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晚餐的過程中,安心看向霍靳聲,問:“晚餐合不合你的口味呢?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就點了這家店的特色菜。”
“味道很不錯。”頓了頓,霍靳聲補充一句:“我不挑食。”
安心聞言,笑了起來。
“笑什么?”霍靳聲挑起眉頭。
安心將下頜抵在手上,抬眸對他說:“聽說不挑食的人很好相處,情緒比較穩定。”
霍靳聲點了下頭,答她:“有這種說法,挑食的人營養不均衡,影響內分泌,進而影響情緒。”
不過,他并不是完全認可,或許他就是例外。
安心感到驚訝,清澈的眼睛里都是霍靳聲清雅的臉龐,不可思議說:“我懷疑你不僅輔修心理學,而且對醫學也有研究。”
也許是氣氛太融洽,霍靳聲多說了幾句,“嗯,我針灸也會一些。”
安心正在喝紅酒,耐心品味后,忽然睜大了雙眸,“針灸也會?”
霍靳聲語氣上揚,嗯哼了一句。
難得看見他高調的一面,安心感慨說:“我很納悶,你到底學了多少東西?”
“忘了。”
霍靳聲晃了晃紅酒,瞥了她一眼,說:“今晚突然約我吃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安心看著他,輕聲笑問:“難道沒什么事情就不可以找你吃飯嗎?”
“你看起來心事重重。”
安心聽見霍靳聲的話,笑容漸淡,她垂眸,再抬起一雙眼睛看他,干脆告訴他今天的事情。
“……就是這樣,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沒想到從國外請回來的設計師會和喬蕙有那樣親密的關系。”安心的語氣有幾分低沉。
霍靳聲突然說了一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安心怔然,他總能察覺她的想法。
安心呼出一口氣,說:“這個節骨眼他被喬蕙請過去吃飯,不可能只是聊私事,我怕他會被喬蕙收買。”
“不管他今天是不是喬蕙的前男友,都可能面臨誘惑,就好比地皮賣家抵擋不住金錢的誘惑臨時變卦。重要的是,你信不信他。”
安心看著霍靳聲,逐漸找到一些思緒,“易琛心高氣傲,很重視名聲,除了說話不太好聽,他為人還是信得過。”
從易筱對他哥的描述,安心也從側面認識了易琛。
“那么,你還擔心什么呢?”霍靳聲對她笑了笑。
安心覺得沒那么沉悶了,“也許是因為之前識錯了人吧,現在的我不怎么輕易相信他人。”
霍靳聲點了下頭,反而認可她,“謹慎是好事,說明你進步了。”
安心扯出一絲笑,“不是安慰我吧?”
“不是。”霍靳聲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海參給她,淡淡說:“這才是安慰。”
安心噗嗤笑出聲,臉頰莫名發燙,有些感動地看著他。
“能認識你,真好。”她好像不止一次說過這種話。
難過的情緒總是被他輕易化解了。
霍靳聲定定注視她良久,然后舉起了酒杯,眼眸漾開了一片深色。
“我很榮幸得到你這么高的評價。”
安心眨了下眼睛,也舉起了酒杯,跟他碰了杯,流轉的紅酒和目光,在燈光下匯成難以言明的喜悅。
她仰頭喝下了那杯酒,香醇甘甜。
這一刻,那份喜悅在安心血液里跳動,后來如癮隨行。
……
這一餐,安心和霍靳聲兩人或多或少喝了酒,出了餐廳后,他們往前走一段路,來到海邊。
這個季節吹海風有些冷,但是刺激,能降低體內的熱意。
安心和他走到這里吹了一會兒風,側著臉注視霍靳聲。
他望著皎潔月光下的波光粼粼的大海,宛如一幅畫。
霍靳聲的神情仍是溫和的,卻也是神秘的。
他的目光停留在大海上,從遙遠的地方也能看見水面反射的月光。
忽然,霍靳聲說:“好點沒?”
安心回了神,望著他,點了點頭。
總感覺不是平白無故帶她來吹海風,她酡紅著臉,低聲說:“不會發生上次的事情了。”
霍靳聲忽然轉頭看她,目光灼灼,略有幾絲沉醉和怔愣。
安心以為他沒聽見或者沒明白她說哪件事,支吾說:“我沒說話。”
霍靳聲仍在盯著她,倏然笑起來,笑容只維持了0.01秒。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笑,困惑般用手捏了捏鼻梁,啞聲說:“我想我的確醉了。”
今晚的酒后勁十足,吹著刺骨的海風只是暫緩之計。
安心感覺自己比他要清醒,紅唇微張問他:“你是不是來見我之前,也喝了酒?”
霍靳聲松開了手,滾了滾喉結說:“嗯,開完會后被拉去喝了幾杯。”
難怪。
安心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司機的電話。
“我司機到了,我們過去吧。”頓了頓,安心見他很不舒服的樣子,皺眉問他:“靳聲,你還好嗎?”
霍靳聲只是答應了一聲,劍眉緊擰,“沒事。”
安心不急不慢走在他身邊,上車后吩咐司機開車。
一路上,霍靳聲閉著眼睛沒有說話,時而摁著眉心,時而皺著眉頭。
以前外公醉酒后會頭疼,安心看著霍靳聲問:“你是不是頭疼?”
霍靳聲嗯一聲,嗓音低沉沙啞,“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到了星鳶城后,車停在了安家別墅前。
“別回家,先去我家。”安心率先出了聲。
霍靳聲轉過臉,滿眼詫異,“你說什么?”
安心打開車門,不顧他的反對拉著他下車,堅持說:“我不能讓你這么回去,你醉著呢,我不放心。還是喝杯蜂蜜水,等你好些了再回去吧。”
她直接拉著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笑著說:“肩膀借給你靠,只有今晚哦。”
霍靳聲的瞳孔閃爍了一下,怔怔地注視她,薄唇動了動。
安心邊攙扶他邊往前走,突然聽見他喊她的名字,她歪著臉沖他說:“你別說話,我外公有一次就是喝醉了暈倒在家,要不是我及時發現……”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她能夠很清楚很仔細地觀察他俊朗的五官,那種眩暈的感覺又一次在腦海亂竄。
安心快速低下了頭,繼續說:“這一次你要聽我的。”
霍靳聲無奈地笑了笑,“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已經七八十歲,還要人攙扶。”
“霍先生年輕力壯,是我過分擔心我的救命恩人磕了碰了,這樣說好不好?”
在她低頭的剎那,霍靳聲的笑意深了幾分。
安心用指紋開了鎖,今晚陳姨不在,屋內的聲控燈今晚壞了,屋內一片漆黑。
“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開燈。”安心對他說完,一轉身就踢到了堵在門口的東西,疼得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