想了一會，想到一個辦法。

先把水晶包子和粥送到病房后，她離開醫院，入住許言給她訂的酒店。休息一會后，她給簡星打電話。

她把情況告訴簡星，把簡星嚇了一跳，簡星堅決不同意她的想法。

“李唯唯，這不是好玩的事情，關系到你的生命，不能當兒戲！”

“簡星，現在是許言恢復的關鍵時候，我不想影響他！而且醫生也說了，先定期觀察，我會定期去觀察，定期評估！”

“不行，你必須和許醫生商量，這個事情我不會幫你隱瞞！”

李唯唯惱火地說：“我把你當最信任的朋友，才找你商量，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冷靜一點，我們先好好分析一下病情好嗎？”

“怎么冷靜？怎么分析？我現在腦子都是懵的！”

李唯唯呼了口氣，說道：“我把CT圖片發給你了，你仔細看看，這個位置，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是不能動？”

簡星那邊好一會沒回答，李唯唯猜測，他是去看片子去了。

十分鐘后他才回復：“是的，不好動，位置太復雜太兇險了。”

“所以呢，既然不能輕易手術，現在告訴許言有什么用？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觀察，以及想辦法控制，不讓它繼續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