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啦,這個小兔崽子居然給我跑路,不曉得爺盯著你好久了嗎?嗯?”正當逝煙恨不得用眼神殺死泯心時,花修離吊兒郎當的聲音傳入耳中。
泯心意外地皺了皺眉。
佯裝不知逝煙的異樣,花修離用他清亮的聲音說:“姐,我跟你說,就是這個兔崽子,竟敢偷偷下藥,讓其他大夫拉了幾天肚子。”
真相何止如此,他下的藥可是想要西王的命啊。
身為萬花盟的少主,平時不著調,不表示無能。逝煙姐莫名其妙失蹤了幾天,回來時帶著兩個拖油瓶,他怎么會不好奇。
當下沒有表露出來,私底下還是可以叫人查的嘛……
泯心懊惱地咬了咬牙,笑道:“是在下疏忽了。”是啊,萬花盟的少主豈是泛泛之輩。
他說了,花修離離開就離開了,別來礙事,否則別怪他。
“不怪你,我倒是很好奇他到底為什么要給我們下瀉藥。”拎起大夫的衣領,花修離一把拉起逝煙,偷偷給她輸了內力,“走吧,姐,我們去讓大人們好好審審這個小兔崽子。”
花修離的出現,讓逝煙有了希望,多日的相處她了解他,也讓她相信他。明明還是個少年,卻喜歡叫別人兔崽子。
沉默地點點頭,她現在說不了話,但也能笑出來了。
走出了幾步,花修離回頭跟泯心說:“走啊,一起去聽聽。”
泯心輕蔑一笑,以為這樣能抖出他的身份嗎?太天真了。去就去,誰怕誰。
幾位大人一聽這幾天拉得快要脫水,全是拜這個大夫所賜,一個個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
“先押入大牢!”
“不!先痛打五十大板!”
“……打板子前先讓他嘗嘗瀉藥的滋味!”一個個平時溫文爾雅的大人,都化身成了狼外婆,兇神惡煞的。
花修離自始至終都維持著微笑,帶著點惡趣味的微笑。
袖子被人拉了一下,逝煙拿過他的手,寫了幾個字,花修離神色一震。
“說!你是受何人指使要謀害西王!”
劇情反轉得太快,幾位大人還沒清醒過來,泯心開口:“花少主,好好的腹瀉硬要安一個謀害西王的罪名,是不是太任性了。”
說罷,冷了逝煙一眼。多事的女人。
“哦?我就是這么任性,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認識我,你還沒習慣啊?”花修離白了他一眼。
“我與慕容山莊有點交情,也在那兒打了幾個月的雜,也是曉得世上有相生相克這么個說法的。瀉藥對咱們普通人來說,頂多是拉拉肚子,但對有寒癥的西王來說,可就沒那么簡單了。”
逝煙微笑著看他說話。
泯心聳聳肩,無所謂的模樣,示意他繼續。
冰冷的眼神似無意掃了那大夫一眼,可惜東窗事發的大夫沒注意到,橫豎是一死,大夫道:“是云貴妃。”
泯心突然大笑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
花修離請示逝煙要怎么做,逝煙再次拉過他的手寫字,他避開所有人的耳目給她一顆藥丸。
逝煙抬眼,只看見他滿目笑意,實在是像個期望夸獎的孩子。
鬼使神差的,逝煙摸了摸他的頭。花修離笑得更好看了。
在花修離的做主下,大夫被關進了大牢里,等西王裁奪如何處置。
夜間,逝煙吞下了那顆藥丸,體內氣息漸漸緩和。喉間也暈開一片清涼的感覺,她試著張嘴發音,喊了一聲修竹。
聲音很輕,可實實在在的是她的聲音。
房外傳來花修離的聲音:“這位大哥,大晚上的不睡覺你來這兒聽什么墻角?人家閨房趣事,你聽墻角也不怕傷身。”
逝煙一瞬間想明白了泯心說的在她身邊是什么意思,難道這幾日來她都活在他的監視之下,不論白天夜晚?
他是八皇子的人不假,那大夫要害月修竹不假,可為何招供的是云貴妃?在宮中只見過云貴妃幾次,可每次云貴妃都是幫她的。
泯心那怪異的一笑,又意味著什么?
諸多的疑問得不到解答,逝煙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能說話這件事絕對不能讓泯心知道。否則,她不知道要如何讓泯心進行下一步行動。
“花少主好閑情,也來散步?”
“散步?不是啊,我是在跟蹤你。”
泯心被噎住,還沒遇到過這么直白說話的人,只得干哈哈地笑:“花少主一個江湖中人,牽扯進來合適嗎?”
“耶,難道鬼醫泯心不是江湖中人?”
……泯心認輸。
聽得他們走了,逝煙才敢放心正常呼吸。月修竹的高熱,是源自體內的寒癥。
沒辦法了,逝煙動手解他的衣帶。
“逝煙……”月修竹按住她的手,他不敢忘玉流在青州的一番話。
“無礙的,我會運功排毒,你耗不起。”
他們兩個人的分歧,屈服的人永遠都是月修竹。
第二天逝煙運功,發覺自己的內力還是被鎖住,體內只有花修離給她的一絲絲內力。她倔強地試了好幾次,最后還是以失敗告終。
還吐了好幾口血。
到了晚上,她仍舊是要幫月修竹渡寒毒,只字不提自己排不了毒的事。
一連好幾天,月修竹的寒毒清得差不多,他就去處理那個大夫的事了。逝煙仍舊是找方法排毒。
盤坐著,她調動著體內真氣運行到小周天,氣血不順噗出好大一口血。她喘著氣,抓緊胸前的衣襟,疼得一臉青白。
“逝煙……”
“姐……”
花修離趕緊給她運功,驚訝她體內亂竄的氣流:“這是怎么回事?你的身體里怎么這么多寒氣?我輸給你的內力呢?”
逝煙想要阻止他說下去也來不及了,月修竹的臉色跟她的差不到哪里去。
她做出唇語:“你們怎么來了?”
既然要裝,她就不想露餡,早在第一時間把事情跟月修竹說過了,月修竹也希望她裝下去。
一提到這個花修離就糟心:“那個大夫,死了。”
“怎么會?”
“我們接到消息,那個大夫說有話跟我們說,等我們趕到他只說不是云貴妃,是沉妃就被人滅口了。”花修離自顧自說。
“這些事,不重要。先商量怎么把她體內的寒氣逼出來。”
月修竹真的一點都不想管什么貴妃什么沉妃,他眼里只看到他心愛的女子難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