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李唯唯驚訝看著他。
李月農把事情經過告訴她，憤憤地說：“你自己看看，這樣的婆家能去嗎？爸爸再說一次，結婚是一個家庭的事情，永遠不可能只是兩個人的事情，現在熱戀時候，他什么都向著你，但是天長日久，沒有誰有這樣的耐性，也沒有什么感情可以勝過血緣，你將來就會感受到，這場婚姻的涼薄。”
李唯唯看著父親，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許言母親的做法太讓她寒心了，這樣的女人，將來怎么和她生活在一個屋檐之下，她是真的有點沒信心了。
摩挲著定情戒指，她很迷茫，不離不棄，不撤不退，是否到最后只是一個美好的心愿。
父親收拾好了東西，安排護工去辦出院手續，一邊給他的朋友們打電話，聯系換醫院。
“小唯，要不爸爸帶你出國吧，找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這場手術，只要有爸爸在，就絕不允許它失敗。”
父親的眼神堅定，李唯唯看著他，熱淚盈眶。
從醫院出來，回到租住的房子，奶奶驚訝問：“怎么回來了？不是要做手術嗎？”
“暫時不需要做，醫生說還可以繼續觀察。”李唯唯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很輕松。
父親在這邊陪著吃了午飯，下午才離開。李唯唯送到樓下，和他說：“爸，您暫時別聯系醫院了，我想好好考慮一下。”
“考慮什么呢？爸爸幫你考慮就好。”
“我想，到底要不要和許言商量，他和他的導師一直在做這一塊的研究，也最有經驗……”
“不可能！不能找他，我不想我的女兒……”李月農說到這里頓住，長嘆一聲，“算了，不說了，不吉利。”
李唯唯小聲說：“我不想背著他手術，最后我和他連個道別都沒有，他一定不會原諒我。”
李月農沉默，父女倆沿著街道往前走，都拿不定主意了。
“媽媽最近和你聯系沒有？”李月農問。
李唯唯搖頭：“沒有，她不知道我的病情，我也不想讓她憂心。”
“和她說說吧，怎么說她也是你媽，母女連心。”
李唯唯沒說話，默默往前走。
“你不想說也沒事，爸爸會抽時間陪你。”李月農和她并肩。天氣越發冷了，寒風拂面，李月農幫女兒把圍巾理了理，攬著她的肩膀。
李唯唯的手機收到視頻提示音，她拿出手機，想了想后，換成語音通話。
“怎么換語音了？你沒在寢室嗎？”許言問。
“還在辦公室有點事，一會和你說。”
“一會我要開會了，也只有抓緊午餐這點休息時間找你說說話。”
“嗯……”
“怎么了？感覺有點不對勁。”
“有點事忙著呢。”
“好吧，你先忙。”
掛斷通話，李唯唯失落地站住。李月農心疼地看著她，輕輕拍拍她的肩膀。
李唯唯傷感地說：“人生也就那么幾十年，還有可能中途掛機，為什么不任性地談戀愛，選擇最愛的人做伴侶。”
李月農；“但是……”
“但是選擇不愛的人，這一生就會幸福嗎？”李唯唯打斷父親的話。
李月農和她站在護欄旁，一起看車水馬龍，良久之后才說：“你有什么打算呢？”
李唯唯說：“我現在和他說的話，他可能會放棄學業，提前回國，若是這樣，許家越發會怪罪我。所以我想等過了寒假，他這一輪學習完結，再和他商量。”
李月農皺眉，搖頭說：“拖延時間，恐怕延誤病情。”
“當時在縣城醫院，醫生說得并沒有這么嚴重，要不我們換個醫院再檢查一下呢。”李唯唯心里存在一絲僥幸，她此時特別希望，是醫生的話言過其實了。
李月農點頭：“可以，這個想法可以，我們現在就去第一醫院。”
父女倆都抱著僥幸的心理，趕緊回去接資料，一起去第一醫院。排隊掛號等號檢查，一直到下午四點多，李唯唯才等到檢查結果。
接診的是一位年輕的醫生，坐在他對面，李唯唯很緊張。
“和第一張片子的變化也說不上太大，但這個東西存在于顱內，始終有點危險。”醫生比對著三張片子。
“變化不是很大嗎？那第二張片子呢？”李唯唯忙問。
“實際上三張片子比對，大小的變化還在數據允許的誤差范圍內，并沒有急劇增長。”醫生很肯定地說。
李唯唯和父親面面相覷，父女倆差點抱頭慶祝了。李月農忙問：“這個情況是不是不著急手術，可以繼續觀察？”
醫生沉吟一會，說道：“手術最終還是得做，主要是怕突發的血管破裂，引發顱內出血的急癥，那是相當危險的。”
“這種突發的幾率大不大？”李唯唯問。
醫生笑笑：“這很難說呀，也許它一輩子都安靜地呆在里面，不威脅你的生命，但也不排除突發，突發的幾率并不高，但也不能說沒有。”
“那么手術的死亡率高不高，是手術的死亡率高還是突發顱內出血的幾率高。”李唯唯問。
醫生吸了一口氣，無奈地說：“不好說，但我可以告訴你，手術的不確定性很大，需要慎重。”
“如果手術的話，業內有沒有比較權威的醫生推薦？”李月農問。
醫生想了想，很誠懇說：“業內目前比較權威的是田莊教授，但是最近他和他的團隊去韓國了。”
李唯唯對父親說：“既然目前并沒有那么恐怖，那我們還是先保守治療，等田莊教授回國再說。”
“好。”李月農答應。
父女倆出了醫院，李唯唯心情好了很多，好像獲得新生一樣，腳步都輕快了很多。
她和父親說；“爸，我看這個手術成功率不高，不如不做，讓它留在腦子里，會不會作妖聽天由命。”
“但醫生說，這個東西始終是個定時炸彈。”李月農雖然輕松了一些，但心里還是很忐忑。
“醫生說得很含蓄，其實我們可以這樣理解，不排雷活著的幾率大一些，排雷活著的幾率少一些，那我們為什么要去冒險排雷呢？”李唯唯笑著說。她坐進車里，求著父親盡快送她回許家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