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扶著白老爺子的白寶兒也放開手，跑了過來，抱住白靈兒嗚嗚的哭道：“我不要姐姐死……”

“閉嘴，嚎什么嚎，我和你爹可還沒死呢。”羅氏的語氣很是刻薄，對著王氏就是一陣呵斥：“沒用的東西，家里面就是有你這敗家娘們才興旺不起來，你說說你除了會生這些賠錢貨你還會做什么……”

白祈耀在剛才聽到羅氏的話后，就如遭雷擊一般。“娘，你說什么……我女兒的命，還不如大哥的名聲值錢嗎？”

這是白靈兒記憶里，白祈耀第一次這么大聲和羅氏說話。

羅氏顯然也被問的一噎，可是看到大兒子不斷向自己求救的眼神，還是語氣不善地說：“怎么，為了這么個丫頭片子賠錢貨，你就想要造反了不成。你大哥的前程，可是關系著咱們一大家子。”

白祈耀顯然被羅氏打擊的不輕，以前白祈耀總是在外面做工，一有時間又會被指派到鄉下去作田，根本就沒有真正的見識過自己母親是如何對待自己妻兒的。

白靈兒的印象之中，白祈耀問過為什么他們的女兒瘦瘦小小的，王氏總是大度的一笑，說女兒不比兒子長得壯實。

白靈兒有些同情的看向自己的爹，這怕是他第一次直面自己生下來的女兒，在這個家里的地位吧。

“今兒是賣了我，那明兒大伯要是升官發財，是不是就該賣別人了？我知道奶你不喜歡我娘，我娘沒給你生個大胖孫子。可我娘任勞任怨，做了一輩子的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們是賠錢貨，可也不是牲口，隨便就能買賣的。”

白靈兒的話說得不急不緩，只是在白老爺子的耳中卻如同炸開了鍋一樣。

“夠了。”白老爺子一聲怒喝，原本還想要咒罵白靈兒不知道規矩的羅氏被嚇了一跳，看到白老爺子那臉色，急忙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老大，當時你只說你找了條路子，可以做官，可……”白老爺子說到這里，看了看白祈光和白靈兒，白靈兒急忙撲進王氏的懷里嗚嗚的裝哭起來。

白老爺子眼神一暗，羅氏眼睛一睜，喝道：“你個賠錢貨，還哭……”

“我說夠了。”白老爺子一聲呵斥，回身狠狠得瞪了羅氏一眼，羅氏原本還想要辱罵的話給賭在了喉嚨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一大幫的人都被白老爺子這震怒的模樣嚇了一跳，羅氏的眼神滴溜溜的轉了轉，可能是覺得下不來臺，只狠狠得瞪了白靈兒和王氏一眼，轉身就走了出去。

“娘……”白祈光急急忙忙的喊了一聲，就想要追出去。

“老大，你出去和人說。這事兒就算了，咱們家沒有送兒女去做這樣事兒的道理。”白老爺子喊住了追著羅氏出去的白祈光，語氣低沉的說道。

白祈光的腳步頓了頓，回頭看向白老爺子，眼神很是不甘的在白靈兒的身上打著轉。

“我說的話，你沒有聽到嗎？”白老爺子的話大了點兒聲，并沒有轉過頭去看白祈光。

“我……我知道了。”白祈光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面擠出來的，說完這話，就去找羅氏了。

吳氏看到自己丈夫走了，拉著白可兒也起身想要離開。

“老大家的。”白老爺子喊住了想要出去的吳氏，眼神冷冷的看了一眼。

吳氏在白老爺子這樣陰森的目光下瑟瑟發抖著。

“原本沒有公公說媳婦不是的道理，只是，你一個婦道人家，還是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好。其他的事情，是爺們在外面的事情，你就不要多管了。”

吳氏的身子一顫，嚇得連忙低下頭去，喏喏的說了一聲是，就拉著白可兒夾著尾巴跑了出去，那模樣像是有什么洪水猛獸在趕著一樣。

“爹……”白祈耀輕輕的叫了一聲，滿眼的哀傷掩也掩不住。

“你放心，這事兒我不會答應的。老三家的，你婆婆……她沒壞心，就是嘴巴厲害了一點兒，你們做小輩的都別往心里去。”白老爺子的語氣有著些微的尷尬，伸手安撫的拍了拍白祈耀的肩膀，說道：“你的藥也該完了吧，老二，你再去找郎中來一下。……也給靈兒丫頭看看頭。”

白靈兒聽到這話，心底才松了一口氣，原本緊緊扣著的手這才松開，掌心處已經是一片溫濕了。

“爹，錢……”白祈宗長得比白祈耀要黑上許多，也是個老實憨厚的。被白老爺子點到名字，剛剛想要出去，可是走了一步又回身說道。

白老爺子這時候才想起來，兒子們做的工錢都需要交給羅氏，揮了揮手說道：“去跟你娘拿，就說是我說的。”